到了酱料坊子,廖伯娘已经在这里等着了,这时见了辰溪与李平过来,忙上前来招呼。
双方见过礼以后,廖伯娘取出五种酱料各一份,一一在李平面前摆开,又取来新的筷子与碟子,每种酱料各挑出一点在碟子里,最后把筷子递给李平,说道:“李掌柜,请您尝尝。”
李平接过筷子,说道:“多谢廖大娘了。”这才开始一一品尝。
每尝一样,他就忍不住眼前一亮,边尝边点头,唯独到味精时,他有些不解再看向廖伯娘。
这东西虽然鲜美异常,可怎么就要卖这么高价呢?其他每种酱料,都是价廉物美,像这种货最是好销,而这味精看着平平无奇,定价还这么高,如果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实在担不起一百文一两的高价。
廖伯娘看出他心中的疑惑,说道:“李掌柜稍等。”
她拿起一瓶味精走到一个烧开的锅旁边,先是把锅里的东西捞了些出来,再撒了点味精进去搅拌,过一会之后再从锅里捞一碗东西。
这个锅是李平来得时候才煮上的,里面只有一些菜叶子,他还以为这是给作坊工人吃的呢。
这时廖伯娘已经端着两个碗,回到他的面前,对他说道:“李掌柜,请您尝尝这个,这碗是没有加入味精的。”
李平依言尝了一口,淡而无味,是连盐都没有放,就是普通的白水煮青菜的味道。
李平只是吃了一口,便嫌弃的放下了筷子。
廖伯娘又把那一碗加了味精的端到他面前,说道:“请李掌柜再尝尝这碗。”
李平这时已经知道廖伯娘的意思,只是很好奇那味精是否真的可以化腐朽为神奇,才让廖伯娘底气如此之足,他端起碗尝了一口,忍不住又吃了一口,直到碗快见底了,才把筷子放下。
他忍不住感叹道:“小娘子真是天资聪慧,到底是怎么做出这么神奇的东西来的?
小人敢保证,这味精只要一经面世,势必会引起大周各地酒楼疯抢。”
辰溪把自己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价格会不会定得太高了?”
李平摇头道:“物以稀为贵,在大周何曾见过如此神奇之物。
况且这味精做出来,它面向的就不是普通百姓,一锅平平无奇的白水煮青菜,都能变得如此鲜美,只要有些野心的酒楼饭馆,无不争相抢购,这个东西根本就不愁卖。
既然面对的客户群体不是普通百姓,那定价自然不需要迁就他们,一百文一两不贵,两百文一两也不贵,甚至五百文一两都不贵,这中间看的最主要是怎么运作。
运作的好了,让它成为专供皇家之物,您卖便宜了,人家可能反而觉得掉价;若是想获利,那就保持现在的价格不变。
大周那么多酒楼饭馆,富户贵人们的后厨也可以用到,即便是普通百姓,谁家没有个喜丧宴请的时候,便是平日里不舍得买,这种时候也会买点,风风光光的办场宴席。”
其实这些道理辰溪都懂,只是没有李平说的这么深刻,她问这句话的最主要目的,就是想让廖伯娘打消心中的疑虑。
果然,等李平说完以后,廖伯娘暗暗松了口气,制作这些东西,花了她夫妻俩不少精力与心血,如果真的卖不动,她和老头子可能连觉都睡不安稳了。
这下她们可以彻底的放下心了。
李平说道;“不知小娘子这里有多少这种酱料,这次小人是全部带走还是另有安排?”
辰溪默数一下后说道:“现在黄豆酱与豆瓣酱都有大概两百罐左右,两种味精各有一百五十罐,腐乳少点,今天是第一批试制作,,只有五十罐而已。
除了味精留在这里十瓶,其他各色酱料留二十瓶,其他你全都拿走吧。”
她要留些在这里,以防村内有人想要买酱料。
李平沉吟一下后说道:“虽然数量不多,不过小人可以拿走以后,给每一个地方的名友商行分行捎带两三罐过去,让他们先带些给当地的酒楼试用,也好先看看市场反应。”
廖婆娘道:“好好好,李掌柜您经营多年,可比我这老婆子懂行多了,我全听您的。”
李平看向辰溪,等她指示。
辰溪自然没什么意见,于是便说道:“我觉得挺好的,麻烦李掌柜了。”
李平连忙再次躬身应道:“当不得小娘子一句谢,本就是小人该做的。”
廖伯娘奇怪的看了李平与辰溪一眼,这李掌柜,对辰溪未免也太恭敬了,算了,有道是和气生财,说不定这李掌柜也是看在辰溪做的东西好,能给他挣很多钱的份上呢?毕竟礼多人不怪。
辰溪轻咳一声,隐晦提醒道:“李掌柜不必如此客气。”
李平却道:“应当的,应当的。”
开玩笑,听吕闲云那天过来八卦,辰小娘子害怕时,主子可是把人抱在怀里哄的,他可还没有见过主子哄过谁呢。
主子年轻有为,私下里也有不少女下属思慕他,也没见他对谁温柔过啊,从来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语气,好像在他眼里没有男女之分一样。
辰溪无奈了,这些事情她也不好说的太明白,只能默默的认了。
而另一边,景祺泽不知辰溪已经在心里默默记他一笔,这十几天来,他一直在等云州府的调查信息,根本无心顾及其他,为此,还把疤脸男追丢了。
景祺泽烦躁的撸了一把头发,问身边的侍卫:“云州府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侍卫何曾见过他喜怒形于色的样子,心里不禁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消息,值得主子这样,可嘴里还是说道:“暂时还没有。”
他话音刚落,另一个侍卫急匆匆进走了进来,一见到景祺泽便道:“主子,云州府来消息了。”
景祺泽立马站起身来,说道:“拿来给我看看。”
那侍卫立马递上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景祺泽一把扯了过去,立马摊开细细阅读起来。
看他那认真的样子,两名侍卫对视一眼,默契的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