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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骑马,暗箭

惊鸿郎 夏汭生 5703 2022-11-05 02:57

  整整一个上午,自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娇生惯养半辈子的惊鸿郎们,用心、用身体、用精神切实体味了一番什么叫世态炎凉人间百味。

  “呕——”花容面色青白地逃出马厩,一把拉开罩在面上的绣着鸳鸯的巾帕,撑着膝盖干呕,他自己也记不清这是吐了第几回了,什么也吐不出来只剩酸水,胃里却如同翻江倒海。

  “啧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害喜。别偷懒了,快来铲,还想不想在天黑前干完了?”施易一脸云淡风轻地探出头。

  “你你你……面对如此污秽不堪的……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呕……”说着又是一顿吐。

  “小爷我本来没啥感觉,你这么呕来呕去,倒呕得我有些反胃。”施易翻了个白眼,瞧见花容面色惨白如宣纸,身体抖如筛糠,心下暗爽:你花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怎的就怕了这区区牛粪?

  面对死对头的嘲讽,花容实在没有闲力气还回去。他现在的视觉嗅觉全都被马粪荼毒,太阳穴鼓动着,阵阵抽痛。他背靠着身旁的旗杆顺势坐下来,闭目养神。

  “诶?我说,你怎么还一本正经偷起懒来了?”施易带着一身恶臭飘过来,朝他狠狠地踹了一脚。

  花容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般跳了起来,蹦出两丈远,捂着鼻子道:“别靠近我,你离我远点。”

  施易一愣,扬扬下巴道:“你怎么不闻闻你自己?”

  花容也是一愣,随后抬起胳膊真就闻了闻自己,继而两眼一翻,两腿一蹬,厥了过去。

  自己给自己臭晕了?

  施易:“……”

  不禁仰天长叹,合着,原来自己多年来的对手竟这么弱?

  花容施易负责清理马厩,云凛范小侯与颜昔三人,负责刷马。

  阳光下,范流棋摸了一把自己手下那匹骏马的鬃毛,黑亮如墨,顺滑如缎,忍不住感叹一声,“真是好马!”

  那匹黑马似乎听懂了这句夸赞,极通人性地抖了抖身子,打了个欢快的响鼻。

  “范小侯如此喜爱它,何不骑上试试?”颜昔挽起袖口,拿起毛刷沾了水一丝不苟地刷了起来。

  范流棋连忙摆手道:“不了不了,在下不通骑术。”

  “不会骑马?”身后云凛拉出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系在桩上,惊讶挑眉,“君子六艺,御乃其中之一。世家公子皆有专门的马术先生相教,你怎么……”

  范流棋一不留神脱口而出的大实话,露了自己的马脚,心下大为懊恼,只好尴尬地笑笑,思量着如何圆过去。

  “大概是流画兄自幼卧病在床,侯爷心疼有加,不忍其受累。”颜昔手下动作不停,替她解释道。

  “啊,对对对,咳咳咳……我一个药罐子,能保住命就谢天谢地了。”

  云凛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范流棋刷马刷得起劲,出了一层薄汗,面色白里透红的,在冬日阳光下闪着晶莹的点光。除了较常人瘦弱了些,怎么看都不像久病之人。

  “堂堂七尺男儿,不会骑马,枉为大丈夫。”云凛一个翻身就上了马,动作行云流水,潇洒飒爽,“来,本王教你骑马。”

  “翎王殿下,范小侯他……”颜昔刚想出言阻止,被范流棋一口打断。

  “好!”她眸里流转着兴奋的光芒,一脸跃跃欲试。

  云凛勾起一抹唇角,命令道:“上马。”

  “好咧。”范流棋向他伸出手,等待着。

  云凛一愣,自上而下望进一双满是期冀的眼,范小侯扬起一张雌雄莫辩的脸庞,笑起来右脸颊居然有一颗深陷的酒窝。

  “咳咳,范小侯,翎王殿下是说,让你上这匹马。”颜昔指着手边黑马,好意提醒。

  云凛别开眼。范流棋缩回手,略微尴尬地哦了一声,迷迷糊糊地爬上马。

  一上马,范流棋觉出些怕来,马上风景固然好,可她完全不敢动,僵直着身子拉紧了马辔,黑马左右踱着步子,她绷紧了脸就差直接闭上眼。

  颜昔塞给她一把牛皮马鞭,她握着胡麻鞭梢,手下渗出了汗,湿黏黏一片。

  到了马背上,她想反悔了,可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临阵脱逃恐会遭人笑话,她顶着大哥的名号,绝不能做败坏他名声的事。

  “不要把你的恐惧露出来。”头上传来男子严厉的声音,范流棋抬起头,云凛与她并驾齐驱,莫名地按下了她心中的慌乱。

  “马皆有傲气,若是知道你不但不会骑马,还对它心存畏惧,它就不会甘愿服从,听你命令任你指挥。”

  范流棋点点头,深以为意,尽力放松下来。

  “我教人骑马只一个要求,抓紧缰绳,别被颠下来。其余要领,跑起来的时候自己领悟吧。”

  “哦……啊?”这就完了?范流棋刚想质疑出声,云凛猛地一拍马屁股,黑马撒开蹄子驮着她便跑了起来。

  颜昔掂着马刷,望着那两抹潇洒而去的背影,苦笑摇头:“看来今天这活儿,只能我一个人干了……”

  马背上的范流棋深觉,自己□□这匹黑马,拴着时温润如玉,斯文有礼,跑起来却是个狂野鲁莽的糙汉子,直把她颠得五脏六腑都撞成一团。

  “慢下来。”后面云凛急道。他没想到这范小侯第一次骑马就如此虎虎生风,一路狂奔,那个劲头可以去冲锋陷阵。

  “如何慢?”范流棋大呼。

  “夹紧马肚,往后拉缰绳。”云凛道。

  范流棋虽慌乱却乱中有章法,照云凛的话做,马速果然慢了下来。

  “范小侯第一次上马便能如此,倒令本王刮目相看。”云凛悠悠然策马走近,他身下的白马异常温顺,凑近了范流棋的黑马,还蹭了蹭。

  范流棋心脏狂跳地能冲出胸膛,面上却扯出一个从容的笑,手握缰绳抱拳道:“殿下谬赞了。”

  “前方下坡,缰绳不要拉得过紧,容易“马失前蹄”。”云凛打马上前。

  倏地,前方一片灌木丛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异样声响,云凛蓦地勒绳停驻。侧耳倾听。

  突然“嗖”的一声,有羽箭破空而来,带起身遭空气一片震荡。

  云凛下意识地侧身跳马,锃亮的箭头闪着寒光与他擦身而过,他堪堪避开,目光如炬地望向灌木丛深处,透过层层枝丫看到拉弓搭箭的一抹身影,一击未中,那人连忙卷起箭囊慌乱逃路。

  刺客?云凛隐约看到那人身上所穿衣裳乃玄底白纹,惊鸿服?

  “啊!”身后传来一声惊呼,云凛回过神,未及有何反应,范流棋身下那只黑驹突然发了狂般向前冲去。

  范小侯拼命地向后拉缰绳也无济于事。

  云凛心下一凛,上马追赶。

  风驰电掣间,他看到一路的血迹。

  该死,方才那一箭没射中他,却伤了范小侯的马!马儿狂性大发致人坠马死的事件不胜枚数,云凛一挥马鞭,重重抽打了一记身下白马,白马吃痛,长嘶一声也玩命狂奔起来。

  眼看前方就是下坡,以目前这个速度,一到坡前,前蹄失力,必定翻马。

  云凛当机立断。

  “范小侯,弃马!”他于后方大喊一声。

  范流棋听清了云凛的话,可身体却做不出反应。

  弃马的意思是……跳马?这种速度下从马背上跳下来,不死也得折条腿,她心生怯意,一个犹豫间下坡近在眼前。

  随即心一横,闭上眼,跳就跳吧,残废也比没命强。

  等她松了缰绳,正准备歪身跳下,猛地一个人影扑过来,将她整个人护在怀里,两人一齐滚落。

  男人陌生冷冽的气息侵占了她的神识,两人剧烈的喘息声响在耳际,震耳欲聋,男人并不温柔地把她的头使劲儿按在怀里,憋得她透不过气来。她埋在他怀里,完全看不到周围景象,只能感觉到他们似乎接连滚了几下,随后听到男人一声闷哼,停了下来。

  “你怎么了?”范流棋从云凛怀中焦急地抬起头,她自己身上只一点擦伤,连忙起身去看云凛的伤势。

  “唔……没什么,方才有个什么东西,有些棱角,好像划破了后背。”云凛坐起身来。

  范流棋一把扯过他望过去,倒吸一口凉气,云凛背上赫然粘着一根荆棘,无数倒刺插入肉中,伤口虽然不深,看着却甚是可怖。

  “殿下,你忍住。可能有些疼。”范流棋朝他咧咧嘴,云凛不明所以地望向她。

  范流棋拍拍他的肩膀突然发力,一把拔出荆棘。

  “嘶……”云凛吃痛,额角青筋毕露,恨恨地拿眼剜她。

  范流棋眨眨眼,晃了晃那根沾了血的荆棘,道:“背上还有些倒刺要清理,殿下,我们还是早些回去治伤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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