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赋
自己屁股流鲜血,还管别人长痔疮,这句话他可记得清楚。
忙柔柔地看向暮灼,温和地道:“刘某这是关心则乱嘛……”
暮灼却并不作答,目光带着几分审视,似乎要将他的全部心思都给看透。
她可记得,一开始要小桌子喝酒的,就是他。
现在重提此事的,还是他。
但顾流年却始终保持着那标志性温润的微笑,任由暮灼打量,丝毫不见心慌。
好像他说的话比真金还真……
没有人看到,坐在暮灼身边的小桌子在听到暮灼要亲自喝酒后,身子微微僵了僵。可紧握着的拳头却终于松开了。
他有些诧异地看了暮灼一眼,不明白这个无良师父怎么突然转性了。
难道她是酒瘾犯了?嗯,肯定是这样。
可这样总归是好的。头一次他感谢起自家师父的不按常理出牌来。
他又蹙了蹙眉,又觉得浑身上下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咬,之前喝下的那一小盏酒,已经在体内发作许久了……
经脉之中,内力暴动。他将身子往暮灼身后挪了挪,咬着牙忍耐着内力的乱窜。没有人能看到他那忽青忽白、又忽红的脸色……
一壶酒呈上,暮灼却并不如王江河那般急吼吼地仰头灌下,而是将酒慢悠悠地倒入小酒盏中,慢悠悠地端起来,又慢悠悠地品着。
她一边还不忘示意大家:“唔,不是还要秋色作诗吗?你们出题。”
众人这才从她慢悠悠的动作里回过神来,是啊,还有秋色要做诗呢。
顾流年将目光转向秋色,他不认为上次那首《将进酒》是秋色能够做出来的,或许,今儿可以借此试一试她。
也,算是试一试飘零小姐。
若秋色今日所作诗词平平无奇,那么那首《将进酒》,定然是飘零小姐所授意。但若她今日再度开口便艳惊四座……那,那要么是这秋色真有真才实学,要么,就是这飘零小姐藏得太深!
“今儿游湖,自当出个应景的题目来,大家可同意?”
“自然!出题这事儿,还得让青城第一公子来,我们都是外行。刘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好!此事刘某就不推脱了。”顾流年将折扇往手中一拍,而后站起身来,眺望船舱外:“青河六月,正是赏莲的好时节。”
众人也随着他的目光,往船舱外而望。
大片大片的荷叶犹如翡翠玉盘,朵朵粉色莲花点缀其中,骄阳之下,清风吹拂,荷枝挺立,别有风骨。
“那就请秋色小姐以莲为题,一首吧。”
顾流年转过身来,定睛看向秋色。
他说的,是,而不是作诗。
可是,赋,远比诗更难!
自古以来,太多人爱以荷花作诗,可他们所做的诗词往往柔美多情,纵然其中也不乏好诗,但真正能做到出类拔萃的,却寥寥无几。
今日,他偏偏就以这个再常见不过的意象为题,唯有这样看似简单的题目,才能真正考察出诗人的水准。
她若立意便流于俗套,那水准也就自然不会高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