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派
他本死活不肯接受的,可秋涯却像个大妈一般硬把衣服塞他怀里,还跟他说小姑娘都喜欢美男,穿得好看点,能够迅速从那小妮子那里博得好感……
于是乎,抱着试试又不会吃亏的想法,他才换上了这件衣服。
一袭水蓝的袍子,绣着金色的花纹,用的是上佳的锦缎,往少年身上一穿,倒衬得他颇有几分潇洒来。
他本来容貌并不出色,可换上这身衣服后,竟莫名地生出了几分贵族气质,颇像个大世家出来的公子。
“啧啧啧,公子爷,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啊?”暮灼的眼睛在他身上瞄来瞄去,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那眼神色眯眯的,活像个逛妓院的老色鬼,而少年,就是她即将临幸的花姑娘。
少年不由得狠狠打了一个寒颤,双手抱胸,作惊恐状:“师父,你不会对徒儿意图不轨吧?”
暮灼翻了一个白眼:“师父就是对公猪有兴趣,也不会对你有兴趣。”
少年啧啧惊叹:“师父您口味真是独特,徒儿膜拜。”
暮灼脸部抽搐了一下,又道:“没想到秋涯居然把这件衣服都给你了,平日里他自己都舍不得穿的。”
秋涯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啊……
少年无辜眨眼:“我发誓,我和他没有奸情。”
暮灼黑线,这小子简直奇葩一朵,完全无法沟通!
懒得再理他,手一甩,一张白纸立时飘啊飘的,飘到了少年的面前。
“我门门规,给你半盏茶的时间背诵。”
少年伸手接过白纸,在看到上面跳跃的一个个黑字时,脸上异彩纷呈。
“师父,我有异议!”他举手。
“异议无效。”
“师父,我有一点点小小的修改意见!”
“无法修改。”
“师父,我有倾慕的话想对您老人家说!”
“忍着不说。”
“师父……”
“你小子还想不想拜我为师了?啊?!”暮灼一拍桌子,横眉竖目!
少年立即吞了口口水,顺便把溜到嘴边的字句都咽了回去。
低头俯首,认认真真默背纸上的内容。
暮灼心满意足,端起桌上的茶碗,“咕咚”一口。
半碗茶了下喉。
“咳咳,时间已到。”她清了清嗓子。
少年愕然抬头:“啥?”
他才扫完一眼而已,半盏茶的时间就到了?
她存心耍他不是?!
暮灼倾了倾手中的茶碗,甜甜一笑。喏,不好意思,一口正好喝了一半。
她手一招,白纸便自少年手中飞了出来,飘啊飘,飘回了她的手中。
少年深深呼吸,压抑住出手暴揍她一顿的冲动,眼巴巴地盯着白纸,那叫一个留恋,那叫一个深情,就好像在看投入别人怀抱中的前女友一般。
“来吧,小桌子,到为师跟前来,为师好好考考你。”
“好嘞!”少年脸上立即端出一副乖巧的笑脸,拎着袍子,挪着步子,袅袅地走到书桌前方:“不知师父要问些什么?小桌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娘炮。”暮灼瞟了他一眼。
少年立即挺直了腰杆,又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抑制住,他得抑制住。
暮灼看着手中的白纸,开始提问。
“唔,我们叫什么名字?”
“师父最美门。”少年有气无力。
“宗旨是什么?”
“一切以师父为本。”
“门规有哪些?”
少年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一连串地背诵了起来。
“第一,坚持做一个尊师重道,有益于师父的人。”
“第二,全面协调、可持续地为师父服务。”
“第三,先进徒儿的主要标志是是否愿意为师父做牛做马。”
“第四,相信师父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
“第五,在战略上要崇拜师父,在战术上更要崇拜师父。”
……
“第十,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为师父而死,是比泰山还要重的,是死得其所的……”
一口气背完,中途都不带喘的!少年昂首挺胸,那叫一个蔑视。
哼,以为你那“半盏茶”的时间就能难倒我?也不看看哥的记性是有多牛掰!
暮灼也击节赞叹:“哎哟喂!小桌子你不错呀!”
“那你说的!”
“既然背得这么熟,那里面的精神都应当领略了吧?”
“呃……”少年结巴了。还要领略精神?
“以后你的一切行为准则都要参照门规来,知道了不?”
“好,好的。”少年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
“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暮灼摇头晃脑,沉浸在美好的师父身份里不可自拔。
一道弱弱的声音却突然从旁边飘来:“师父,咱什么时候双修?”
啪!美梦破碎……暮灼一声暴喝:“滚!”
***
当暮灼真正和小桌子双修之时,她才意识到他体内的情况有多么严峻!
二人对面而坐,四掌相对,少年眉头紧蹙,面色苍白,大颗大颗的汗珠自他额头上流下。他早已经将秋涯送他的那件蓝袍脱下,只穿了一套白色的里衣,但此刻,整身衣服都已经湿透。
对面的暮灼神色凝重,她流风飘零诀的内力往少年体内探去,却发现他每一寸筋脉竟然都是堵塞的!
她的内力寸步难行!
而且,让暮灼更加惊讶的是,少年体内自己的内力已经堆积到了汪洋大海的程度,但真正能供他调动而用的,却只有少量的一点点……
可即便只是这样一点点,他的功夫也远高于一般人!
甚至都高过现在的她!
若是堵塞的筋脉全都打通,若是所有的内力都能在体内畅通无阻,这少年将会是一个绝世高手!
可若是堵塞的筋脉无法打通,而内力继续不受控制地狂猛增长……
这少年将爆体而亡!
暮灼骇然!
这少年所习的功法堪称绝世!竟然能够让修炼者于呼吸间便积蓄内力,放到这世间,怕会让所有的武林高手都抢个头破血流!可放到这少年身上,却是不能再痛苦的魔咒!
因为他的筋脉,寸寸闭塞。
好像是被什么人刻意封堵的一般。封堵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