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戏那天，顾心安起的不算早，加上路上有点堵车，她到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
气喘吁吁的赶到试戏的房间，推开门才看到里面只有导演，“刘导，您好，我没迟到吧。”
“没有，你来的算早的了，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呢。”刘导，名刘丹，从不拍大制作的电影电视剧，只拍比较小众的网剧，经他翻拍的由小说改编的网剧点击轻松破亿。
“那，那个，我可不可以去公司楼下买点早餐？”顾心安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你还没吃饭？”刘导有点诧异。
“嗯，起床的时候觉得有点晚了，就没吃，想着可以结束之后再吃的。”顾心安觉得自己笑的有点尴尬。
“那怎么行，安排在上午的人结束怎么也得一点多呢，不吃饭怎么能熬到那时候。”刘导指了指楼下的对面的一个商场，“你去楼下看看，那个商场负一楼有个专门卖早点的地方。”
顾心安点点头，“好的，我尽快回来。”
从超市吃了两个肉包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杯柠檬水，顾心安急急忙忙的往公司跑。
让她有点懵的是，公司门口聚集了好多的人大家七嘴八舌的在讨论什么东西，从她们的脸上不难看出她们其实是很激动的。
摇了摇头甩掉脑子里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脚步不停电梯的方向跑。
看到站在一口电梯门口的那个身影的时候，她就明白了为什么外面聚集了这么多人了，原来都是奔着他来的。
顾承言一身黑色运动服，带着棒球帽，黑色口罩，站在电梯门前，头微微右侧，应该是在和他助理谈什么事。
顾心安承认这一刻她怂了，不敢上去打招呼，也不敢和他坐同一个电梯，默默地转身走向楼梯。
顾承言没注意到有个人走到身后，呆了一分钟不到又默默地离开了。
等顾心安爬到三楼的时候，第一个演员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她推开门进去，先是跟大家道了歉，然后坐在了最边上。
“心安，这就是顾承言，也是这部戏的男主。你们认识一下。”刘丹指着坐在他旁边的顾承言跟顾心安介绍。
大概觉得她做的太远，又冲她招了招手，“你坐过来，坐着呢远我们怎么商量啊。”
顾心安只能站起身，悄悄地做了个深呼吸，挪动到刘丹的另一侧坐下。
“承言啊，这个就是我们的编剧，也是我们这个剧原著的作者。”
“你好。”顾承言脸上挂着常见的微笑，顾心安把它理解为一种仪式化的微笑。
“你好。”顾心安也笑着点了点头。看起来云淡风轻，谁知道她手心里的汗早就像刚洗完手没擦干的水一样了。
“导演，我们开始吧。”旁边的人提醒大家。
“好，那就开始吧。”导演看了看手里的资料，“李梦。”
一个穿着背带裤白衬衫的女生走进来，标准的黑长直披在身后，瓜子脸，大眼睛。
“各位老师好，我叫李梦，毕业于表演艺术学院。”
“好，那你来演这场。”刘导指了指剧本上的一幕。
那一幕的内容大概是，女主角被男主的粉丝人肉，微博沦陷，各种不堪入耳的言论侵袭这她整个大脑，她坐在床上，脑子那些各种不堪的言论，就像是真的有人站在她面前对着她指指点点一样。
这幕戏没有台词，考验的是演员的表情和眼神的变化。
李梦抱膝坐在地上，垂着头，看不清她的神情，却能感受到她的低落，周围围绕着浓浓的哀伤。然后她慢慢的抬起头，眼里的绝望让人震撼。
“停。”刘丹喊停，“可以了，有结果我们会联系你的。”
等李梦出去之后，刘丹问顾心安，“心安，我比较好奇的是，你是怎么想到这种场景的？”
顾心安想了想，“其实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多了网络暴力就会感觉到它的力量，那种恐怖的力量真的会把人压垮，我写的时候，就想女主要强大，必须是凤凰涅槃，近乎重生，这样她才会有勇气站到那个男神身边，陪他接受闪光灯下的考验。”
刘丹点点头，“那，在你心里这场戏女主的心理历程是怎么样的？”
顾心安理了理思绪，“当时我在写的时候，就觉得刚开始肯定是崩溃的，然后稍微真定下来就是自我怀疑，然后慢慢的被自己的不自信和别人的不接受击溃心理防线，对这段感情彻底绝望。”
“承言呢？”刘丹转头问顾承言。
“我觉得，女主更多的应该是失望，对这个世界失望，对这段感情失望，对自己失望。”顾承言顿了顿，“刚刚那个女生整体的感觉是对的，不过最后的那一刻，她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神里除了要放弃这段感情的决绝之外，还是要有脆弱和伤心。”
刘丹点点头，“那，她就待定。”
顾心安看了看认真记着笔记的顾承言，觉得他肯定是很认真的看过剧本了，而且绝对是研究过了，不然不可能对这个有这么了解。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顾承言认真研究的不是剧本，是她的小说原著。
“其实，你们觉不觉得，最后的那个表情，最明显要传达出来的其实是对这个世界的防备，和对所有人的不信任。”顾心安想了想，才开口。
刘丹点了点头，还没开口，第二个人就进来了。
……
上午的试戏一直到一点半才结束，看了一上午，顾心安觉得自己的眼神都不好了，特别是其中几个整容的，那简直就像是得了脸盲症一样，看所有人都一个样。
“中午我请你们吃饭。”刘丹把桌上的东西收拾起来，“去公司旁边的醉得意怎么样？”
“好啊。”顾心安没什么意见。
“好，不过这顿饭还是我请吧，就当是谢谢刘导的知遇之恩。”顾承言把椅子上的外套穿好。
“哈哈哈，什么知遇之恩，还不是因为心安这丫头把男主塑造和你太像，看到他简直就跟看到你一个样。”刘导摆摆手，调侃。
顾心安则是有些心虚的低下头。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的耳根红了。
偏偏刘导还是不放过她，“心安。说实话，这个角色你是不是以承言为原型写的？”
顾心安低着头都能感觉到有好几道视线落到她身上，头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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