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奔丧
时间这得真快,一下就冬天了,这种规规矩矩的日子倒也是过得挺快,现在已经是三九时节,冬天里最冷的几天。深夜躺在床上怎么睡被窝都不暖和,脚都是冰冷冰冷的,这种孤枕独眠的时候,好怀念在家里和几个小家伙一起挤被的情景啊!寒冷的冬天里,几个小脚丫一起凑在被窝里,好温暖呀,每到冬天我的脚都是从晚上冰到第二天早上,整晚都没暖过,老公就会用他的大腿夹住我的脚,让他的温度传给我。好怀念啊!
天气实在是太冷了,脚一直冰着,翻来覆去都睡不好,睡睡又醒醒,恶梦不断,心神不宁,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C市的陌生电话,谁三更半夜打电话来呀,应该是骚扰电话吧,说了一句“无聊”,便挂了。
刚挂不久,又打来,还是那个陌生号码,这家伙不死心还打来,我挂掉,我看是你有耐心还是我有耐心,可是刚挂马上又打来,想想不对啊,不像是骚扰电话,突然想起大姐不是在C市吗?会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呀,第三次我终于接了:“喂!”。那边一个急促的女声响起“青青,你怎么不接我的电话呀”原来真的是在C市的姐姐。
“我见是陌生号码,所以不接。”我说。
“我手机没电了,拿别人的打的”姐姐的声音很不对劲,急中还带着哭泣。
“青青,大哥没了,呜呜……”大姐边哭边说。我听到这个噩耗,心里一沉,落到了冰点,但始终不相信这是事实。
“姐,大半夜的,你开什么玩笑。”我努力平静地说。
“没开玩笑,是真的,刚才妈打电话告诉我的,我都不敢相信,可这是事实,呜呜……”
“什么原因,怎么那么突然?”我强忍着泪水问。
“是心脏病突发。”那姐在那里继续哭泣。
“好好的怎么会心脏病突发?”我问。
“是他儿子的岳父来追他女儿的卖身钱……”
从姐姐断断续续的哭诉中我终于听了个大概:原来我大哥的儿子已经到了结婚的年纪,他自己认识了一个在邻县的女孩,女孩的父亲要十万块钱才愿意嫁女儿给我大哥的儿子,也就是我的侄子。昨天那女孩的父亲就是上门讨要这个礼金的,又是耍赖又是威逼的,不给钱就怎么怎么样,但是我大哥一个普通的农民,去哪里拿十万块钱给人家,钱拿不出来,又怕自己的儿子没有老婆,压力之下,心情不好,所以就喝了很多酒,再加上天气寒冷,半夜里就导致了心脏病突发一睡再也没能醒来。哎!我这个侄子,早就跟他说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对方要那么多钱,叫他放弃那女孩,可他偏不。
姐姐的一大翻诉说,我听得都麻木了,觉得人性真的残忍。
“我和你姐夫现在开车赶回去了,你也快回吧”。姐姐说完便想挂了电话。我突然想起姐夫那破面包车,半夜开高速太危险了,就嘱咐她“叫姐夫开车小心点。”
挂了电话,强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哗地一声流了下来,边哭匆忙胡乱地收了几件行李,就跑去敲开冷少的,“冷少,冷少,开开门,救命啊!”
冷少被我叫醒了,穿着睡衣出来开门,见我满脸泪水,他慌了,忙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我送你去医院。”
“不是,不是。”我摇头说着。
“我大哥去了,刚刚的事,我现在要赶着回去,可是三更半夜的什么高铁票,飞机票都没得订,呜呜,你可不可以现在送我去汽车站?”我边哭边说。对于这件突如其来的事,冷少估计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好。便应着说“可以!青青,你等我五分钟,我去换身衣服。你可以先去大门口等我。”说完便去了房里。
出门后,不一会儿他直接驾车使进了加油站,加完油直接上了高速直奔B市。
直到我看到了高速路口的路牌,我才意识到,这不是去汽车站的路,而是直接开往B市的方向。
我急忙问:“你怎么直接上高速了,我们不是去汽车站吗?”
“你这样子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我直接送你回去吧。如果有什么事情,你也有个照应。”
“不了,冷少,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真的不想麻烦你,你还是送我去车站吧。”
“没事,公司的事,我都安排好了。一般事物,秘书会处理。重要的事情,会推迟等我回来再处理。你安心睡一觉,很快就会到家。到了,我再叫你。”我再次点点头。我只能点头,因为此时的我,已经完全乱了方寸,只能什么都听他的安排。
其实,我真的是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说,他是我的谁?心中对他只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激。这又让我想起以前刚考得驾照没多久,家里的车就被老公拿去抵债了,就一直没怎么摸过车。
他开车着卡宴飞奔在高速上,坐在车上,心情沉痛。看着窗外飞速闪过的灯火,我的脑里不断浮现出小时候大哥的笑脸,不断的回想起小时候与大哥一起相处的时光。小时候家里穷,大哥十六岁便出去打工了,都说长兄如父,他是大的,肩上的重任自然是最重的,只能小小年纪就出去打工来补贴家里的生活开支,所以他也只有初中文化,没能上大学。记得我上大学的时候,大哥说他长兄如父,自告奋勇地要送我去学校,还记得开学的第一天,他帮我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送我进学校,一直帮我把东西提上宿舍,又帮我把床上的用品都铺好了才肯离去。而且每月的生活费都是他送来的……如今都没有回报他,他却走了。
“才十万块钱,就把人给逼死,这没天理了。”我喃喃地说着。
“青青,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如果你早点跟我说要十万块,如果这十万块能换回一条人命,我会给的。”冷少说着,语气很诚恳。
“不,他不会麻烦我的,他是宁可死也不会麻烦我的。”说完这话,我便把头埋下去,心里非常沉痛。
“青青,人死不能复生,你要保重啊!你自己身体不好,千万不要过于伤心了。”
“谢谢你冷少,今晚要不是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说过会保护你的,你先睡一会吧,到了叫你。”他边开车边扭头过来跟我说话。我不想让他开车分心了,便不再说话,靠在座位上假装睡觉,其实,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车子在高速上飞快地驰骋,这时已经快到达老家了,平时高速要5个小时的路程,被冷少开成了3个半小时,可想而知,他是真是替我着急,真心的帮助我。已经到达镇上了,再过十分钟就到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