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宴回眸低垂着眼睑身体慢慢下沉,一道水波晃动很快就消失在了原处。水帘坠落,有“哗啦啦”的声响,水入潭中荡起水波荡漾,他这一下沉就没了影曲婠婠也难寻踪迹。
曲婠婠划着水挪动了下位置,眼睛一直在水面搜索,过了好许她才在水帘的白花处看到那个冒出的脑袋。
两人的距离不远最多两米,曲婠婠担心被发现又慢慢的移动着。正当她停下来后不久,突然小腿就传来被某物碰触的异样,更要命的是那鬼东西还不要命的往她的脚脖子上缠绕。
曲婠婠皱眉,瞥了眼正在水帘下洗搓着身体的人,旋即没入了水中凭着感觉一把抓起缠在小腿上的蛇,扣着七寸双手用力一掰,蛇就折成了两段。
蛇死了,曲婠婠手一丢就让它随水漂流,水下很黑暗分不清方向也看不到物什,她只能顺着记忆往原来的地方上浮。
等她游出水面,在水帘处一看哪里还有司宴的半个影子。
又下潜了?!
曲婠婠手搭着石柱,双眼往四处观望。
陡然,她感觉有道水波的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而言,速度很快,还不及她有所反应司宴的脑袋就冒出了水面,与她不到半米的距离。
这……
这也太刺激了吧?
曲婠婠的心猛然一跳,借着他还在擦水之时她快速将头没入了水中。
司宴擦好脸上的水,身体向前游动来到了石柱处,身后的墨发仿佛一团水藻轻轻律动。
曲婠婠屏着呼吸身体连一动都不敢,两人靠得太近,近到相离不到半个手臂的距离。只要曲婠婠一动,带动的水波相信司宴很快就能察觉出来。
曲婠婠暗暗叫苦,心里不停地催促着司宴快点离开此地,可奈何过了将近十分钟司宴都纹丝不动。他不动,曲婠婠饶是水性再好也不能一直憋气不出,十多分钟的憋气已经让她达到了极限,更何况还是这种一动不动的情况下,越发难受。
不行了,不行了!
曲婠婠实在是受不了,长时间的不换气让她的脑袋都开始闷沉了,身体也又了乏力的现象,她才不想做一个被水淹死的人。
司宴靠着石柱,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手舀水清洗着身体,这种静谧的感觉让他十分放松。抛开了所有事务后他可以任意放空大脑,什么都不想,就这般安然自若。
司宴每日处理完事情都会在夜晚来临后到此洗澡,这处原本是青山长老的地方,后来随着司宴渐渐长大他便将此处送给了司宴。青山长老有很重的洁癖不愿与人同沐一处地方,虽然这片竹林明令禁止过外人踏入,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在此处的机关。
以诫告那些不听话,擅自闯入者。这机关也谈不上有多厉害,都是按照天机门弟子的综合水平而设定的,不会要人性命但也不会让他感知压力。
所幸,里面来机关从未启动过,有时候司宴都会怀疑它是不是坏了。
水波荡起传来游走的涟漪,司宴的手倏忽一顿,目光随即变得冷冽,杀机展露。就在他悄然运掌时,一具柔软的身体就贴在了胸膛,紧接着纤细的手臂也环上了他的腰肢。
“司宴,是我。”曲婠婠轻轻将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胸口,呼吸很急。
熟悉地声音让他的紧绷感瞬间消散,他收回内息低垂着头望着紧紧拥抱着自己的人儿,“卿卿?”
“是我。”曲婠婠努力的平复着呼吸。
鬼知道现在的她是有多难,就好像一条久渴了鱼儿刚得到水源努力的呼吸着。
长长的黑发沿着水面飘浮,盈动,如同丝水草般柔顺。削肩滢白如玉,就算是月光微薄也能瞧得分外的清楚。司宴双手垂落两侧,不敢动,他能感知她呼吸的不稳和她光滑细腻的脸贴在自己胸口所产生的悸动,甚至隔着薄薄一层布料他都能十分明确感受那处的柔软。
呃……
司宴脸不由的热意烧起,大脑在这一瞬间完全坏掉了,即便如此还是能感知心脏处那道“噗通!噗通!”的声音跳动得格外的清晰,像是要破胸而出一般。
他嘴唇翕合了好许却一句话也未有发出,喉咙间突然就变得干涩得要命,胸口处燃起一股子莫名的火正在灼热着他整副身躯,就连清凉的水都阻止不了它的热意。
“司宴,我头好晕,没力气了。”曲婠婠身体一软,手一松就那样朝着水里沉入。
司宴心一紧,忙伸出手将她拦了过来,“怎么回事?”
刚出声他刹时就愣住了,因为他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要命,完全没有一分平日里的冷静自持。
曲婠婠虽然揶着坏笑,身体却软绵绵的紧贴在司宴光滑的胸口上,“可能是憋气太久所致,我现在脑袋都昏沉沉的,身上也没有丝毫力气。”
曲婠婠完全就是一副病恹恹毫无精气神的样子,仿佛只要司宴松手她立马就能再次沉入水中,还是那种不能自救的模样。
“我带你上岸。”司宴拥着曲婠婠朝着岸边游去,等到了岸上见到了只穿着肚兜和亵裤的她,他的脸皮又极快的染了热意,他不自然的别过脸,“你衣服放哪里了?”
“在那边的石壁出。”曲婠婠抬起手有气无力的指了指某个地方。
“我去拿。”司宴将她抱起,放在了一处石壁旁,让她背靠着石壁。又拿起自己放在石板上的内衫穿好。
做完这些他转身就又入了水潭,在曲婠婠所指之处很快的拿到了湿漉漉的衣服,当他正准备回去时,不经意手碰触到了箭羽。稍稍停顿后,他拿起了一支箭羽看了看,片刻又沉着眸子放了回去。
到底还是有些距离曲婠婠并不能看清他的动作,只能隐约瞧见渐渐游回来的身影。
拿回衣服的司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给她,而是将自己的外衫披在了她的身上,而后他又找了些木柴来烧起了一堆火,把她湿透的衣服挂在火旁烘着。
有了火,光线明亮了许多。
“卿卿,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司宴坐在她的对面,火光描摹着他清隽绝伦的面貌。
他微抿着薄唇,目光轻轻浅浅的落在曲婠婠身上,墨黑似夜色浓稠的发倾泻而下,水珠不停地从发梢滑落滴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