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茶楼,二楼包厢。
距离这里不远之处,那一座已经被人重重包围的宅子。大门口之处发生的一切,全都可以尽收眼底。
“公子。”
“宅子里面好像没有爆发战斗?”
于他身旁落座的小落,面带几分好奇之色,出言向他问道。按照常理来说,那一伙贼人既然已经明知必死无疑,怎么也要进行负隅顽抗一番。可是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宅子里面依旧有如死水一般平静,想象之中的激烈战斗并没有发生,一点动静也没有传来。
“暗卫恐怕扑了一个空。”
“宅子里面应该有暗道。”
苏离稍稍一想,便已明白关键。
“啊?”
“公子。”
“既然如此,岂不是没有好戏看了?”
小落闻言,稍微一愣,随即露出一脸失望之色。好不容易有点热闹可看,却没想到只是迎来空欢喜一场。
实在是有一些无聊。
“呵呵。”
“你着急个什么劲?”
“好戏不过才刚刚开场而已。”
苏离轻轻摇了摇头,拾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对此一幕场景,并不感到半点失望,也并不感到一点意外。这一伙潜藏城中的贼人,明显不是一群乌合之众。
他的心中早就有谱。
这一伙人的身份,他已猜到七分。
“公子是说?”
小落闻言,眼前瞬间一亮。还有好戏可看?那就还好。也不枉费他们三人在这里苦苦等候了这么久。
“一会便知。”
“张三麻,出去打探一下。”
苏离偏过头来,向着候在这里的张三麻吩咐说道。
“是,将军。”
张三麻闻言,急忙躬身向他领命,随后转身离开快步下楼。
苏离几分悠闲,继续品茶。
这场好戏,不过刚刚开场。
*
“千户大人。”
“我们必须撤了,要不了多久时间,大齐的暗卫便会发现这里。”
一名銮仪卫躬身,出言向他劝道。
这里的井口之处,同样冒着滚滚的浓烟,散发出来刺鼻的味道。可是站在不远之处的銮仪卫千户吴伟,却是好像没有感到半点炙烤与难闻。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井口之处,心中感到十分的畅快。这是他的杰作,自然十分得意。刺鼻的气味之中,还夹杂着几许烤肉味,明显是有着众多大齐暗卫已经命丧于这条暗道之中。
大齐暗卫,不过如此。
“准备一下。”
“三人为之一组,有序进行撤退。”
“若是遇到敌人,定当奋力厮杀。”
“若是事不可为?自刎以谢圣恩。”
“绝对不可以被大齐暗卫俘虏。”
王伟也知时间万分紧迫,急忙向他下着命令。
“是。”
这名銮仪卫急忙转身,下去向着其他之人传达千户大人的命令。一众南楚銮仪卫,此时已经知道他们此番定然九死一生,心中皆已想的很开。能杀一个算是一个,能杀两个便是赚一个。就算他们命留青州,他们身后的家人,也会得到南楚朝廷很好的照顾。
在来之前,他们已经想到后果。
“撤退。”
“嗖嗖嗖。”
一众銮仪卫,三人一个小组,竞相出了这一座荒废宅子的后门。虽然他们各个腰间佩刀,但是身穿十分普通的衣衫也不算特别引人注目。毕竟,如今的世道可不算好,街道之上往来行走的人,腰间佩剑佩刀用以防身的人,并不在少数。
混在人群之中,不显突兀。
“千户大人。”
“我们也该撤了。”
此时的宅子之中,只剩下他们二人而已。这名銮仪卫乃是吴伟的心腹,跟着他身后数年,对他忠心耿耿。如此时刻,对他依旧无比恭敬,并且不离不弃。
“嗯。”
“走吧。”
吴伟从他的手上接过佩刀,紧紧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嗤啷。”
长刀猛然出鞘,泛出一道寒光。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锃光发亮的刀身,略微有那么一刹那的愣神。这一柄佩刀,并不是他自己的佩刀。乃是来到大齐青州之后,通过潜藏在北燕盛京的细作弄回来给他们用的北燕战刀。
“新伙计。”
“没有想到,最后一程。”
“居然是你陪我到最后。”
“唰。”
刀身再次回鞘,吴伟发出一声感慨。
来得这些銮仪卫兄弟。
各个都是南楚的功臣。
*
“报。”
“启禀督主,副督主。”
“已经找到其它冒有浓烟之处。”
“就在城中西南,一座空闲宅子。”
一名銮仪卫快步而来,朗声向着他们二人进行禀报。
“走。”
杨慎闻言,与之林克互相对视一眼。一点时间也不作耽搁,即刻翻身上马匆匆离开,向着城中西南方向驭马疾驰而去。
“驾,驾,驾。”
两匹战马当先驰骋,身后跟着一众玩命狂奔的暗卫,一路之上于街头横冲直撞,留下身后一片狼藉之象。
马上二人身着暗卫正副督主独有的金丝蟒袍衣装,气势十分不凡。即使一行之人撞翻了无数街上的行人与街道两边的摆摊小贩,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不但不敢上前指责,不敢表达不满,反而还要躲得远远。
小民不傻,岂敢与官斗。
*
“这些暗卫,实在太过嚣张跋扈。”
“查案缉匪,为民请命没有多大的本事。栽赃陷害,欺压百姓倒是做的如此熟练。”
“呸。”
“当官的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茶楼之上,小落一脸气愤不已。
他乃是出自于市井之中,对待这些仗势欺压百姓的官员,自然不会给他们半分的脸色。
“这样之人,毕竟只在少数。”
“你总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苏离闻言,摇头轻笑,出言向他劝道。小落之言,虽然不错,但也有失偏颇。
“公子。”
“岂不知天下乌鸦一般黑。”
“反正我是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
“就算是有,也是沽名钓誉之辈。”
小落仍旧一脸愤慨,脸上几分不服气向他辩道。
“你啊。”
“可别忘了。”
“我的老师?”
苏离对他之言也不在意,只是目光看向他出言问道。
“呃。”
小落闻言,居然瞬间哑口无言。
是了。
那一个男人,他想不服气都不行。
无论在朝堂之上还是在民间之中,没有人不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他的声望简直一时无两。即便到了现在,他已逝去了多年,在不少百姓的家中,仍然供着他的生祠。
他,即便称圣。
一点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