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不忍再往下想,可是,我一介女流,又能有什么办法改变这种现状呢?
“哎呀!累死我了!不抄了不抄了,夏欢,咱们俩出去走走吧,你看屋外的阳光那么好!出去晒晒太阳可以长个儿!”我抓狂地把手中的毛笔摔在桌子上,烦躁的叫着夏欢。
“小姐,你的性子什么时候才可以沉稳点,这样也省得老爷夫人老为你操心。”她将手中新为我倒好的茶放在我面前,像一个老夫子一样地念叨着。
我拿着手中的茶,轻轻地“哼”了一声。
“不过呢,小姐你最近被罚的确实有点可怜,如果你不惹事,夏欢愿意陪你上外面晒太阳。”她站在一旁等我喝完茶温和地对我说。
我“嘿嘿”一笑,拉着她的袖子,开心地看着她:“就知道你会答应我的!夏欢你最好啦!”说罢,我拉着她的手向外跑去。
“夏欢,我有点饿了,正好也快吃午饭了。往日都是小丫鬟们帮我去厨房拿饭,今日咱们俩自己去吧!”我咧着嘴笑着对她说。
“当然好呀!”
……
府里的西南角便是厨房。
一间教室那么大得屋子里,最中间摆放着几张大桌子,有的桌子上放着食材,有的桌子上放着糕点,有的桌子上摆放着已经做好的饭菜,等待着小丫鬟前来为各屋的主子领走。最里面则是灶台,厨娘们有几个站在另一边靠墙的桌子前择菜,而剩下的几个厨娘便在灶台前炒菜。
王家的媳妇发现我的到来,咋呼地说道:“哎呦!我的小姐,你怎么来了,这厨房里又是烟,又是火的,熏着烫着我们这些下人怎么担待得起?”
我在思考我是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她,还是她的性格就跟《红楼梦》里面的赵姨娘一样?
见我并不答话,夏欢在一旁替我说道:“小姐思极天气渐热,便拿了些银两给妈妈们买些凉茶喝。”说着便从荷包中掏出了点银子,“王妈您只用做好自己的事情,小姐来这里看看,顺便将中午的午饭拿走,您让人先准备这吧!”
拿了钱的王妈笑得都看不见眼睛了,点头哈腰地说:“那老奴就在这里谢谢小姐了,小姐宅心仁厚,日后定会大富大贵嫁个好人家。”
“小姐才多大?您就和她说这些,您老人家快去准备吧!别让小姐等急了。”夏欢颦着眉说道。
奴大欺主。这是我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词。
见钱眼开。这是我脑海里第二个想到的词。
平日里我不是和王守文做实验,就是和丫丫、夏欢一起玩,对于家中的奴仆我不怎么接触,一方面是接受不了这种高人一等、心安理得指挥他人做事的感觉,另一方面是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些自认为自己低人一等的人接触。
“夏欢,她是谁家的亲戚,怎么这么……”后面的话我不知道怎么用什么词来表达我的语意。
“她是王管家的儿媳妇,平日里仗着王管家于是在厨房里肆无忌惮。但是还有一种说法,”夏欢谨慎地看了看周围,之后谨慎地贴着我的耳朵继续说道:“还有一种说法是,她其实是锦衣卫的人。”
“啥”我瞪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之后就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夏欢:“别闹了!怎么可能?”
“小姐,怎么不可能,你读的书比我们多,你自然是知道□□时锦衣卫的手段,像咱们这样的大户人家,朝廷肯定会往家里安插一些人。”夏欢拉着我的袖子,反驳我的话。
也是,明代的厂卫机制确实厉害,□□时候宋濂家中宴饮的情景、吃的什么菜都能画下来,更别说往大臣家中安插几个人了。
可是,我看着这个王家媳妇实在是不像,她要是都能成为锦衣卫的人,那锦衣卫还有没有人?我一边打量着王家媳妇,一边在心里揣度。
这王家媳妇就像指挥家一样,一会指挥这边择菜的快点,一会又催促炒菜的厨娘大一点火,活生生的拿着鸡毛当令剑。
我也懒得再看她,就将目光转到别处。
这时,我看到炒菜的厨娘从一旁一个小盆中舀出来一点淡黄色的粉末撒到锅里,我走到她旁边,指着小盆中淡黄色的粉末问她:“这是鸡精吗?”
炒菜的厨娘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小姐,这是盐,何物为鸡精?”
额?瞬间感觉很尴尬。大明难道没有鸡精吗?但是,盐为啥是淡黄色的?
“王妈,能不能帮我再装一点盐回去?”我扭头看着王妈对她说。
王妈一溜小跑,跑到我跟前,讨好地笑着:“小姐若是想要都拿走,老奴这就帮您包好。”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便继续看刚才那个厨娘炒菜。
看她们炒菜感觉都心累,那么大的一口锅,之后还得想着加柴,要是有现代的煤气灶就好了。可惜我并不知道煤气以及煤气灶应该怎么制造出来。
……
小姐,你研究那些盐好长时间了,快点吃饭吧!再不吃这饭就凉了!”夏欢在我身边催我。
“不吃不吃了!夏欢,你帮我去找一些东西!”我一边看着手中粉末状的淡黄色固体颗粒物。
“那你先吃饭,你吃完我就帮你去找,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去求人做梯子之后帮你去摘!”
“嘻嘻,好姐姐谢谢你啦,星星这种东西你还真摘不了!你别看它在天上小小的,可是呀!实际上星星很大,比一百个你加起来还要大!”我起身亲切地抱着夏欢在她怀里撒娇,之后坐到餐桌前抱起米饭开始吃。
夏欢站在一边并不说话,看着她迷茫的眼神,估计是在思考一百个她有多重,又有多大。
我三口并作两口,也不吃菜,只匆匆地将碗里的米饭吃完。
而夏欢此时还没有算出来,我在她呆滞的眼前晃了晃手,“回神了,回神了!知道的呢,知道你这是在思考问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思念情郎呢!”
“小姐!你你你!你说什么呢!我再也不想和你说话了!”夏欢整个脸蛋都被羞得绯红,转过身去不再和我说话。
“哈哈,别生气哒,我就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嘛!好姐姐,我也吃完饭了,你看你刚说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呀!”我“狗腿”地跑到她面前,“狗腿”的说道。
“小姐,我可真是拿你没办法!你想要什么?”她仍嘟着嘴,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
“我需要一些麻布,不用很大,但是要厚一些。拿一支竹筷,一个碗,对了,等你回来的时候再带上一些干净的水,”我又想了想,感觉没有什么需要的物品了,继续说道:“再帮我把二哥叫来。”
夏欢福了福身,转身离去。而我则在思考初中上化学课学的食盐提纯。
一刻钟后,王守文和夏欢拿着所有我要的材料从外面匆匆赶来。
“舞雩,怎么啦?”他在一旁奇怪地看着我。
“哈哈,二哥,今天叫你来呢有两件事情,你且听我慢慢给你道来。”我看着他的眼神,其实是有些心慌的,王守文是一个谨慎小心,走一步看五步的人,之前给他讲现代数学、物理知识时,他并没有问过我这种问题,很有可能这所有的事情加起来,让他有些不明所以,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懂这么多。
他看着我的样子,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于是毫不客气地坐在圆桌旁拿起夏欢为他沏好的茶,抿了一口,之后说道:“你也是会享受,用茉莉花炒干后泡茶喝。”
“那是,与其让这些美丽的鲜花‘零落成泥碾作尘’,不如让它们来到我的杯子里,在经过热水的洗礼后,还能再一次绽放它们曾经的美丽。”说话的同时我也拿起茶杯品了一口。
之后我吩咐夏欢将那包从西洋传教士手中买来的东西拿给王守文,对他说道:“这第一件事情便是这包袱内的东西,这个东西叫做土豆,那些西洋人告诉我土豆亩产量可达两千公斤,若是管理妥当甚至可以达到五千公斤。”
王守文品了一口之后,觉得味道不错,又喝了一口茶水,还没有咽下去时,听我这么一说,直接被茶水呛到,扶着桌子开始咳嗽。
“你别激动,我也并不能保证洋人的话都对,毕竟他们国家的气候、土壤、水源与咱们大明并不相同,但应该不会低于一千斤。”
王守文终于停止了咳嗽,但眼中仍满是震惊。“那这个金黄色的棒子呢?”
“这个东西叫做玉米,亩产量与土豆不相上下。”说完我又拿起红薯,继续说道:“这个是红薯,产量与土豆也差不多。这三样东西产量大,又不受土地的制约,甚至西北、东北一些荒凉的地方也可以种植。而且西洋人说这些东西比较管饱,我想,若是能够在国内种植”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王守文便打断我的话,一脸希冀地说道:“若是能够在全国范围内推广种植,则天下再无饥民!”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二哥咱们俩这么默契,这些东西需要你和我一起照顾、种植,不为自己,为天下!”
“好!义不容辞!”王守文郑重地向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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