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猛觉得脸上的笑都维持不住了,瞄了眼站在旁边的怀柔尴尬的咳了咳。
“哎哎哎!不带这么人身攻击的啊!我这伪装怎么了?刚才好几个小护士都没认出来,简直堪称完美好吗!混到队长那全是我的本事,以后我还会当上局长呢!”
“嘁,她们瞎,你居然还信了。局长?我看队长的职位你都难守得住。”
“你!我说野狼你就不会说句好听的吗?”
吴猛气急败坏的撸起袖子,刚才温文尔雅的医生模样全无,要不怀柔在这儿,他今天一定得跟沈浪过几招。
究竟是不是兄弟,竟然在女人面前这么拆他的台,真恨不得揍他一顿。
看着两人斗嘴,怀柔只觉得好玩,想笑但是看到吴猛的样子又觉得不合适。
在面对吴猛的时候,沈浪总是脏话连篇说话毫不客气的,不过应该是真性情流露,没把吴猛当外人。
觉得两个人在这么吵下去也不是办法,她轻咳了一声。
“咳。吴猛,你怎么会扮成医生的?”
怀柔忍不住插嘴,打断两个人间斗嘴斗到要打起来的局面,其实是吴猛单方面的叫嚣而沈浪则冷冷的讽刺。
“嗨,还不是上头的安排,市局对这件案子非常的重视。现在媒体的报道对警局很不利,上头要求我们尽快抓捕逃犯,好安抚市民们的情绪。不仅是我,连头头都已经加班几天了,就等这伙人来。而且,医院四周还布置了狙击手,保证你们的安全。”
一说到跟案情有关的事情,吴猛的话就非常多。
也许当他们都是自己人,所以也完全没有打算保密,连狙击手的事情都全盘托出,但是应该也是为了安他们的心。
“布置的这么周密,就不怕那伙歹徒事先得到消息不来?”
沈浪不无担心的询问,医院里突然增加这么多人,万一走漏了风声一切都白费了。
“不会,都是暗地里进行的,包括医院的布防也是经过研究替换的。这一层所有的护士和医生都是便衣,病人已经都转移到安全区域,所以不用担心。”
听完吴猛的话,怀柔这才感觉到了紧张的氛围,来医院的路上她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感触,但是想到现在四周有很多双眼睛在注视着这里,虽然说不上不自在却也觉得并不舒服。
毕竟,在别人监视下,换做谁都不会自在吧。
“时间不早了,你们先休息,我去楼下看看。”
“嗯,一切小心。”
沈浪送走吴猛,怀柔还在思考事情,沈浪拉上窗帘留下一条缝隙,对面楼上有个红点闪耀,想必是安插的狙击手在戒备。
“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抬起头看着沈浪郑重的表情,怀柔坚定的摇了摇头。
“那个老人是因为我们才被杀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杀害他的人逍遥法外,一定要抓到他们。”
对于老人的死,怀柔的心里一直很难过,当时如果他们没有遇到老人,没有躲进他的家里寻求帮助的话,也许老人不会受到牵连也更不会被杀。
逃犯是根据他们的路线找到老人的,他是何其的无辜被牵连,但是却也为了他们的逃脱拖延了时间。
老人死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甚至,她都不知道那个老人叫什么名字。
“你不必自责,这并不是你的错。”
沈浪的安慰并没有太大的效果,只要一想到老人孤零零的躺在停尸房,没有人认领也找不到家人,怀柔就觉得很悲伤。
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她要做的就是尽快抓到那伙犯罪分子,也算是替老人报仇雪恨了。
“一定要抓到他们,这一次。”
入夜,安静的医院走廊灯光关闭,护士站亮着橘黄的灯光,值班的护士支着头犯困。
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男人从杂物间走了出来,伸手压低了棒球帽的帽檐,快步走到楼梯口张望了下,提示牌标出住院部的分布图。
躲过大厅的摄像机,鬼鬼祟祟脚步轻便的从应急楼梯走到楼上,透过房门玻璃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静静地等待了两分钟才拿出手机暗下拨通键。
“大哥,我已经到了,医院没有异常。你们从应急通道来,我留了门。”
低沉压抑的声音从听筒传出,在医院旁车内的老大眼里迸发出兴奋的目光,只听他嘿嘿阴测测的笑着。
“老二,做得好,等我们一到就动手。你小心点,别被人发现。”
“好,你放心,我看着呢。”
得到为人可靠的老二回应,老大仿佛已经看到他亲手杀了那两个人,心里积郁的愤怒也不再那么强烈。
“老大,我们进去吧?”
贼眉鼠眼的老三瞧见老大的神情,拿着手机上了膛打开保险一副准备妥当的模样。
合衣侧躺在病床上,屋内昏暗只有走廊的传来微弱的亮光,两人间的病房内在夜里显得格外空荡。
怀柔静静地看着窗帘上的投影,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的行走,夜深了可是她却毫无困意。
也许是睡惯了家里那张柔软舒适的大,再睡医院这种硬板的病床不适应。
也可能是因为逃犯的事情心中不安,总之躺了许久她都毫无困意,彻底的失眠了。
侧耳听房间里的声音,沈浪均匀的呼吸声让她心里安定了些。
翻过身目光在黑暗中搜索,最后落在沈浪的侧颊。
鬓角倾斜几缕发丝,饱满的额头,浓密的剑眉,笔挺的鹰鼻,再到紧抿的薄唇,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
目光像是一双轻柔的手,缓慢抚过沈浪俊脸的轮廓,爱不释手的来回细看。
看着看着,怀柔的心剧烈跳动起来。
平时锐利的双眸闭起,减少了沈浪身上的那股压迫感,他整个看去像收起了利爪的豹子,却更加突显出他英俊的一面。
就在这时,沈浪像是察觉到她的注目,睁开眼侧头正对上她的双眸。
咚咚咚!
心跳猛烈加速,偷窥被抓个正着,脸颊咻的烧起,心里庆幸此时光线昏暗。
如果这幅模样被沈浪看到,也许会被嘲弄她犯花痴也不一定?
她还记得上次为了安慰他时吹的那个气球,最后被沈浪那么一说,现在她看到气球就莫名的会想到他的那句话。
不是她思想不纯洁,只是因为沈浪有时候真的是耍流氓的过分。
“睡不着?”
沈浪的声音里没有一丝困倦,双目有神的看着她。
“你怎么还没睡?”
撇开脸看着天花板,怀柔把心里的异样压下。
“那你呢?”
“我在想那三个逃犯,什么时候会来。”
在黑暗里看不清怀柔的面容,转回头他也盯着天花板,怀柔的想法其实也是他的想法。
“他们既然逃出来了,应该会很快找到医院来,时间早晚的问题。”
“希望这次,能够顺利抓到他们。”
“一定会的。”
怀柔没有再回话,沈浪说的没错,既然那伙逃犯已经出山,那么他们距离到医院的时间也不远了。
房间安静下来,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两点半,这个时段正是所有人进入深层睡眠的时刻,沈浪两人也不例外。
走廊尽头未完全关闭的窗发出呜呜声,值班的护士也早就昏昏睡了过去,寒风夹杂着雪粒吹过走廊,直直撞在逃生入口的门框。
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无声息推开大门,双脚贴着地面大步却轻盈的行走,身影闪过几间病房停留在1003室门口。
老二探头往里张望,两个病床上都躺着人,但是因为光线问题看不清人脸。
“老大,应该是这间房,那两人一定在这里面。”
声音压得犹如耳语低喃,老二大拇指朝着房间指了指,老大侧侧头示意他直接进去,老三背脊贴在墙上左右看着情况。
门被轻轻推开,老大和老二进了病房,留下老三在外面望风。
病房里的摆设有些拥挤,虽然视线不清却能看到床上鼓起的形状,老大咬着牙往身后摸出手枪,瞄准床上的人扣着扳机,咔哒清响却没有子弹飞出。
冷冷的笑了下,把手机塞回后腰,冲着站在旁边的老二抬了下巴。
收到指令,老二抬腿噌的从绑腿上拔出匕首,走进病床左手压住枕头处,寒光一闪锋利的刀刃瞬间没入心脏处。
噗呲噗呲,老二连连捅了好几刀,下手处应该都是刀刀致命的,可是床上的人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停!”
老大手一扬抓住老二挥动的手腕沉声道:“不对劲。”
已经破裂的被子唰的掀开,里面掉出一个枕头落在地上,枕芯里的棉絮飘起落在老大脸上,床上哪里有人的踪影。
上当了!
这个念头刚起,一道凌厉的喝声伴随刺眼的亮光让老大看清了房间,沈浪站在另一张病床前,手里的枪口对准了他。
“别动!把双手都举起来。”
沈浪的枪口指着老大往后腰伸去的手腕,眼睛却看着老二手里的匕首。
“没想到,你小子的命这么大,中了枪都没死,好像还恢复的挺不错。怎么不见那个小姑娘,她人呢?”
满不在乎的把手举起来,老二把匕首丢在病床上也举起了手,他的声音一点都不显得慌乱,眼睛往沈浪身边打量着看。
他心里清楚,他们是跟踪怀柔来的,沈浪在这里那怀柔一定也在附近。
“我不就在这儿?”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老大猛的转过头去,这才看到站在门边的怀柔。
“哟,好久不见了,小姑娘。”
老大声音凉凉的,眼里却闪烁着让怀柔无法忽视的憎恨目光,他可没忘了怀柔上次抓他的伤口导致恶化的行为。
“少废话,小柔收了他的枪。”
沈浪厉声打断老大,怀柔走近掀开老大的外套,黑色的手枪就别在老大的腰带上。
“小姑娘小心点,枪可不长眼啊……”
老大眯起眼威胁的看着怀柔的手,余光看着沈浪的方向突然冷冷的一笑。
沈浪觉得似乎忽略了什么,抬眼看到病房门口惊呼:“小柔!小心!”
身体被人用力的往后推,脚步不稳的撞在门上,怀柔看着沈浪惊讶的目光,觉得脖子一痛,被人狠狠的勒住脖颈。
老三半搂着怀柔,把她拖到门外贴着墙,高声冲着屋里的沈浪大喊。
“把我老大和二哥放了,不然我就掐死她!”
老大趁机反手拔出手枪对准沈浪,脸上带着得意的神色朝老二摆手说:“老二,你先出去。”
老二恶狠狠的看了沈浪一眼,拿起床上的匕首不甘心的往外走,手里的匕首架在怀柔的脖颈。
眼看着局势转变,沈浪完全没有预料,可想到吴猛说过的这层楼分布了很多的便衣警察。
“我劝你还是乖乖投降,医院已经被警察包围了,你们是逃不掉的。”
沈浪的话刚落,病房外立刻传来了许多脚步声,房门打开黑洞洞的枪口密密麻麻瞄准了外面的老二他们。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是你们唯一的选择!”
吴猛在1005室病房里冲着外面喊,心里却有些懊悔,布了这么多防备,却没有料到他们会今晚动手,还是有些疏忽了。
“老大,有条子!”
老三紧张的喊声,让屋里的老大一愣,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警察会来这一招,引敌入瓮。
“你们别乱动,不然我杀了这女的!”
老二把怀柔推到前面手里的匕首死死贴在她的脖颈,也让在病房里的警察看到。
怀柔回头冷眼看着他,她非常非常绝对的肯定以及确定,不喜欢这种被威胁生命的感觉,对着老二和老三语气犹如窗外的天气一般严寒。
“第二次。”
不明白怀柔说的是什么,可看到怀柔的眼神老三莫名的有些害怕,却仗着老二在旁壮了胆用力扯着她的头发威胁。
“臭丫头,你给我闭嘴!老实点!”
头皮刺痛,怀柔只觉得眼泪都要被扯出来了,可是却不能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