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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东西

论智商的重要性 凛凛时光 5821 2022-11-05 03:12

  史教官一走,课室里许多同学就“砰砰砰”地接二连三地倒在了书案上,满脸的劫后余生。

  屋中渐渐响起了同学们对史教官的各种议论。

  方才课上每位同学都站起来向史教官行过礼,进行了自我介绍,班上三十人,谭净好原本便认识十之七八,如今俱已知晓姓名了。

  这会儿便见一位叫做殷鹤的男同学,“嗖嗖”两下穿过几个书案,迅速到了卫尔恒的书案旁,挑着一双浓眉对他说道:“尔恒兄,你舅公平日里也像今儿个这么可怕吗?”

  这位殷鹤同学,在刚刚的课上行礼时被史教官足足纠正了九回揖礼的动作,现下还没缓过来,五官皱成了一团,浑身都写着“我很崩溃”四个大字。

  被问到的卫尔恒此刻正在收拾书案,面色很是平静,可说是极少数没被史教官影响的同学。

  而殷鹤这么一问,很多人才知道原来史宪恺教官竟是卫尔恒的舅公。即是说,是他祖母的兄弟。

  卫尔恒当下闻言,看了殷鹤一眼,眼神是习以为常的平淡:“史教官平素便是一位严正的长者。”

  但他的话却令班上的小伙伴们大吃一惊。

  殷鹤的浓眉挑得更高了,提声问:“你怎么叫史教官史教官呢?”

  “噗!”

  这话听起来真是怪怪的……一下就把同学们逗笑了。

  卫尔恒的眼里也带上了笑意,收书的手一停,看着殷鹤道:“据表兄表姐说,史教官在书院里不喜人与他道亲。”

  ……可史教官如今不在啊——殷鹤别扭的表情这样写着。

  这表情太传神,卫尔恒瞥一眼就明白了。他彻底停下了整理书箱的手,站直身子正色道:“《中庸》有言,‘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

  这厢话刚一开口,众人就见殷鹤神情大变,“唰”地一下转过了身,“腾腾腾”地飞速往回跑,简直比他方才过来的速度还快了好几倍,跟逃命似的。

  而卫尔恒视若无睹,口中不停:“‘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这段话便是告诉我们,君子所要追求的‘道’是片刻也不能脱离的。在他人眼未见、耳未闻时,更要谨慎小心行事。因一个人的品行在一些隐秘而又微小的事情上更能凸显。故而,我们在史教官跟前如何称呼,在他背后便也应当如何,切不可因为史教官不在,便擅自改换。”

  ……

  众人目瞪口呆。

  半晌。

  “噗!”

  “哈哈!”

  “噗哈哈哈哈哈!”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殷鹤的脸一点点地红了起来。

  方才卫尔恒长篇大论之时,他已经快手快脚地收整了书箱,这会儿便“唰”地一下拎起箱子,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课室。

  “哈哈哈哈哈!”这下众人更是笑得东倒西歪。

  真是两只呆子。一只书呆子,一只呆头鹅。

  谭净好笑得泪都迸出来了,拿手一抹,余光看见几位陌生同学背着书箱陆续迈进了课室。

  他们甫一进门,瞧见屋中还是学生满堂,顿时愣了一下。两方对望,顿时想起来——

  ……忘了,接下来是数课,要马上到数苑去了!

  黄一辰班的同学们这才慌慌张张地拾掇了书案,背起各自的书箱往数苑赶去。

  数苑在礼苑的后方。

  两苑间是一片很大很大的圆柏林。

  站在礼苑后往北方眺望,枝叶浓茂,绿意盎然,一眼望不到头。令人叫奇的是,入目的柏树都是平齐的,几乎是一样高,每棵都有六七丈,且皆被修剪成了下宽上窄的柱形,而下端恐怕要五六人才能合抱。打眼一扫,仿佛眼前便是上千个柏树孪生兄弟一般。

  一迈进树林,前后左右所见都近乎一模一样。也就是知道方向,不然非绕晕不可。

  一路北行,待出了树林,又一块儿大石竖在林边,上面刻着三个行楷大字:千柏林。

  这时,数苑的月洞门就近在眼前了。

  有了前三次诗书礼的经验,在看到苑中第一排两个课室匾上的“黄一东”与“黄一西”时,谭净好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儿想笑。

  但是当上课钟声一响,那进了“黄一东”的男教官说出他的名字之后,谭净好就笑不出来了。

  男教官约莫而立,着一身蕉叶纹青莲色锦袍,衣领袖口都有暗金纹滚边,鹰钩鼻上一双狐狸眼,在大书桌后转过身来时,眼中一抹精光倏忽闪过。

  他道:“程昂,你们的数课教官。”

  不认识他的同学们一听这姓,顿时就将带着探究好奇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向了在课室中央偏左位置坐着的程敏。

  程先生看到众人这番动静,便又道:“我是程敏的大伯。”

  ……够直接。

  程敏听到他大伯的话,眉毛一挑,下巴一抬,扬起唇角对着众人笑了一圈儿,颇有点儿小得意的模样。

  刹那间,同学们看着他的目光就从好奇转成了羡慕。

  这时便令人不由得想起,程敏与卫尔恒同是遇到亲戚做了自己的教官,但两人的待遇却完全不同,其中的差别可是相当大。

  一想到此,同学们的目光就又齐刷刷地转向了坐在屋中右侧微偏前方的卫尔恒。

  可卫同学十分淡定,面上无波无澜,双目望着前方大书桌后的程先生,专心致志,一点儿没察觉到众人的视线。

  没热闹看,同学们失望地将视线收了回来。

  那么,程昂程先生是程敏父亲的兄长。程敏的父亲是程昱。程昱与韦乃信是连襟,同为杨潜的女婿。

  ——这对谭净好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但这堂课倒是过得平顺。程先生直接从《九章算术》的第一章《方田》的第一题开始讲起。

  问是:今有田广十五步,从十六步,为田几何?

  这种求面积数学题对谭净好是太easy。

  不过程先生讲得细致,从一步之长,到广、从的含义,到问题的含义,加上在黑板上注释,同学们的手上又都有书,理解起来也并不算难。

  但因为大部分学生刚开始接触乘除,第一堂课便在讲解乘法口诀——九九歌中过去了。

  数课配备了专门的练习册,叫做《九章算术题》。

  程先生留的课业便是《题》的两页书,全部都是乘法题。需要他们写在另外的纸上,下次课要上交先生批阅。

  待下课钟声响过,程先生离开了,许多同学却并没急着走。

  因为,今儿个书院各个社团招新的第一日。

  这会儿是四点半,社团活动开始时间是五点半,那今日的招新应当也是从五点半开始。

  故而,不少同学从书箱里掏出了点心,又让丫鬟小厮们从课室旁边的茶舍里端来了茶水,就打算在这里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等着半个时辰后的招新。还有些同学拿着青州书院的青龙书院令,大概想去书院的膳苑蹭顿晚饭去。

  三人团也是前者。

  谭净好与郭攸倒不想参加什么社团……当然了,她俩极可能也选不上。主要是谭七小少爷,他想到画社去看一看。

  如今仨人已拜写意居士舒先生为师,谭七小少爷心满意足,对画社并没什么执念,只是想去见识一下,万一很好,便也不要错过。

  姐弟俩晌午就吃了饭、睡了午觉、换了书,哪带了什么糕点啊……只有郭攸带了。

  郭攸一人带了整个儿三人团的量。一份奶黄蒸糕给谭七小少爷,他喜欢甜口的;一份珍珠丸子,一份酱香饼,给喜欢咸口的姐俩儿。都是凉了也好吃的点心。

  算术这东西,因为有谭净好,三人团在看闲书的时候,谭七小少爷与郭攸两人便学过了,这会儿吃个点心做两道题,喝口茶再做两道,速度飞快。

  课室中还有人在围着聊天儿。眼下的主人公就是程敏。

  “程同学,程先生在家中是不是就教过你算术了呀?”

  说话的男同学叫做周元隆。其父周士巍,正七品青州西营校尉。周士巍有一个姐姐,叫周仙,便是冤死的倒霉蛋许贤的母亲。

  周元隆白白胖胖,眉毛细散,颜色还是浅棕色,看起来十分可爱,但他此刻的眼神却滴溜溜转得正欢。

  他扑到程敏的书案边问他,语声软软,胸前的长命锁金光闪闪,晃得人眼花。

  程敏正在咬一块儿梅花糕,闻言喝了口茶,将口中糕点咽下肚,便扬眉笑着说:“那是自然。”

  听到这话,周元隆眼珠子转了两圈儿,脸上就扬起了大大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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