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沈云初身侧的左方同样紧张地望着萃行,想要从她的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萃行紧张地拽着自己的手,身上冒虚汗,道:“奴婢奉夫人令,将公弟的掌令交还给太夫人掌管。可太夫人说,如果侯府的当家主母若是连替弟弟掌控几日粮铺也要推三阻四,那她倒要好好想想,侯府的中馈是否应该交到夫人手中。”
“你为何不回禀我?”沈云初的眼睛眯起,愤怒不露于色。
她倒是想将这中馈大权尽数奉还!若非忌惮府中三位妾室,她堂堂医学博士,又怎么甘心每日围着这点金钱与人事转?
有这个时间,不如研究面膜是如何做出来的!
萃行将头垂得更低了,道:“是侯爷,侯爷得知此事后,将掌令收走。迄今为止,掌令依旧在侯爷的手中。”
“我知道了。”沈云初说完,自行朝着花廊去了。
萃行望着她的背影,心乱如麻。
她承认,因为沈云初的那几句“寄人篱下”,她的确起了厌恶的心。
侯爷对沈云初的好萃行是看在眼里的,可沈云初却总是不知足。尤其是……
尤其是他们两个已经……这样那样了,她却还要说她与侯爷是利益关系,还要把自己形容成寄人篱下的可怜虫。
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太可恨了!
她甚至期待过,等侯爷发现沈云初的真面目,就狠狠地欺负沈云初一顿。
可是当沈云初真的挨欺负的时候,她的心里反倒有些心疼与舍不得了。
左方幽幽地看着萃行,问:“萃行,你与我说实话,侯爷究竟想要做什么?”
萃行摇头,支支吾吾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侯爷说什么,我做什么。侯爷的心思,恐怕只有听雨能懂。”
左方盯着萃行,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看透。
萃行垂着头快速离开,道:“我们走吧,去花廊,总不能让夫人一人受罪。”
“嗯。”左方应了声,提着剑跟过去。
花廊。
“夫人,侯爷有令,让您跪着反省。”家丁道。
沈云初腰杆挺得笔直,不做言语。
家丁重复:“夫人,侯爷命您跪下反省。”
沈云初依旧不语、不动。
家丁无奈。
她是夫人,便是不跪,他们也拿她没有办法。
有人道:“言婆婆是教给她规矩的人,不如请言婆婆过来。”
家丁大喜,忙道:“快快去请她过来!”
府中谁人不知,言婆婆是太夫人的人,便是侯爷也得给她三分面子。沈云初只是乡野来的小丫头,父亲虽是个芝麻小官,但母亲却是商户的孩子,身份卑贱,与侯府简直是天壤地别!
甚至,还没有府中言婆婆的身份尊贵,胆敢不听言婆婆的话?
萃行与左方跟过来的时候,正赶上沈云初与家丁们僵持。
萃行慢慢走过去,柔声细语劝告道:“夫人,侯爷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您就不要任性了,快跪下吧。”
沈云初的目光缓缓转向萃行。
泛红的眼眶中,有委屈、不甘、倔强、愤怒与对萃行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