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拢羽一路保护着张锦玓,在掌灯时分与张家家仆成功回合。拢羽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围至少有三位顶尖的高手就混迹在家仆之中。
张锦玓在众人簇拥下走向马车,拢羽叫住了她,“张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请上车来说吧。”张锦玓虚握住拢羽的手,将她拉上了马车。
拢羽恭敬地登上马车,问到,“您对于那伙山匪的来历可有猜测?”
“并无。”张锦玓苦笑道。
“宫宴那日,张姑娘可曾知晓我们家姑娘遇到了什么人?撞见了什么事?”
张锦玓想了会儿,道,“我们与红萼在宫宴上并未分离过,不过宫宴前红萼的帕子丢了,她折回去找。我不放心她也在她后面跟着去了……”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许是……”蘸着茶水,她在茶几上写下“萧”“贤”二字,又道,“许是我们多想了。”
拢羽向张锦玓深深一拜,“多谢张姑娘,奴婢告退。”
*
“上清宫”之名让红萼一直悬着的心终是落下了一半。
红萼舒服地泡了个热水澡,感慨着这艘游船布置的娇奢,就连洗澡的水瓢手柄上都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花鸟。
她换上了上清宫弟子的白袍,走上甲板,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浑身酸疼。
司马霁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你在看什么?”
红萼揉了揉酸疼的臂膀,“我在想我的朋友,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找我们的人只怕也都要找疯了。”说着说着,她便没了和“沈暄”说笑的心思。
司马霁告诉了红萼个好消息,“不消一刻钟便能靠岸了。”
红萼点点头,又问道,“贺先生在何处?我可否见一见?”
司马霁领着红萼去寻贺周,贺周坐在船舱里,正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见到他们二人过来有些诧异,扯下一个鸡腿问道,“你们吃吗?”
二人看了看被他祸害得没一块好肉的烤鸡摇了摇头。
红萼踌躇了一会儿,说,“贺先生也是上清宫的弟子吗?”
贺周咬了口手中的鸡腿,“是啊。”
红萼直视贺周,目光坚定,“我要如何才能像先生这般强?”
原本在一旁走神的司马霁看向红萼,只觉得这个小姑娘眼中的光芒太过明亮炽热,谁都不忍心让它熄灭。
贺周放下鸡腿,用手背抹了抹嘴,“说起来,你刚才的身手倒是不错。”
贺周猛地出手,红萼反射性地躲开了。
“反应这么快?”他惊讶得挑眉,叮嘱道,“别动。”
说罢他飞快地摸了红萼的根骨,贺周看她的眼神变了——虽意图掩饰,但眼中的惊讶与欣喜太过明显。
司马霁问道,“看来顾姑娘的根骨很好?”
贺周的唇角止不住地翘起,“好!太好了!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苗子!”
红萼喜不自胜。
司马霁忍不住拆台,“我记得……你好像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天才啊?”
贺周道,“我是在剑术上悟性好,她嘛,就先天条件来说,的确百年难得一遇,根骨极好,耳聪目明,反应也快,可惜被耽搁了。”
听贺周这般说,红萼颇为失落,“果然,已然晚了……我就知道……”
她敛眸,神采不在。
司马霁忍不住道,“但以你的根骨,虽不能与贺先生一般强,假以时日也能有所成就吧?我说的对吧,贺先生?”
“是这样没错,但是我说——”贺周给自己倒了一大碗酒,牛饮一番,高呼“痛快!”
他又道,“像你这般出身的,况且还是女儿家家,想像我这般强作甚。你看沈郎虽不会武,但就不能自保了吗?”
红萼垂着头,不甘地握着拳,还想再言,船却到岸了。
告辞时,贺周扔了张破烂的黄纸来,“你我也算有缘,我便将这份吐纳法授予你。”
红萼拜谢贺周,随着上清宫弟子走了。
贺周的手在司马霁面前晃了晃,司马霁收回放在红萼之上的目光,颇为嫌弃地看着贺周油腻的手,后退了一步。
贺周揶揄道,“怎么?这是被勾了魂儿去了?”
司马霁微微一笑,如清风拂面,“贺兄,与我而言,观美人乃享受也。我们这般说这位姑娘,于她清誉有损,实在是不妥。”
“好好好。”贺周无奈,继续享用一桌美食,“你说什么都对!”
那厢红萼作上清宫弟子打扮上了岸,没能和安平伯府的人会合,倒是先碰上了张家来寻她的人手。
她问,“你们家姑娘可回家了?”
“昨日便已回府了,我们都是被派来寻顾姑娘的。”
红萼得知张锦玓昨日便已归家,这才放下心来。
正午时分,红萼悄悄回到安平伯府。她与锦玓坠崖、特别是她一夜未归的消息早被张家和安平伯府暗中封锁了。
待见到站在大堂等她归来的家人们,她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拥住他们。
一家四口抱头痛哭。
安平伯夫人拿起帕子擦拭眼角,“好孩子,娘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红萼刚收拾好的情绪再度感动得一塌糊涂,终于绷不住将御花园的事说了,“宫宴那天,我撞见了一位娘娘勾结外族,她一直从外族手里拿一种‘药’。我最怕连累锦玓,可……可还是发生了……都是我的错……”
安平伯夫人紧紧抱住红萼颤抖的身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你不要怕,在娘这里没有谁能伤你!张姑娘也被家里人保护起来了,你不要担心。”
红萼嚎啕大哭。
哪怕在面对追杀时有多么冷静,现在的红萼终究还只是一个在那些人面前毫无自保能力的小姑娘。
安平伯夫人一边安抚着红萼,一边板起脸,看着安平伯父子俩,严肃道,“今日,红萼说什么了吗?”
安平伯父子双双道,“什么也没说!”
等红萼哭累了,安平伯夫人递上一杯热茶,“好了,咱们去用饭,今儿都是你爱吃的菜!”
日子如流水般过去,自她们坠崖已过去了三日,红萼难得一直乖乖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这一日,安平伯府却是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要见红萼一面。
红萼跟着拢羽绕了安平伯府一圈,拐到了一处府中早已废弃的院子里。这地方红萼和她阿弟也常来,这是他们藏酒的地方。
站在门外,便听得屋内的几人交谈甚欢。
红萼跨过门槛,拢羽紧随其后,关上房门。
屋内安平伯夫妻皆在,堂中还站着一俊朗的男子,手持羽扇,与安平伯夫妇谈笑风生。此人身姿挺拔,举止洒脱,颇有世家风范。让人一见便觉如清风拂面,似明月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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