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等！再降我们不就又回到下三阶了么？”红萼听到这个噩耗，撑着脑袋坐下。
枭梧撕下衣袍递给红萼，指了指她的脖子，“你流血了。”
他又恢复往日的沉默，又似有什么不一样了。
红萼道了声谢，沉痛地接过布条，包扎着自己的伤口，看起来比“失恋”的枭梧还难受，“我们若是再降等，不就又要被关在朱雀殿听风殿司讲经了么？”
“顾师姐忘了，我阿兄也开了一门音乐课，想来师姐也不会想上的。”
风殿司的早课，陈殿司的午课，上清宫白虎殿下三阶弟子的两大噩梦。
红萼站了起来，意志坚定，“管他什么苏(酥)师兄，还是‘硬’师兄，谁都不能阻止我升等！”
她气势恢宏地喊出，“我再也不想上早课了！”
为了不上早课，红萼坐得端端正正地听着陈徇介绍大比规则。
“你们白虎殿的大比和我们其他殿不一样，分为初赛、复赛和决赛，三个赛段。”
“等下！”红萼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制止住摇头晃脑，准备长篇大论的陈徇，“你先给我介绍初赛就成了，等我能进复赛，你再介绍后面的也不迟。”
“好。”陈徇点点头，“初赛阶段，白虎殿每年都会建立起一百个擂台，从演武场一路延伸至白虎殿殿外。除了白虎殿的弟子，玄武殿修奇门遁甲的弟子也会来参比。
“比赛规则也很简单。前五日为攻擂战，一百位守擂者是上一次大比的前一百名。攻擂者击败守擂者则可获取其排名与弟子等级，而守擂者则将降等。若攻擂者失败，则在第二日可往后降三至十位挑战，若守擂者失败，同理。参赛弟子若不在擂台上，每日必须挑战一次，且在前一日就需决定第二日挑战的擂台号码。在五日内未进入前一百位的弟子，弟子等级降一等。后五日为……”
红萼按着陈徇坐下，“够了，够了，我已经听晕了，别再往后讲了……你能把前面的什么攻擂规则再讲一遍么？”
陈徇耐心地问，“方才我讲的，顾师姐哪里不懂，我再给你详细地讲一遍。”
红萼两手张开，苦着脸道，“全部。”
陈徇与红萼大眼瞪小眼:“……”
他组织了半天的语言，叹了口气道，“其实师姐只要知道一件事在五日内保证自己在擂台上即可。若要求个好名次，也无需在此时与他人相争，后五日才是排位战。”
红萼拍了拍陈徇的肩膀，“你们这些书生就是喜欢绕来绕去，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嘛！”
“你……当真明白了？”
“这是自然。”
陈徇心道:他怎么心里就这么不踏实呢？算了，他还是再多交代几句吧。
“顾师姐，你按着我说的做……”陈徇附耳道。
“这……可行吗？”红萼犹疑不定，她见陈徇眼中充满信心，还是决定相信他，“那我可就按师弟说的去做了。”
在一旁听见他们全部谈话的枭梧也不禁思索:老陈的主意听起来挺靠谱的，他要不要也试试？
“明日就是大比了，你们准备得怎么样？”
云濯叫来了红萼三个白虎殿新晋弟子，连许久未见的崔鸣也出现在了殿里。
枭梧跟在二人身后，一言不发。
崔鸣打了个酒嗝，迷迷糊糊地问道，“大比，什么大比？”
他这个样子，活脱脱是第二个贺周。
云濯给三人重新讲了一遍赛制。等他口干舌燥地讲完之后，看向那三人:红萼百无聊赖地把玩着她腰间的软鞭，崔鸣半靠在书桌上打着瞌睡，枭梧双目放空。
他好像有点理解风师兄愤怒的心情了。
酝酿了半天，想要发一次怒的云濯高高举起戒尺，又轻轻放下，“算了，你们明日好好听执事弟子的话，他们说什么你们照做便是。”
云濯给三人各递了一支笔与一张纸，“现在，每人在纸上写好明日你们要挑战的擂台号。”
“擂台号，什么擂台号？”刚回过神来的云濯拿着纸笔不知所措，他转头就见红萼与枭梧都将写好的纸片交给了云濯。
云濯一边给两人的纸片写上名字，吹干墨迹投入一旁的木箱里，一边给崔鸣解释，“一百个擂台按照实力由强至弱从一排到一百，你需要选择一个擂台挑战……”
“那还用说，我当然选第一。”崔鸣想也不想就落笔。
云濯的戒尺架上了崔鸣握笔的手上，一大团墨渍滴落宣纸，崔鸣不解，“云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前五十名都是上三阶弟子，每年的新晋弟子只能选择后五十个擂台号进行挑战。”
崔鸣不满地嘟囔了几句，不情不愿地写了个“五十一”。
云濯将最后一张纸片收好，“明日辰时三刻，到你们所填写的擂台前集合，届时会通过抽签的方式决定你们的上场顺序。”
写完才想起问红萼，“你们都选了多少号，要是咱们写了一样的号码，不就是对手了？”
红萼极其肯定地拍上崔鸣的肩膀，“放心，一定碰不上。”
“所以你们选了哪个擂台，怎么能肯定碰不上呢？”崔鸣急了。
红萼神神叨叨地摇头晃脑，“天机不可泄露。”
翌日，风和日丽。
红萼走入赛场，作为宫主亲传弟子，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注视着。
围观者都在谈论着她
“你们说，顾师妹会选哪一个号？”
“她前几日与未用幻术的苏犄战了个平手，这水平应该可以跻身上三阶，肯定会选五十几啦。”
几人谈话间，她走过六十号擂台，继续往后走去。
“顾师妹毕竟第一次参加大比，也许她想求个稳妥，选个六十来号……”
那弟子话音未落，红萼走过了七十号擂台，并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众目睽睽，她走过了八十号、九十号。
选到九十几号的，多是在中三阶与下三阶徘徊的弟子。见红萼来了，皆哭丧着脸。
终于，她站定了，扬眉一笑
初赛毒瘤，舍她其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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