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萼醉眼迷离,举起那茶碗,“贺师兄,再干!”
贺周倒了倒酒瓶,却发现一滴酒也倒不出来了,他将酒瓶子扔给枭梧,“徒儿,去!给为师打点酒来!”
枭梧接住酒瓶,无奈往门外走去,红萼却是拉住了他,“小(枭)师妹,你这是去哪儿啊?”
“给你们倒酒。”枭梧平静无波的话语里也蕴含着万般的无奈。
顾师叔已经醉了,竟然能把他的性别和辈分都搞错。
“不行!”红萼一鞭子就挥了出去,“你不能走!一起快活呀!”
枭梧躲开鞭子,身后的木桌被劈成两半,让他心有余悸。
他的目光移向另一侧:还好,她没劈这张桌子,这桌子上面的汝窑茶具,可价值不菲。
红萼顺着枭梧的目光看去,在枭梧心惊胆战的眼神中举起了那汝窑茶壶。
枭梧心痛地捂住自己的荷包,闭上眼,不忍看接下来那茶壶的惨状。他只觉得本来干瘪的荷包,即将变得更干瘪。
只听得“哗啦”一声,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接着是“哗啦啦”一片声响,大概是顾师叔把桌上的瓷器全给砸了。
枭梧默默记下:砸碎一个茶壶,并四个茶碗,共计纹银五百两。
贺周摇摇晃晃地走过来,“酒呢?乖徒弟啊,你怎么还没打酒来?”
那厢贺周催促着他去打酒,这边红萼又死死拉住他的衣袍,让枭梧进退不得。
被折腾得不行的枭梧脑子终于开窍了,他想到了一招——祸水东引!
*
“胡叔,外面可是有人在敲门?”
司马霁自床榻上爬起,问抱剑而立的胡玖。
胡玖依旧靠着墙,闭着眼,“不过是几个酒鬼罢了,不必理会。”
“我好像听见顾姑娘的声音了?”司马霁起榻,穿鞋,披衣,拢发,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而胡玖口中所说的酒鬼,正在用毕生力道,砸门。
“小师妹,这里面真的有美酒?”红萼一击不成,正在蓄力,准备发动第二次攻击。
枭梧板着脸,“千真万确。”
“三,二,一!”红萼再次蹿了出去,贺周在一旁欢呼。
“咦,这门怎么……”红萼疑惑地抬头,司马霁的容貌映入她的眼帘,她伸手挑起抱着她的人的下巴,笑得欢,“哟!哪家的小娘子长得这般好看啊?”
枭梧握紧荷包的手松开了,舒了一口气,神情淡淡地看着司马霁与红萼抱在了一起,红萼还举止轻佻。
枭梧无所谓,甚至心中还有一丝小骄傲,但胡玖身为司马霁的属下却是看不下去了,握着剑就上前了几步,利刃随时准备出鞘,“休得放肆!”
“无碍,退下吧。”司马霁整了整衣襟,原本含笑的眼,闻到红了满身酒气,又见她一脸醉态,眉头一皱,“顾姑娘,您喝醉了!”
“醉?我没醉?”红萼趴在司马霁身上,甚至像一只幼兽般,用头蹭了蹭他的衣襟。
胡玖听令后退,看着司马霁自得其乐的模样,心想:算了算了,他老了,看不明白小年轻的路数了。
哪成想,胡玖后退没几步,却是被贺周扑了上来,“大白狐狸,我徒儿说,你这儿有全大雍最好的美酒?快!给我拿上来!”
红萼是如何趴在司马霁身上的,贺周便是如何趴在他身上的。
被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大男人以这种方式抱住,更关键的是,他还挣脱不得!
胡玖气极,“你!”
“胡叔,去给贺先生他们打酒吧。”司马霁半扶着红萼坐下,“再准备一碗醒酒汤。”
“手松开,我去拿酒。”
贺周一听到“酒”这个字眼,乖乖松开了手。
胡玖不情不愿地给他们端来了两罐酒。
贺周迫不及待地从胡玖手里抢过一罐酒,揭开塞子,深吸一口气,“好酒!”
红萼听了,刚想伸手去接,却被司马霁阻止。他将一碗醒酒汤递到红萼的面前,“这是你的那份‘酒’。”
红萼鼓起脸,“你怎么老是和我作对?”
她的脸和司马霁凑得很近,温热的气息萦绕在他的鼻尖,司马霁闻着酒香,脑海里浮现起一句话——
酒不醉人人自醉。
红萼接着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说着说着,望着司马霁,鼻头一酸,竟是哭了。
司马霁手足无措地安慰道,“你别哭,事情都会解决的。你自己不行,还有你师兄们。你师兄不行,还有我!”
司马霁越是安慰,红萼哭得越凶。
他这才想起,她只是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小姑娘。
红萼借着酒劲,不管不顾地哭着。人愈长大,便愈要克制自己的情感。自萧家一案后,红萼还未曾哭过。
这一次见着司马霁,却不知为何,在他面前哭了出来。
唔……上一次哭,好像也是在他的面前。
枭梧看着红萼哭着哭着便睡了,另一边贺周也醉得不省人事,他打了个哈欠,便回房睡了。
*
红萼醒来,看着陌生的环境眨了眨眼。
昨日……她好像喝醉了?好像后来又碰见了司马霁?
但这里既不是贺周枭梧的房间,也不是司马霁的房间。
她爬起身,窗外日头已经很毒了,房间里竟是放着冰盆,让人觉着阴凉舒适。
司马霁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头枕着她的双腿睡着了。从窗户缝隙漏下的阳光细细一条打在他的睫毛上,让红萼看见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的细碎尘埃。
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贺师兄,您就是这么看顾顾师妹的吗?”
“陈殿司莫怪师父,昨日他同顾师叔都喝醉了。”
“还有你!怎就放你师叔一个姑娘家与一名郎君独处?”
“江湖儿女,从不顾这些。”
“你!你们!唉!”
陈徽长叹,敲响木门,“顾师妹?顾师妹?你可安好?”
红萼悄悄掀开薄毯,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对上陈徽担忧的眸子。
陈徽上上下下打量红萼,见她穿戴整齐,体态如平日里一样,才松了口气,“顾师妹,你没事就好。”
司马霁也被惊醒,他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眸子干净得好似水洗过一般。
陈徽将红萼护在身后,向司马霁行了个礼,他一向温和的神情带上了愠怒,“殿下,您是不是应该给我师妹一个交代?给我上清宫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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