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诸位见笑了。”玄辰道。
此事说大不大,不过是一名弟子在行礼时掉了个物件儿;说小也不小,毕竟圣上在此,便可上升为御前失仪的大罪。
玄辰当然选择将此事轻轻放下,那么红萼将会如何,就看在场的九五至尊的心情了。
皇帝未曾计较红萼的失仪,当成一个笑话一笑了之。
上清宫的几位殿司松了口气。
礼乐声一变,武阵弟子各自执起武器,踩着鼓点,和着音乐,流畅地做出各式武招。
当然,这里面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把动作行云流水地做下来的。
比如在方阵边角的红萼就动作僵硬,不是比节奏快了一点,便是比鼓点慢了一分。能够所有动作都完全踩不在点上的,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委实厉害。
并且,她还不是这里面最差的。崔鸣荣登最大害群之马的宝座他自己做不准动作也就罢了,他还有打乱他人节奏的“魔力”,使他们方阵的最后两排陷入了迷乱状态。
王公贵胄,平民百姓,不过是来看个热闹的,自都瞧不出端倪来。
况且,上清宫每年的祭祀武阵必有新人加入,新人总是很难在短时间内练好的。也就是说,其实谁都没见过,真正完美的寒衣节祭祀武阵。没有对比,自不会有伤害。
一场武阵表演结束,红萼又翻又跳,还要注意和他人保持动作、步调的一致,累得直喘气。
复赛晋级结果是当场就出来的,长老们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一炷香后,风曦清就将结果上呈玄辰,玄辰阅后将其奉给皇帝,皇帝看了一眼结果,递给御前太监,“宣读吧。”
御前太监尖细的嗓音,拉长了调大喊,“苏犄组,获胜”
他们组竟然赢了!
意外之喜!
祭祀到此,便告一段落,贵宾席上的嘉宾纷纷到偏殿用点心。
而他们的复赛,却并未结束。
因为,弟子重新评等的结果,还未公布。
风曦清拿着簿册,只觉着浑身畅快,大步流星地走上台。
红萼预感要糟:风殿司看起来……心情不错,他……他刚刚还冲她笑了一下。
果不其然,风曦清朗声道,“顾红萼,降为离宫弟子!”
离宫弟子,乃是下三阶弟子,无法下山,每日还有早午课。
君不见隔壁的崔鸣都没降到下三阶,友情还让他保留原来的巽宫等级。风殿司这是铁了心,要把她回炉重造了。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不对……她浪费了粮食,招惹了馒头……
从下三阶弟子到乾宫弟子需要多久,红萼不知道。
但她知道,从乾宫弟子掉到离宫弟子,只消一炷香的功夫。
她望着还在原地未动的灰馒头,长长叹了口气。目光又转向宾客所在的方向。
今日,他也来了。
因着一桩祭祀,小小的屋子里聚集了整个京城绝大部分有头有脸的人物。
皇帝有公务在身,便先回宫去了,留下太子与众人寒暄。
当今陛下有五个皇子,嫡长子乃沈皇后所出,一出生便被封做太子,寄予厚望。且二皇子带发修行,三皇子无心政事,四皇子风评极差。唯一有竞争力的五皇子,又因着生母萧贤妃勾结外族,如今在冷宫不知死活。
未来,谁会是最终的赢家?
动动你的脚指头想,都知道一定是太子!
这里的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全都围在太子身边,没话找话。
“今年越王又没来。”一人长吁短叹。
“二弟并未接受封王,不喜他人称其为越王。这个称呼,日后还请诸位少言。”
太子无奈:这是今日第十位在他面前感叹二弟未能来的贵宾,也是他第十次纠正他们的称呼。
说起二弟,自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他便抛弃了荣华富贵,决绝地离开了皇宫,也……再不愿见父皇和三弟。
太子想起往事,目光转向正悠哉悠哉喝茶的司马霁。他退离人群,在司马霁边上坐下,“都到丹山来了,去见一趟他吧?”
二皇子就在丹山带发修行。
司马霁把玩着茶盏,垂着眸子道,“我与他,不见面,才能各自相安无事。”
太子叹了口气:还是不愿意见……
他记得小时候,二弟与三弟明明是所有兄弟里玩得最要好的。
“那不是顾先生么?”太子指向在殿外晃悠的红萼。
司马霁顺着太子手指的方向看去,一见着红萼,就不自觉起身,脚向她的方向迈了出去,“我去打个招呼。”
他想起皇帝对他的警告,又止住了步子。
不行,他如今不宜与顾姑娘走得太近。
“三弟?”太子见他忽然停了下来,疑惑地叫了声他。
殿外的红萼顺着太子的声音看过来,与司马霁的视线撞上。
司马霁舍不得移开目光:这些日子,她长高了。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既然都被看见了,就过去罢。
这是最后一次,放纵自己。
红萼见司马霁走了过来,扬眉一笑,“那一日在灯会,你搞得神神秘秘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灯会?顾先生说的,霁听不明白。”司马霁彬彬有礼地一笑。
这该死的生疏!
红萼怒极反笑,“许是我认错了吧……”
“若无事,霁就告辞了。”司马霁向红萼行一礼,转身离开。
他不敢回头,生怕再次心软。
一片落叶拂过他的墨发,晃晃悠悠落到红萼面前,红萼用手接住。
她来不及说出自己的心意,那人便凉薄地转身。
她想:陈师兄果然是多虑了,他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更谈何别有所图。
有一刹那,她甚至想着,管他是别有所图,还是其他,便是打她命格的主意,又怎样呢?终究,能让她得偿所愿一回。
红萼摇头,挥去心中这个让她唾弃的想法。
“我说这个像丧家之犬一般的人是谁呢!”苏犄款款走来,头上的金步摇晃晃悠悠。
“原来是你啊顾师妹。”苏犄捂嘴轻笑,“我来上清宫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见着,有人能从乾宫掉到离宫的。你可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红萼伸出手,“看完了?看完了给银子吧!”
“什么?”苏犄描画地精致的眉毛皱了起来。
红萼抬头挺胸,“既然让你长见识了,苏师兄自然要交个学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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