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枝上的积雪融化成雪水,一滴滴溅落在地,染湿行人的衣袍。
由于天气转晴,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
而在阳光之下,却有暗潮在涌动。
何逐云受皇命,暗中率领禁军将惠北侯府团团围住。
“顾先生,请”
“都指挥使先行。”
两人依循礼数,互相谦让了一番,何逐云这才敲响了惠北侯府的门扉。
惠北侯府为高门大户,常有勋贵拜访。在外人看来,此时也不过是一位上清宫的先生与一位朝廷武官前来拜访惠北侯。
门子半开门,斜眼看了一眼二人,见他们衣着谈吐不凡,便懒洋洋地伸出手来,“拜贴。”
何逐云负手而立,“并无拜贴。”
红萼站在一旁,不容置否。
“没有拜贴不能进!”门子将门重重关上,扑了何逐云一脸的灰。
何逐云碰了一鼻子灰,脸色难看地站在一旁:圣上让他低调行事,不可惊动吴王在京的眼线。现下连门都进不去,难道真要递了拜贴再来?
呸,一个罪臣,多大脸!
红萼想了想何逐云给门子递上拜贴的模样,摇了摇头:若让都指挥使回去递拜贴再来拜访,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故而她使力,轻易将门推开了一个窄小的空间,刚好够她把头钻过去,“这位小哥,我是上清宫弟子顾红萼,我身边这位呢,就厉害了,乃是侍卫亲军都指挥使何逐云。”
她趴在门上,将头探到另一头,对着满脸横肉的门子说道,“我们二人前来拜访侯爷。来得匆忙,并未提前知会,还望小哥通传一二。”
“我管你是谁,没有拜贴”门子拿着笤帚就向红萼的脸扫去,“便是天王老子都不能进!”
红萼眼见扫帚就要攻向她的面门,慌忙护着脸便退了出去,心中叫苦不迭:
为了避免远在吴地的种田小能手吴王把自己刨土的锄头一扔,就地换上戈矛造反,陛下可谓是煞费苦心。
他竟然不让自己的心腹何逐云大张旗鼓地将惠北侯关押,而只是决定暗中将一应官员软禁起来。
这下,何逐云的精兵,她的武艺,便通通派不上用场了。一个小小门子,就成了他们惩治罪官的大阻力。
至于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大概她是作为揭发此案的功臣,陛下想让她亲自见着惠北侯府倒台吧?
红萼摊了摊手,看向这位穿着细鳞甲的都指挥使,“咱们现在怎么办?”
何逐云沉默以对。
向来暴力破门的他,遇到了从业史上的最大难题。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之时,白马华轿上,下来了一位白袍男子。
他一见红萼二人,便在心中明了他们的来意,仇恨得报的快意在他心中肆虐。
“都指挥使,顾先生。”他向二人行礼,“二位可是稀客,快请。”
说罢,他顺理成章地红萼和何逐云带入了惠北侯府,还“贴心”地差小厮去找惠北侯。
“都这么多天了,别说找一个人了,你们连他是高是矮,是圆是扁都不清楚,本侯要你们有何用?”
“侯爷息怒。”
死士纷纷跪下。
惠北侯正要怒砸书简,却有小厮来报,“侯爷,郎君让我来通传您,都指挥使与顾先生来访。”
他放下书简,心中一沉,已有不好的预感,“都指挥使?何逐云来了?”
“正是。”
“顾先生又是哪个?”
“大国师的弟子,顾红萼先生。”小厮答。
惠北侯看见袁冰的贴身小厮,就想起袁冰那张脸来,心烦意乱地挥了挥手,“行了,你先退下,本侯这就去见客。”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死士,“碍眼,都退下吧!”
眨眼功夫,死士“咻”地一下,便都运起轻功走了。
惠北侯匆匆忙忙跑去会客厅,刚踏入室内,便抚须笑道,“这什么风把二位给吹来了?”
红萼指了指南边,“自然是南边的风。”
联络吴王,勾结南蛮,可不是南边的风。
惠北侯瞧了瞧红萼放在软鞭上的手,瞅了瞅何逐云一身甲胄,又看了一眼袁冰脸上诡异的微笑,不详的预感越发浓烈:
莫非已经事败,何逐云是来拿他的?可方才一路入内,亦未曾看到禁军啊?还有,顾红萼怎么会同何逐云结伴登门?
就在惠北侯还在心中揣度他们的来意之时,何逐云取出信物,开口道,“传圣上口谕:惠北侯污蔑忠良,勾结外寇,意图谋反,朕心痛之,念及旧情,免其死罪。然,惠北侯与府上家眷,终身不得见客,亦不得踏出侯府半步,钦此。”
惠北侯当场呆愣,好似不明白方才何逐云说了什么。
袁冰笑着唤了一声惠北侯,“父亲?”
“无稽之谈,我要见圣上!”惠北侯说罢,便要往外走。
但在他一有异动之时,红萼便出现在门口,一道气劲关上木门,“惠北侯,你还是老实点的好。”
袁冰作出一副恭谨的模样,“父亲,圣上已将您软禁,请您不要再做无用功了。”
何逐云大步上前,“你若敢踏出惠北侯府半步,禁军的利箭可以将你射成筛子。侯爷若想试试,本指挥使不拦着。”
“你!你们!”惠北侯后退了两步,指着三人说不出话来。
红萼:她和何逐云不熟,和袁冰是对头,被惠北侯说成和二人是一伙的,感觉很奇怪。
惠北侯忽然指向袁冰,梗着脖子,问道:“那他呢?他也是惠北侯家眷,他也不能出府,是不是?”
“侯爷,冰一直恪守圣人之言,从未做过有违纲常之事。惠北侯府的肮脏事,与冰何干?”袁冰缓缓笑开,“从今日起,冰便同惠北侯府没关系了。”
何逐云给气昏了头的惠北侯解释道,“袁公事同袁贵妃大义灭亲,陛下法外开恩,特允袁公事外出建……”
一个“府”字还没说完,惠北侯已经冲上前,与袁冰扭打作一团。
“原来是你!”惠北侯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要打死你这个混账!”
袁冰见红萼与何逐云没有上前相帮的意思,只好自救,“你不是一直在找拿走名册的人么?其实,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本想伸手指向红萼,奈何与惠北侯扭打在一起,手一歪,指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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