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屋里燃起淡淡熏香,季绾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很沉,沉到她几乎不愿醒来。
书房里,灯火亮了彻夜。
殷迟坐在紫檀木的案几前,望着窗外雨帘,心情莫名。
他从殷族不顾千里赶回来,就为了这么个结果吗?
想到怀中娇软,他心下微动。
他知道,季绾生气了。
可她身上的一切都让他莫名着迷,想要她,是冲动之下,也不能否认是身体深处的念头在作祟。
如果说那是一场因果的预示,那是不是说,只要有所改变,他和季绾之间,就不会走到那一步?
至少现在,她是自己的女人,而不是南王妃了。
殷迟想着心烦,一拳砸在桌上,竟将紫檀木一角砸断了,坚硬的木茬儿刺进肌肤,殷红的血立刻溢了出来。
守在一边的杜生正满心揣测自家爷这是怎么了,忽闻一声巨响,吓得腿肚子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爷…十六爷……这是怎么了?我去叫郎中来。”
杜生说着就要出去,却被殷迟一声喝住:“不许去。”
杜生哪里敢擅作主张啊,忙夹着尾巴乖乖的走了回去,尽量降低存在感的往后靠了靠。
看刚才九儿跟着爷回来的情景,难道是爷求凰不成,恼羞成怒了?
不应该啊!杜生偷偷抬眼看向自家主子。
他家爷虽说不是潘安那等柔美男子,可身上的阳刚之气,这雄壮的身材,一张睥睨四海也难找的俊脸,不该被拒绝啊,除非……除非九儿不是个女的!
可一想到九儿那张比少主还精致的面容,那娇美可人的身段,敢问汴京有几个姑娘比得上,这还不是女人,还有谁称得上是女的!
那……是吵架了?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否定了,杜生想不出两个人为何要置气,瞧这模样,还不是小事。
天微微亮,采蔻进屋时,失声惊呼道:“九儿,你这是怎么了?”
季绾坐在床沿,一身暧昧的青紫十分刺眼,宝蓝色双鲤戏水的肚兜下,雪白肌肤叫人怜惜。
她抬头,眼下没有半分光芒,“一直以来,多谢你的照拂,往后,还请保重。”
采蔻愣住。
这话的意思是……她要走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采蔻到底心思剔透,很快就回过味儿来。
“爷把你收房了?”
季绾再次抬头,粲然一笑,不置可否。
擦洗干净,季绾问采蔻要了一身衣裳换上,她的东西都还在齐嘉那儿,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她起身告辞。
采蔻一时间也六神无主了,不知道该留还是放任她离开,就这时,一身玄色锦服的殷迟出现在了门口。
采蔻想也不想,忙退了下去。
季绾视若无睹,忍着身上酸痛迈步出去,手腕却被他抓住。
“放手。”
季绾头也不回,面无表情。
“要去哪儿?”
“齐府。”
“我不同意!”
季绾这才抬起头来,像是听见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一双美眸微眯,“十六爷,这是何苦呢,落花无情,流水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