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何槐顶了一肘子,何槐心里暗骂这猪头,忙笑着接话道:“回十六爷的话,夫人在为小公子熬粥呢。”
这一听就知道,两人背地里叫朔哥儿小十六,殷迟并不介意,抬脚往马车背风处走去。
“夫人如此年轻貌美,难怪能成十六爷的心头好。”
话越说越偏,季绾耐着性子同勤郁拉扯:“什么心头好,城主想必也知道,洛水三位少主,皆是年轻貌美,胜我不止一筹,我不过是仗着生了朔哥儿罢了。”
她说这话并非是否定殷迟对她的好,而是不想让有心之人那她做殷迟的把柄,故而如此说道。
可这话落到殷迟耳中,顿时就变了味。
所以,自己做的再多她也看不见,所以即便自己同除她之外的女子说话,她也并不在意?
自己一时不在,她就能同旁的男子谈笑风生,若是自己不在,岂不还能更进一步?如此一想,他登时觉得心口一团火直往上蹿。
“十六爷。”
勤郁早就知道殷迟过来了,不过是故作不知,想看看自己和这位夫人说的这些话会让殷迟有什么反应罢了。
不过看起来,这十六爷似乎面色不善啊。
“勤城主。”
连个人点头会意,殷迟垂眸看向正扇着火的季绾,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可勤郁还在这儿,“夫人熬的粥还是如此香浓。”
季绾抬头,抹了一把脸想去抱孩子,手伸到一半才想到自己一身灰尘,便只好罢手,听见这话,莫名觉得有些奇怪,好端端的,说话怎么这般…阴阳怪气?
“多熬了一些,待会儿你和朔哥儿一起吃点吧。”
朔哥儿一双水灵灵黑亮亮的大眼睛盯着自家娘亲就一动不动了,季绾笑着伸手捏了捏儿子的小脸儿,又忍不住心疼,还是早些回洛水吧,孩子这样,她也放心不下。
“勤城主,今日之事劳烦了,若不是有你帮忙,只怕这一路上也不太平,以后城主若是有事,尽可以开口。”
这话也不过是客套罢了,勤郁自然不会当真,便也笑着客套了几句。
殷迟不再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勤郁也很自觉的提出告辞了。
很快长青和乳娘一起被送了过来,季绾正端着小碗喂朔哥儿吃饭,乳娘见状忙道:“夫人辛苦了,让奴婢来喂小公子吧。”
朔哥儿捏着殷迟给他的玛瑙手串玩,现在也不太想吃东西,季绾见着便也不强求,把碗递给了乳娘,嘱咐长青帮着看着些。
话还没说完就被殷迟拉到了一边。
季绾觉得脚下还未站稳,腰上就是一紧,接着就是脚下一空,季绾立刻抱住男人的腰,急声道:“去哪儿啊,朔哥儿还在……”
“有何槐他们在,不必担心。”
季绾是不担心,可这样是不是也太莫名其妙了!
不过下一刻,她就站在了高大的胡杨上,夜黑风高的,季绾感觉自己仿若云端飘忽不定,仿佛随时都能摔下去,可男人的臂膀很有力,又让她莫名安心。
矛盾的感觉错杂,季绾忍不住有些恼怒,“你这是做什么,刚在说话就夹枪带棒的,谁得罪你了!”
“夹枪带棒?”殷迟弯唇邪笑,想到她方才与勤郁说话的样子,心里一阵发酸,手上力气就更大了,“是不是夹枪带棒,你还能不知道?”
她几乎是一瞬间明白过来这话什么意思!老脸羞红,季绾忙垂下头,声音弱了下去,“我若是做错了什么,你尽管说嘛,这样自己气自己,何必呢?”
她还知道他在生气?
殷迟以为,这小娘子是个没心肝的呢!
“不是说自己母凭子贵而已吗,嗯?”
他就是要让她解释清楚,否则今日他非得让她知道说错话的后果!
这……季绾一时间也有些慌了,她那只是应付金池城主的话,如何能当真,可好死不死,这男人偏偏就是当真了。
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呢,那张俊颜忽然拉大,季绾后背抵在树干上,唇就被堵住了,惊呼惩罚的索/吻差点让她窒息!
可接下来,男人的话更是让她面红耳赤……“这才是夹枪带棒,知道?”
季绾呼吸急/促,身/下的抵触感让她脸上火烧火燎的说不出话来。
这男人吃味真是可怕,从前也不曾见过他气性如此大啊!
“我知道错了,我们先下去好不好?”
季绾气势弱弱的,环着男人的腰不敢松手。
这会儿知道错了?殷迟才不会这样容易的让她蒙混过关去。
“金池城城主生的是不是很俊俏啊?”
“啊?”季绾长大了嘴,旋即忍不住苦笑起来,“自然是没有十六爷丰神俊朗玉树临风啊!”
“嗯?”男人再次靠近,身/下的压迫感越发的重了,酥/得她身/子都有些软了。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季绾连忙摇头。
“自然是没有夫君的半分风姿了。”
听见这声夫君,殷迟才觉得心里气顺了些。
……
两人回去时,何槐已经将车队整备好了,见殷迟回来,便道:“十六爷,一切收拾妥当,您看什么时候出发。”
听见这话,殷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去看季绾。
“你身/子可还能坚持?”
毕竟刚才在树上,也着实为难她了,只怕这会儿已经累极了。
季绾一听这话,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这哪儿有问的这样直白的,心里又急又气,她也不说话了,抬脚就往马车上去,只想蒙着头睡一觉,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可很显然,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人还没到马车前,脚下就是一阵发软,好在殷迟眼疾手快,否则季绾现在一定狼狈的倒在地上了。
马车天未亮就启程出发了,这次是回洛水,因而并未走来时的路。
“十六爷,到了漠北的沙嘴湾咱们就能走水路了,也好过陆路颠簸,夫人和小公子受苦。”
殷迟点头,勒马回看了一眼马车厢,从金池过来,除了休息的时候,季绾都不许他待在马车里,也不知道这会儿儿子和自家那傻娘子睡着了没,想着,嘴角就忍不住往上翘,心里似乎被什么填的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