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如今她的装扮实在不怎么好看。头发懒懒散散的搭着。似乎连扎起头发都懒得扎,头发都懒得梳理。嘴里叼着一根木棒剔牙,看起来行为举止极为粗鲁。
长生无奈的看了看她,说道:“你是不是又才起床,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一日之计在于晨。你总这样荒废了,那得浪费多少的大好时光?”
慕容欣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毫不在意的说道:“既然是珍贵的时间,那就应当用来睡觉,不然的话,岂不是浪费了。”
长生显而易见的早已经习惯了她的歪理。并没有多说什么,把菜放在了桌上,去净了手,撸起了袖子,又把菜拎进了厨房,一看就是准备下厨。
慕容欣抬眼,阳光正刺眼,她下意识的用手挡住,可惜,仍有刺眼的阳光,透过她的手,直刺她的眼睛,闭上了眼睛,感受到阳光照射在眼睛上的温暖感。
长生是她的好友之一,一起长大的情谊,知道她身上发生的事情之后,赶过来照顾她。
慕容欣心中莫名的一阵心慌,这感觉仍然像许多年前一样。那时那个人还在。虽然是她的哥哥,他却一直在为她遮风挡雨,她快要习惯的时候,他却被她弄丢了,她再也找不到他了。
想到这里,慕容欣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她摸了一下,发现自己居然流泪了。又有些好笑。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岁月无声流逝,仍然抚不平这个伤口。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屋。
最近沧州发生了一件大事。不知为何。原本一向平安的沧州,最近不知为何,频频有采花贼的出现。
近日也不知为何总是不得安宁。
是夜,慕容欣一身黑衣,急色匆匆的行走在羊肠小道上,时不时的跳跃在两个房屋中间,身形快的让人捕捉不到。
那时慕容长松被带走之后。她浑浑噩噩的许多天才走了出来。
为她的秦姐姐完孝之后。他在家里等了许久。她心中还抱有一丝期望,想着慕容长松行过来会回来找她。只可惜好长时间过去了,他终究还是没有回来。
那段时间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做什么都不对劲。
便带着他的妹妹一同在沧州住了下来这个地方。远离大京属于偏远地区,没有这么多的是非,更没有多少人认得他。
在这里住下之后,她也没有停止过寻找慕容长松。经常出去很久,每次回来都是一脸疲惫,说不出的沧桑之感,那种感觉就像历经半百的人,经历过一世的沧桑,心早已疲惫,然而身体却还在不由自主的行走,不知何时才能走到尽头。
长生觉得,幸亏不是自己,他理解不了这种事情,他年纪他年龄还小,实在是不懂。这种感情对于一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倒是觉得能填饱肚子能养活他和妹妹已经是很重要的事情了。
不过他知道他们这些贵人的脾气,多余的话他也没问。每次他收拾行囊要离开的时候,不过告知他一声,他也轻轻的嗯了一声,以示意自己知道了。
慕容欣这么久来,除了出去寻找慕容长松之外,别的时间大多待在家中。不过只有他知道,她只有晚上才会出门儿。
晚上的时候她也不知干什么去。到点准时就会出去。
长生虽然心中好奇,然而他也不敢询问多过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一点他十分清楚。你说只是他也没有张扬,甚至连他的妹妹也不知道。慕容欣的作息就变得很奇怪,让人捉摸不透。慕容欣白天很少出门。
然而她偶尔的一次出门,总会引起众人的围观。沧州只是一个小村子,很少出现像她这么出色的人,他身上的贵气是掩盖不住的。
因此众人一见到她,便立刻好奇的围观过来,或者赞不绝口。或者上山的上前与她交谈。然而她的话不多,更多的时候,她总是撇了他们一眼,一句话不说就回去了。
于是众人都以为,那是长生的娘子。于是每逢常常出门儿,他们总会也于着笑。他娶了一个美娇娘总成,在家中不愿意跟他出来。
这里地方偏远。沿袭的是有北方少数民族的传统,因此指定民风开放女子也可出门儿。更多的女子都是出门儿夏天劳作。这里经济不发达。也没有什么富家子弟。民风淳朴。也是慕容欣考察了许久才决定带长生来,这个地方长生在这里,可以依靠他的学识。
做一个教书先生。穿上果然不负他所望。在这个地方越来越有威望。
推开一扇门,慕容欣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的主人并不在这里,因为昨天夜里,她遭到了采花贼的袭击,虽然采花贼并没得逞,然而这个姑娘却受到了惊吓,因此,她不敢在这里睡觉,搬到别的地方去睡了。
慕容欣奇怪,近来沧州不断出现采花贼。为何偏偏就在他们住在这里之后才开始出现?沧州真是不安宁呀!
慕容欣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因此这才趁着半夜,过来查探一番,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痕迹。
然而,搜寻了一番之后,一无所获。
刚要离开时,慕容欣的视线忽然被一件东西吸引。那不过是一个平平凡凡的花瓶,然而那上面的花纹,慕容欣认的,那是千机阁,那个闻名大京的杀手组织的标记,这一个平凡小姐的家里为何会有这么一个花纹?她难道是和千机阁有关系吗?
慕容欣心中疑惑,就在这时,她突然听见外面出现了一些动静。
慕容欣立刻抱着花瓶,闪身藏在了衣柜里。刚藏好,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一个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这个脚步声沉稳有力,慕容欣从这个声音中听出来。
她暗自猜测,这个来人或许是一个男子。女子走路轻轻巧巧,不会有这么重的内力。
不知来的是谁?他想要做什么?难道,是那个采花贼?故地重返?慕容欣立刻警觉起来,他想要做什么?
她屏气凝神,等待这个人的离开。谁知这人进来之后便没有动静了,等了半天,慕容欣也听不到什么动静。
她觉得奇怪,难道他只是进来站着,一动也不动吗?
慕容欣终于忍不住了,她猛地推开衣橱的门,一把抽出她的弯刀,深经半夜来到一个女子的闺房,竟然还是一个男人,想必这人也不安什么好心。
于是慕容欣劈刀便砍,然而,她的刀尖在距离那人的脸几寸之地堪堪停住。
再看到那个男人的脸的一瞬间,慕容欣恍惚了。手中的弯刀,连着花瓶一起掉落在地上。
这么久了,在她梦里无数次出现的人,这一刻,终于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在这一刻,她有些不可置信一般,倒退了一步,喃喃喊道:“哥哥。”
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给他踱了一层圣光一般,是不可琢磨,不可接近。看起来更多了一些神秘感。
只是奇怪的是,他的脸上并无什么表情。只不过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仿佛距人于千里之外。
慕容欣恍惚着上前,没注意脚下,又一脚踢倒了花瓶的碎片,碎片被慕容欣踢到了墙角,再一次碎裂开。
一连串的动静终于惊动了院子里的人。有人披上衣服起床,点着火把往这边走来。
慕容欣想要上前抓住他的衣袖,她想要好好看一看慕容长松,这么长时间了,日思夜想的人如今就在眼前。她想跟他说话,更想抱一抱他,可惜的是慕容长松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她的手。
从窗外看到恍惚着越来越近的火把,推开另一扇窗户,便飞身离开了。
见他竟然直接走了。慕容欣心中着急。连配刀都顾不得捡,紧跟着追了出去。
几个起落之间,慕容长松的身形就消失不见,即便慕容欣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追逐他的脚步。
可惜的是,她还是没有追到慕容长松,慕容长松似乎有意避着她一般,只出现了一瞬间又消失了。
慕容欣如疯了一般,找遍了整个沧州,然而却一无所获。
天快亮时,她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长生的家中,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失声痛哭。
她终于找到他了,可是他为什么这样对她呢?难道他不认识她了吗?慕容欣第一次察觉到了心碎的滋味。这比平日里漫无目的的寻找他,然而却毫无所获,来的更让人心疼。
与其是这样的结果,慕容欣宁愿还像从前一样。一直找不到他,也好过直接知道真相。她明明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可他如今却看待她像看待陌生人一般。在他心里。他已经不把她当作他的亲人了吗?
不知哭了许久,慕容欣终于昏昏沉沉睡去,再醒来时。日头已经西斜。
她仿佛做了一场大梦一般,怔怔的坐在床上。想不起来,睡觉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等她走出门,看到日头的西斜时,终于想起来,昨夜她见到了慕容长松。可是,慕容长松却不认识她了。他不过看她一眼,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