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以晨原本猜测,夜兰不知道白墨初的身份,可是看见她误听了他和李有为之间的谈话之后,古怪的反应,韩以晨也有点不敢确定了。
晚间的时候,白墨初终于回来了,夜兰没有准备质问他,她想,有的事情,还是等他自己说出来比较好。
这儿样想着,她跟白墨初提起,“我们出去住吧,这里是军营,我们两个呆在这里,太不方便了。”
白墨初正有此意,他本就觉得总要回来军营麻烦,不过是因为夜兰在这里,他才每次处理完事情,都要回来军营。
听到夜兰也这么说,他很赞成,说道:“好啊,我也觉得不方便呢,不如我们就出去住吧,也不用住客栈,我在城郊的地方买了一个小院子,这段时间,我们就现住在那里好了。”
这么说着,两人就决定第二天搬过去。
提前告知了韩以晨一声,韩以晨一副完全不意外的表情,真有钱,到哪里就在哪里买一个院子,这要不是信殿下,他把头啾下来给弟兄们踢。
第二天,韩以晨喊了好几个士兵帮他们抬行李,他们是被孙大生在半路上带过来的,孙大生连连他们赶路的,装行李的马车也一起带了过来。
事宜,他们的东西都在这里。
东西刚装好,军营里就出事了。
几个浑身鲜血的士兵被看门的士兵带了过来。
看门的士兵一脸惊恐,说道:“韩将军,不好了,我们的人在外头巡逻时,被人下了毒,他们拼命赶回大营的时候,七窍流血买,连个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如此残忍的手段,看起来,像是近日出现的玄一教的人。”
韩以晨立刻让人喊军医。
还没等领命的人离去,夜兰就蹲在了那几人身边。
一一检查过来,她皱着眉头,对韩以晨说道:“将军,这些人看起来情况不太好,他们外表上看,七窍流血,没有其他的症状,实际上,他们的五脏六腑都被毒药腐蚀,这一路奔回来,恐怕,他们的毒已经侵入内里,即便喝了解药,也压制不住了。”
韩以晨目光悲痛,他也蹲在了那几个人的身边,沉声说道:“救,就算就不回来也要救。”
对他来说,这军营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他的兄弟,都是为这个国家出生入死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人。
夜兰刚要动作,就看见那人的嘴一张一合,似乎在费力的想要表达什么。
夜兰疑惑的眼光看向韩以晨,就见韩以晨急忙把头凑过去,一遍听,一遍不住地点头。
大约过了一刻钟之后,那人的话说完了,头一歪,也没了动静。
孙大生就在旁边看着,见状,赶紧说道:“韩将军,他说了什么?”
韩以晨缓缓地站起来,他脸色凝重,看向白墨初。
“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夜兰一惊,身体下意识地就挡在了白墨初的身前,她看向韩以晨,目光沉静:“敢问将军,为何?”
就在昨天他还在和李有为讨论白墨初的身份,怎么一眨眨眼,就要把人抓起来,难道白墨初不是他说的信殿下吗?
韩以晨闭了闭眼,说道:“你过来,沈姑娘,你被他骗了,他是玄一教的人,我的这些士兵,刚才跟我说,他们昨晚上追几个玄一教的人,结果中了他们的埋伏,被他们抓了起来,他们看得清楚,抓他的人,领头的人,正是白墨初,今早上,他们拼命逃了回来,就是想要告诉我这件事情。”
说完,怒瞪白墨初:“你这贼人,想待在我的军营里,做出来什么事情?”
夜兰刚想要说话,就感觉到身后有一只温暖的手轻轻的搭上了她的肩膀。
回头,白墨初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示意她放心,他能解决。
白墨初从夜兰的身后走出来,身边的士兵即便听到韩以晨的命令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会儿,两方人正僵持着,谁也不敢先动。
白墨初轻轻巧巧地看向韩以晨,一点没有被人指控的紧张,他说道:“韩将军,就凭你手下两个人的几句话,你就要把我抓起来吗?凡是都要讲证据,你的证据在哪里?”
韩以晨看向夜兰,说道:“昨天你出门了,到半夜才回来,这一点,沈姑娘也能作证,你还需要什么证据?哪一个普通的人会到这个点还没回来?”
白墨初笑了:“韩将军,我和我的未婚妻住在你的军营里,你觉得合适吗?我之所以大半夜还没有回来,还不是出去找房子去了,不然,你以为,我是什么时候在邯州城卖的院子呢?话又说回来,我们两个本来是来邯州城有事的,半路上是被你的副将抓回来,我跟他解释我们不是奸细,他不听,非要把我们抓回来,我们两个能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们想来吗?”
听到这里,孙大生有些汗颜,他走到韩以晨的身边,小声说道:“将军,是不是搞错了,他们这两天循规蹈矩,你也说了,他们是从前救了下杨村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坏人呢?”
韩以晨冷哼一声,说道:“可能不是奸细,却不能排除不是玄一教的人,众所周知,玄一教可是一个邪教,弱不小心被蛊惑入了教,那也是有可能的。”
“再说,救了下杨村的人是沈姑娘,深夜兰,跟这个小子,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见韩以晨态度还是坚决,白墨初喟叹一声,悠悠开口:“将军,你可知,这世间有一种蛊术,可以篡改人的记忆,模糊人的神志,让国人产生幻觉,若修为高深一些的,甚至可以借此控制别人。”
韩以晨看向白墨初的眼光中有疑光在闪烁。
孙大生也在旁边劝导:“韩将军,此事甚是蹊跷啊,还是不要早早地做论断了。”
韩以晨瞥了白墨初一眼,说道:“那你说,是谁动的手害了他们,他们为何要嫁祸在你的身上?”
白墨初说道:“很简单,是玄一教的人动了手,至于为什么交货给我,可能是我挡了他们的道吧,将军可能不知道,我是一名侠客,长年混迹于江湖,除恶扬善,是我的本分,来到邯州之后,好几次,把玄一教的人教训了一顿,他们认得我了,又知道我住在将军你这里,想要借你的手除掉我。省的我再找他们的麻烦。”
韩以晨不相信似的看着他,问道:“你说你教训了玄一教的人?”
韩将军是怎么看怎么不信,眼前的这个人一副瘦弱的模样,若说跟侠客有一点关系,那可能就是他身上长年不离身的佩剑了。
玄一教的厉害他也领略过,距离最近的一次,他带了二十几个弟兄,追击几个玄一教的人,愣是叫他们给跑了,玄一教的人虽然武功不怎么样,却身怀各种毒术,时不时地回头扔了毒,难缠的很。
“你到底是谁?”韩以晨又问道。
他若是玄一教的首领,那也是有可能有那个能力在邯州买个院子的,玄一教的人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去洗劫富人家的院子,抢他们的东西,和钱财。
若说他是信殿下,韩以晨实在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信殿下体弱多病的模样,跟眼前这个虽瘦弱,肩膀却挺得挺直的少年搭不上关系。
白墨初悠然一笑,说道:“韩将军,我说了,我只是一个侠客,看起来韩将军对我们误会很深,既然如此,我们还是不在这里叨扰了,早早离开了好了。”
说着,抓着夜兰的手就上了马车,他先把夜兰送上去,自后自己炒菜上去,上马车之前,还给韩以晨留下了一个温和的笑意。
围住他士兵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会儿,韩以晨又不发命令了,他们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白墨初和夜兰上了马车,之后,他们又默默地围在了马车旁。
白墨初刚要驾驶马车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现象,他伸出头,往马车后的韩以晨看去:“韩将军,麻烦你让你的士兵让一让,一会儿马车跑起来,伤到他们就不好了。”
9孙大生急的抓耳挠腮,恨不得代替韩以晨下命令,然而主帅在这里,他一个副将的命令,就是下了也没有人听啊。
半天之后,韩以晨终于开口:“放他们走。”
不光是孙大生长舒了一口气,就连围住他的士兵也长舒了一口气。
“多谢!”
白墨初遥遥行了一礼,驾着马车径直离开。
他们走了之后,孙大生急忙对韩以晨说道:“韩将军,这是怎么回事?那沈姑娘和白公子可一点也不像是玄一教的人,你怎么就听风就是雨啊!”
他知道他他们主帅的性格,遇事毛躁,从里都不会动脑子思索,凡是冲就是了,这么些年,要不是李有为,他都怀疑韩将军是不是早都得罪了很多人,被人给暗杀了。
可惜的事李有为不在这里,他若是在这里,就会告诉韩以晨该怎么行事了。
韩以晨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躺在地上,没气的这两个人,就是这么跟我说的,他们拼死也要回来报告给我的事情,我为什么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