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语看着马车上神色平静的萧望之,忍不住抱怨道:“公子就这么信了啊,她说找不到人就找不到人。”
“她骗我做什么。”萧望之整了整衣服,淡道。
也没有必要,没有人有钱不愿要,也没有人不畏惧强权。
“这老婆子也真是,”莫语接着翻了白眼:“明明那仙姑早离开了,连说都没说过,这要是还有他人如我们一般上门来寻医找不到,可不得失望死了!”
“这种人手里一定是握有秘方的,”默言低声道:“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能找到玄朴来治公子的病。”
“是啊,我也是这个意思。”莫语干笑一声。
一个重病之人,就算是要走远路也很难走的有多远,棘手的是如何不动声色的盘查这么一个不知何处的道姑。
看来只能出动暗卫了。
莫语听到外面有动静,拧着眉揭开帘子,喝道:“谁啊,鬼鬼祟祟,还不出来!”
默言的身子顿时绷紧,萧望之却拦住了他,示意他不必惊慌。
果然,不过一会儿从旁边的草丛中爬出一个瑟瑟发抖的婆子来。
“呃……”
莫语怔了怔,转头看向萧望之。
婆子生的虎背熊腰,仿佛趴在地上立即就能滚一圈,她干笑着走到马车旁,“那个,这位公子,您是来求医的啊?”
莫语挥了挥手,闻着这浓重的葱花味儿,咳嗽了声,“怎么,大娘你会治病?”
“嘿嘿,小娘子说笑了,老婆子我哪里会治病,”她讨好一笑:“只会炒菜做饭,公子还记得刚才那盘糖酥不,就是老婆子做的!”
莫语却是眼睛闪闪发亮,“大娘大娘,你看我像小姑娘?”
婆子被问得有些懵,“姑娘不像姑娘还能……”
还能像什么?
“看吧,我就说适才那小道姑眼戳……戳那啥,你问我们公子这个做什么?”莫羽笑着转过头去,对上萧望之的眼神,又忙正色问道。
“适才听观主身边的小仆说,公子是来找玄朴师傅的?”婆子紧张兮兮的问道。
默言轻轻颔首,“大娘知道玄朴师傅在哪里?”
“这……这老婆子我哪里知道?”婆子说,“玄朴师傅走的无声无息,怕是连她朝夕相处的徒弟都找不到。”
那你来找我们做什么?
莫语满脸的笑容化作了警惕,皱眉看着眼前的婆子。
“姑娘误会了,老婆子是来帮公子的,真的真的,”那婆子一叠连声道:“公子想必也知道,我们玄朴师傅有个徒弟吧?”
不管是道观还是寺院,等级地位高的僧道收弟子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知道,这又怎么了?”莫语问道。
“是这样的,玄朴师傅只有一个弟子,正是这县上的姑娘,之前是在道观中养病,后来被她伯娘接了回去,之前我曾犯过一次病,正是这位姑娘救的命……”
有徒弟,却是个闺阁小姐,先不说她这身份不方便给人治病,便是一个已经还俗的小弟子哪里有技艺大过老师傅的道理?
他们家公子的病又不是小打小闹,若非是实在走投无路,也不会来清平这犄角旮旯里找个道姑看病。
“如此,我家公子知道了,多谢大娘。”莫语笑着拱手,看起来却没什么动容。
婆子正是花婆子,听了素真说的一席话本想给秦妙言报个恩,要大家都去找她治病,可现在看起来,人家并不领情啊。
“哎哎,公子,姑娘,那位姑娘真的很厉害啊,”花婆子有些不甘心的说道:“而且,那位玄朴师傅我看也命不久矣了,你们怕是找到她也晚哩!”
“大娘,”莫语叉着腰不悦道:“你怎么说话呢?”
“那个,我是真的,我也是想帮帮你家公子的……”花婆子讪讪说道。
“那就请大娘告知那位姑娘的名姓吧。”马车中响起一个略有些低沉的声音,和之前听到的不一样。
花婆子顿时一喜,忙道:“姓秦,在家中行二,原先因病在观里养着,现如今已经被接回秦家了……长得很漂亮,人也好说话,医术更是了得!”
莫语一脸黑线。
长得漂亮和医术好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不过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也意思意思就是,“大娘放心,我们会试试的!”
车里递出一个钱袋子,花婆子顿时用力摇头,一叠连声拒绝:“不要不要,真的不要,举手之劳!”
“那大娘想要什么?”莫语有些惊愕,跑到这里来找他们献宝,莫非不是要钱?
“真的是举手之劳,”花婆子嘿嘿笑了,欠身施了个礼,“祝公子好运。”
她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徒留下莫语举着手里的钱袋子在风中凌乱。
“不必多管了,回去吧。”萧望之沉默一刻,说道。
莫语和默言便拉好帘子,车夫继续催动马车,朝着他们私人的宅院的驶去。
刚刚进了屋,便有暗卫送了信过来,“是公子要查那位姑娘身份的信。”
萧望之打开,扫过信上写着的寥寥几字,递给莫语和默言。
“这位秦姑娘竟给魏小姐治过病?”莫语看后吃了一惊。
“是秦二姑娘。”默言忽然低声说道。
“哎呀我知道,信上不是都写着嘛。”莫语白了默言一眼。
同样是姓秦行二,同样会治病,又同样生的漂亮……默言想起那日那位秦姑娘落水,虽然很狼狈,却不见一丝一毫的窘迫。
“公子。”他低低的唤了萧望之一声。
“我们这次来还要做什么?”萧望之问道。
“查何有德何有仁。”默言说道。
“那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巧合吗?”萧望之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为什么她落水,偏偏会要他们看见,为什么他去道观,偏偏有人替她说话?
又为什么,她正巧会给魏晴好治过病?
“继续查这位秦二姑娘,她和什么人接触过。”默言掩门出来,吩咐给暗卫。
“是!”暗卫诺然而退。
默言面上的担忧却不减分毫,他看着已经落幕的天,轻声叹气。
如果这都是安排的,那公子的病,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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