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烟话落,两人之间再一次的陷入了寂静中。
此时天已经很冷了,牛车没有遮风的地方,杨青烟不由的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衣服。
林沉见她被冻得有些发红的鼻尖,煞是可爱。一手执起鞭子,一手忍不住的在她鼻尖捏了捏。
“待会儿到成衣铺子买件厚实一点的冬装先穿上,你穿得太单薄了,想必过不了多久,这天都快下雪了,到时候只怕会更冷,明日我们一起去县城,将成亲要用的东西也全部置办好,也顺便在给你,和家里人都添置一些厚实点的棉袄。”
两人间的家长里短,让杨青烟差点就产生了过日子的错觉。
一阵冷风吹过,她猛地一个激灵,赶紧儿的晃了晃脑袋。
“你去买就是,天太冷,不想出门。”
杨青烟不是有意这样说的,她可还记得,那次去县城的时候,自己还得罪了那县太爷的家的千金呢!
如今自己没钱没权的,惹不起,还躲不起啊?
顿时打消了要去县城的念头。
“好,既然你不想去,那我就派风去,我在家陪着你。”
谁知,林沉话音一落,杨青烟顿时就像炸毛了的小猫一样,瞪向了林沉。
“林沉你莫不是忘了我们的协议!你这样是什么意思,别搞得就像我们之间有什么似的?”
见小女人炸毛,林沉仍旧慢悠悠的赶着牛车,也不来气。
“烟儿,莫不是你想让你娘看出什么端倪来?我这样还不是为了配合你啊,若是婶子看出我们这么的生疏,她不会起疑吗?”
见杨青烟不语,林沉继续说道:“其实每个女子对自己的亲事都很重视,我那样说,也是想陪你好好完成这协议。”
“别废话了,不就是去县城吗!去就是!唠唠叨叨的!还是个男人吗?”
杨青烟不耐烦的说到,只是她没看见身旁男人嘴角扬起的那抹得趁的笑意。
两人去了绣庄,林沉环视了周围一圈,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里的东西不好。”
杨青烟听见这男人说的话,真的想翻个白眼!
他们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乡下人家,能在这里买上一床新棉被,那已经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了,他竟然还在这里嫌东嫌西的!
妥妥的公子病严重!
掌柜的本就和杨青烟是熟人,可冷不丁的听见人家这样说他的店,顿时面上也没啥好脸色了。
看着林沉不过也是一身细棉布做的棉袄,还有他脸上已经结痂的伤疤,顿时更不爽了。
“呵,听这口气,我还以为是那户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呢?不过也是个泥腿子!嫌弃我家的东西不好,那别要就是。”
之前那些棉被,杨青烟是给过定钱的,若是真的不要那些棉被了,那她的定银也拿不回来的。
可杨青烟的那火爆性子,怎能受这样的窝囊气。听那掌柜这这样的语气说话,哪里肯服气?顿时心中怒火升起!
小手一巴掌就拍到了那柜台上,巨响一声!惹得周围不少客人,投来惊吓的目光!
“老头儿你啥意思?就你这态度还开什么们?做狗屁生意!狗眼看人低还是咋滴?信不信老娘我不要那些定银今儿也要将你的店铺给搅得个天翻地覆!”
掌柜的没想到性子一向豪爽开朗的杨青烟发起火来,是这样的不给面子。
可他也不想想,他刚刚那样说话,也是没给人家面子的。
掌柜的转念一想,这镇上就他们一家绣庄,若是她真的不要那些被子了,不得还白白损失一两银子的定银?
在退一步说,自个儿也不怕得罪她。
她若强硬还是要那些被子,自个儿也是有赚头的。但以后她还想买自己的东西,那也得把姿态放低再说。
这样一想,掌柜的更是没将杨青烟的威胁给放在心上,脸上一阵讥讽冷哼一声!
“哼,我就这态度,看不上不要就是!”
掌柜的依旧嚣张的说到。
一旁的林沉听讲杨青烟的话,在看看她那泼辣维护自己个儿的劲儿,心里莫名的好爽!他就喜欢这样的她。
杨青烟见这掌柜的敬酒不吃,吃罚酒,顿时冷哼一声。
“OK,既然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让我要我定的棉被,那你把定银退了啊,你店里这么多人可都听到的,这话还是你亲口说的。”
杨青烟不气反而笑盈盈的看向掌柜,这样温和的态度,却是让掌柜的心里莫名的发虚。
“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儿,给了定钱不要货还想拿回去的,姑娘你可是头一个。这事儿就算是告到官府那里去,我也是有理的。
今儿要嘛你就把剩下的银子给付了,东西拿走。要嘛直接走人,定银想都别想!”
杨青烟眉眼一挑,点了点头。
“好,那掌柜的让人把我之前要的东西都拿出来。”
听杨青烟这样一说,所有人的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这女子刚刚还那样嚣张,怎么还不是被这掌柜的逼得买下那些东西?哎,不过就是只纸老虎,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几个客人见剧情如此翻转,不由低声耳语。
杨青烟听见这些话,也不恼怒,便是在店里开始转悠起来。
林沉也被杨青烟这举动给弄得摸不着头脑,待很期待这小丫头为何就这么妥协了,他不相信这丫头是个这般好说话的主儿。
“哎,夫人这料子颜色挺衬你肤色的,这个也不错,只是他们这要价也太贵了,上次我去县城看见这布,不过五百文一尺,怎滴到了咱们镇上就得一两银子一尺了,这做一身衣服下来,那不得花好几两银子?
不过看夫人也是个有钱的主儿,这门柳西镇也只有这么一间绣庄,掌柜的坐地起价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儿,让人家宰也是应该的。”
杨青烟的一番话,让那本老很是喜欢那布料的夫人,心里顿时不爽。
自己将那布料往柜子上一扔,就去看另外的布了。
杨青烟故技重施,又是挨个挨个的从那些夫人小姐身边走过,说些不中听的话。
一旁的掌柜见杨青烟这样的坏自个儿的生意,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正想上前去找杨青烟理论理论,谁知刚刚扔下那布料的妇人顿时惊呼起来了。
“呀!你们什么店!我,我身上怎么忽然痒死了!”
那夫人话音一落,顿时接二连三的也有不少夫人和小姐开喊了起来。
杨青烟给一旁的林沉使了一个眼色,林沉顿时心领神会,看向杨青烟的眸光中,一阵的笑意。
“啊,对啊!掌柜的!你们家店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怎么我们忽然就痒了!啊!”
杨青烟装模作样,也学着那些夫人一样,在手背,脖子出开始扣了起来。
林沉见她做着如此不雅的动作,眉头一深,就是抓住了她的小手。
“别挠了,再挠就破皮了!”
杨青烟皱着小脸,浑身难受的样子,就被林沉给禁锢到了自己的怀里。
就算被禁锢到男人的怀里,她还不忘记给男人使眼色,让他也装着喊痒。
可林沉是谁?他怎么可能跟这小丫头一样。顿时骄傲的扬起脑袋,装着一副没看见的样子,一时,气得杨青烟恨不得,也个这男人下点佐料啥的。
场面顿时失控,店里七八个客人都连连嚷嚷起来,要掌柜的给个说法。
顿时,刚刚还只许得意的掌柜,脸色大变。
就杨青烟之前说话的那个夫人,可是私塾陈夫子的夫人,他的宝贝孙子还拜在那陈夫子门下呢,要是将这夫人给得罪了,回头那陈夫子也不在待见自家孙子,那可怎么能行。
想到此,掌柜的就要上前询问,谁知,他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的如此,浑身上下也开始痒了起来。
本就是个曹老头,不像那些小姑娘或是夫人,他顾及不了许多,开始到处开抓,没一会儿,脖子,脸上,到处一片的抓痕!
就在这个时候,被吩咐到后院取被子的两个小二,一人抱抱着三床新棉被走了出来。
杨青烟一看到那被子,顿时惊呼出声!
“啊!掌柜的,你们店的东西都是祸害人的,竟然还敢拿出来卖,我要去官府告你们这般的坑人,要是我们在场的这些夫人小姐姑娘们被毁容了,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杨青烟装着很是痛苦的表情,大喊道,说话间就是往门外而去!
掌柜的一听,顿时吓得不轻!
强忍住身上的瘙痒,就绕出了柜台将杨青烟拦在了大门口。
“你这村姑!为何信口开河,我的绣庄开了几十年了,可还是第一次出现这事儿!你凭什么这样泼我绣庄的污水!不许你去!”
掌柜生怕杨青烟这前脚踏出店门,后脚她就真的要关门大吉了!顿时逞凶威胁到。
谁知,林沉一把拉过杨青烟,挺深将她拉倒了自己的身后。
一双冰冷寒股的双眼对视上他,他浑身一个寒颤!
之前他怎么就没发现眼前这个男人,有着压迫人的气势呢?
“掌柜的,今儿我们都是在你店里差变成这样的,肯定是你的东西的原因!原来你们绣庄就是个黑点!
今儿必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半新旧棉袄的乡下妇人,那一脸的不善,一看也是个贪心不足的。杨青烟见有人站出来了,低头偷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