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1 父子对峙
自小秋生就爱追着秋田玩儿,因为老大秋望性子有点儿闷,不爱说话,秋生一直觉得仰望这个大哥,却不敢多跟这个大哥讲话。
比起来,他更愿意追着秋田玩儿,秋田每天都有新鲜事儿干,都是他不敢干的,所以他羡慕,也爱追着秋田,虽然很多时候都被秋田赶回家里来。
如今,兄弟两个长大了,性格迥异,说话办事也尿不到一个壶了。
可外人看来,还觉得他们兄弟关系挺好,所以林广利没把话说明白,可能想着让秋生惊喜一下子。
秋满仓这才放了心,嘱咐道,“俺还以为你偷着拿的酒呢,秋生啊,跟着你师父学徒,最重要的就是人得本分,咱可不能贪小便宜!”
秋生点头,“大伯,俺知道!”
秋生转头看向秋田,咋也得问一声儿,“二哥回来了,这回奶也放了心了!”
这话是好话,可秋田却跟没听见似的,瞟了一眼秋生,连个话也没应。
秋生倒没往心里去,将酒坛子放了下来,依旧挺高兴的模样。
“秋田,咋都不吱声呢,你兄弟这是为你高兴呢!”秋满仓点了一句。
秋田还是沉着脸不说话。
秋生急忙打圆场,“没事的大伯,二哥可能是在大牢里关着吓着了,当初俺被绑在火刑场上也是吓的不轻,这会子二哥怕也是心里有气吧,这么久咱们家人都没去看看!”
这话说的诚恳,说的秋满仓也有点儿愧色。
可最应该内疚的应该是秋田的亲爹秋满谷才对。
秋满仓忍不住往窗外张望,没好气的抱怨,“这老二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一天神神道道的不着家!”
自打老太太变成这样,秋满仓对这个二弟是一百个不待见。
刚刚秋生这么一说,秋满仓更是觉得秋满谷这个当爹的不合格。
秋生与苏钰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秋田听到这话,脸上一瞬变了好几个颜色,眼神比之刚刚看秋生时还要阴沉了几分。
秋满仓又接着言道,“不等了,咱们先吃!”
大家落座,秋满川则夹了一些个饭菜,端到秋老太的跟前。
“娘,俺喂您吃!”
“嗳!”秋老太点头。
秋满仓则语重心长的言道,“秋田啊,大老爷们经了大事儿才能成长,这一次蹲大牢能平安回来,也算是个经历,当初啊,俺就不同意你去那城里学什么徒,好好的在家里种地,你瞧瞧咱村那粮食大户王大财,人家把那地种的,肥的流油,这不也是一天吃香喝辣的?庄户人家,就应该踏踏实实更重,靠着老天爷给的这块土地吃饭……”
平日里少言寡语的秋满仓,在酒精的催化下,倒成了个能说的主儿,絮絮叨叨说起来没完。
秋田突然怼了一句,“人往高处走,俺可不想窝在这山沟沟里没有翻身之日!”
秋满仓被这样强生,一时没反应过来,老脸一僵。
秋生则打圆场言道,“大伯,人各有志,二哥是有出息的人,咋可能永远窝在这小山村里?二哥跟俺一样,也是命苦,娘也找不着了,若真有个好前程,也算是弥补吧!”
p;秋生这话虽说是劝,可也戳到了秋田的伤心处。
“你少装好人!俺娘很快就会回来了,谁跟你一样的?”秋田立刻将话怼了回去,且看着秋生时的眼神也是充满仇恨一般。
苏钰的位置,正好看个正正好好。
这秋田有点儿不对劲儿。
秋满仓不乐意听了,“秋田,你咋和你弟说话呢?你弟那是夸你呢,你听不出来?不知好歹!”
秋田恨恨的言道,“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跟我装什么装?”
“秋田,你啥意思?这从大牢里无罪释放是好事儿,大家为你高兴都来不及,咋让你一说,这话就变了味儿了?”秋满仓火了。
这孩子打小秋满仓就不算待见,平日里就撒谎撂屁,没大没小,可终归家里送葡萄的事儿还都靠着他,秋满仓也很少把厌恶放在明面上。
本想着这孩子蹲了大牢,受了委屈,劝说两句怕他心思重,结果竟然好心被当做驴肝肺,秋满仓咋可能不火?
一直给老太太喂饭的秋满川也忍不住说了两句,“秋田,俺们都知道你在大牢里受罪了,可不管咋样也到家了,咱们往后就好好过日子,你大伯那是为你好才说你几句,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呢?”
秋田抬着眼皮看了看秋满川,眼神全是不屑,却没再吱声,好像连反驳都懒得反驳的样子。
秋生不计较刚刚秋田的无礼,拿起酒坛子又给秋田倒了一碗,“来,啥也别说了,咱们兄弟喝一个,愿二婶早日回来!”
提到王氏,秋田的脸色才稍微有些松动。
端起碗来,咕咚咕咚的就将一大碗酒灌了进去。
秋生笑着,抿了一小口。
再一次殷切的给秋田倒满。
秋田心里烦躁,也没吃几口菜,发泄似的喝酒,不一会子脸色就上来了。
秋生忽然言道,“说起来,二伯咋还没回呢,怕是还不知道二哥回来呢,一会子,二伯看到二哥一准高兴!”
只见秋田抓着酒碗的手越来越紧,猛的又灌了一碗下肚。
正这会子,秋满谷才外面进来了。
人还没进屋,大嗓门就喊上了,“咋这么香?炖肉了?”
这声音洪亮,神清气爽的劲儿哪里有个发愁的模样?
苏钰心中暗道,这个秋满谷还真是心大的可以。
进门的秋满谷一见这儿子,先是一愣,马上就换了脸色,一把扑了过去。
“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抱着秋田的肩膀,带着哭腔。
可那脸上干巴巴的可是没有什么眼泪,更多的是诧异。
这没了那一百两,秋田是咋回来的?
秋田坐在那里,喝的酒有点儿上头,并没有动,也没有因为秋满谷的激动而激动。
秋满谷嚎了一阵子,看儿子无动于衷,这才慢慢放了手。
“儿子,你咋啦?是不是吓着了?”秋满谷试探的问。
秋田的声音冷冰冰的,“爹,俺娘咋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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