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太子大婚是一件非常繁琐的事情。
她和天司夜阑从广源寺动身到回皇宫。便是中午了。到了皇宫,这一路上。方吟霜看到的是一片有条不紊的繁忙。到处张灯结彩,繁花似锦。这一切,丝毫看不出仓促。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准备在已经便开始了。微微撩开白纱,她看着他那拉着马缰绳的大手。这手确实很好看,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动静之间总是能够吸引人的视线。
估摸着,去做手模都不带保养和化妆的。直接上阵百分百完美。
“天司夜阑!”
“嗯?”她窝在他的怀里。专心驾驭着马的他低头看了她一眼。搂在她腰间的手微微一紧:“别紧张!”
“……”能不紧张?
婚期突然提前。又是这么大的阵仗。换个正常人都会紧张好伐!
也是没谁了,突然就改变婚期!够任性!
说实话,她真的想发飙。可是,每当她想起蟒蛇沟中,他的那些言语。心就会不时抽痛。
随后,她朝不保夕。为了让他能活下来。她不得已只能请求师兄给他种忘蛊。那种硬生生在心上挖一刀的滋味实在是太刻骨铭心了。
人啊!
只有在面对生死的时候才会发现。什么才是自己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
她懂了!
因此,她点头了!
说是大婚!
实际上这是准备!因为,正式的仪式是明天。
可是,大婚的一切准备确实是要从下午便开始。晚上的时候,所有的准备工作,必须要全部准备停当。因为,根据礼仪清单显示,三更天的时候。所有工作人员都必须要到岗。太子和太子妃要在三更天将尽的时候,前往供奉祖宗的陵庙去祭拜。随后,还要去祭拜供奉着为了国家而牺牲的将领和士兵的白色巨碑。这块巨碑是真正意义上的无名烈士纪念碑。
方吟霜没有想到,东晋居然会有这样……嗯!无比高尚的环节。要知道,在古代君主集权制社会。可没有那么多心思去关注那些无名烈士。
天司夜阑说,这是因为东晋原本是游牧民族有关。这个说法倒是方吟霜对东晋这个国家产生了更多的好奇心。过去,她以为中原四国都是本本分分的中原民族。没想到,东晋祖上居然是游牧民之。
从广源寺回来,方吟霜便被一大群宫女和女官拖来拖去。试穿各种礼服那是必须的。其实,过去的太子妃是不会走这道程序的。因为,婚期一旦定好。各种准备都会按部就班。礼服的尺寸也不会那么难搞。工匠的巧手会让礼服绝对合身。可是,现如今是婚期提前。因此,有些细节方面必须要再进一步细化。
方吟霜粗略数了一下,光是不同场合穿的礼服就有七套。
而每一套都有至少五层衣物。可以说,穿着这些礼服就和负重行军没有任何区别。更恐怖的还有各种头冠和发簪,步摇……
妈耶!
这他喵的不是结婚啊!这简直就是上刑。
将全部礼服试过一遍,方吟霜拖着疲惫的身体,像行尸走肉一样,一屁股坐在长春宫的绣墩上。无奈地看着眼前忙忙碌碌的宫娥和女官。
突然,这些人都像受到了某种召唤,一个整体一样。齐刷刷地站成了两列。接着,天司夜阑风风火火地走进了长春宫。
近了!
她嗅到了从他身上辐射而出的,尚未收敛干净的煞气。
他随意地一挥衣袖,满屋子的人便恭敬地退了出去。他缓缓走到了她的面前。
“天司夜阑……”她抬头看着他。笑容中虽然掺杂了疲惫。却笑得很甜。
“累了吧?”他大脚一勾,将旁边的绣墩给勾了过来。有力的手蓦地一扬,衣袖飞扬,只是轻轻一带,就将她扯入宽阔的胸膛。
“额……”他的动作总是那么突然。拜托,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
她撞上他结实的肌肉,唇儿擦过他的脖子。脸儿羞红,急忙就想退开。但是纤细的腰才一挪动,就感觉到一阵强而有力的钳制。
这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优雅,慵懒,却又霸道。
红姑领着一队送食物的宫娥齐刷刷跪在了地上。大家将头直接埋下去。
非礼勿视!
这是在宫里生存的最基本原则。
“东西放下!”天司夜阑简单地下命令。甚至就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因为,他的视线全部集中在她的身上。
天司夜阑低声说道:“饿了吧?”热烫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耳畔。熟悉的酥痒,从他呼吸触及的地方传来,让她忍不住地颤抖。
她咬着唇,粉颊上又浮现红晕,只敢看他一眼,又迅速的移开视线,无法迎视那热烫的注目。
他的……他的台词怎么那么多歧义呢?
是他故意的还是她比较污?
她抬头,看到他双眸中除了暗涌不断的幽深之外,还有一簇炽烈的火苗正在熊熊燃烧。
天司夜阑!这老司机啊!
那三个字绝对是故意的。
她现在有点儿纠结了!
妈耶!
这里人好多呢!他怎么能这样看着她,像是他们正在独处,而她刚好又穿得很少……
膳食整整齐齐摆放在了桌上。红姑再三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了之后。便赶紧带着一众宫娥迅速离开了。
“霜儿!”他轻轻地捏抬她那小巧的下颌。强迫她,让她无法躲闪他的注视。“我等很久了!”
等很久了?
好吧!
他不明说,她也秒懂。
“我……”
“不要紧张!”他像个影视剧中,循循善诱的指导员。嗯!正在好脾气地给她上政治课。
可是,她怎么感觉那么扭曲呢?
好微妙!
“我不是紧张!”她无奈地瞅了一眼那挂满一大排的衣服:“这些……还有那些……”说着,她指了指那些头冠和各种头面:“都超重啊!”
他伸出手,将怀中的她紧了紧,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我很抱歉!”他轻声说道,轻轻揉着她的发。千言万语。到最后,他只能对她说抱歉了!
他明知她的性子不受束缚,不适合宫廷生活。可是,当他惊觉的时候。才发现他无法对她放手了。这样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他不知道,假如他对她放手了。他剩下的岁月该如何渡过。
想想就觉得可怕!
真的,太可怕了……
当初,他重伤。是她救了他!
昏迷之后,醒过来……看见她的第一眼,他就已经心动,那清澈的眼睛,像是能看进他心的深处。虽然,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又瘦,又小的黄毛丫头。可是,他就是心动了。刚开始,他对自己说,她是个不错的人才!可是,越到后来……他越无法说服自己。他遭受到了方楸瑛毫不留情的鄙视。可是,没关系!他知道自己可以等……等她长大,等她对他动心……
今天!
他终于等来了!
“不要这么说!”她双眸含笑地凝睇着他:“其实,在得知你的真实身份之后。我便有了心理准备。因此,你不要想那些。”
“是吗?”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是松了一口气,也是一种感叹。吻着她那银色的头发,双手圈上纤细的腰,让她窝在自己的怀中。他需要她来填满自己的胸膛。
她的眼儿笑得眯成了一对弯月:“嗯!是的哦!”抓起他的大手,她一根一根地把玩着他的手指。
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他无声地低头。轻轻地吻着她头上的发。
“天司夜阑!”
“嗯?”
“方才你进门的时候,我感觉你的情绪有些……”嗯!凶残!
脸上的煞气很浓啊!
虽然已经极尽收敛了。可是,还是没有收敛干净。
“一些不识趣的,偏要撞枪口!”天司夜阑轻描淡写地带过。
可是,她知道。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此刻,他不愿意细说,她也就不再追问。想了想,她努力想要找个轻松的话题。终于……
“天司夜阑!”
“嗯?”
“父皇叫赵东卿!你……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叫天司夜阑?这……”吗,貌似有点儿奇怪的样子的哈!
其实,她一直都想问来着。
可是。一直都好像没有问!
“东晋祖上属于游牧民族!”天司夜阑的声音虽然清冷,却格外醇厚,低沉。就像一杯醇厚的红酒。刚刚到嘴,是冰凉透彻的。可是,只要慢慢细品,就会发现非常……嗯!美味!
“回来的路上,你告诉过我!”他还顺道告诉她。东晋有白色巨碑!而这巨碑,便是东晋的无名英雄纪念碑。
“赵这个姓是中原名称。是祖上,为了更加能够融入中原而取的。”
“可是,你们原本姓天司?”
他低头,唇角上翘,双眸中泛动着点点的星光。一看就是祸国殃民的格调。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诱惑啊!
“不!”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们,原本姓阿罗特贴博。很拗口不是?于是,后来便又修改成了阿罗!”
“阿罗?”方吟霜微微皱了皱眉!
“对!”他点了点头。“是不是很耳熟?”
“有点儿!”她很诚实地点了点头。因为,一提到阿罗这个姓,她就会不由自主想到躺在蟒蛇沟的那位。不可否认,那位可是个狠角色。
他抬手,很不客气地将她的发揉乱。这小东西越来越会打马虎眼儿了。
“我也不卖关子了!”他叹息了一口气:“其实,阿罗王就是我们的……”
“你们是阿罗王的后代?”方吟霜等圆了大大的眼睛。虽然之前便猜到了一些。可是,猛得这么一说明。好像有些惊悚的样子。
“对!”他点了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老天!”方吟霜感觉有些不可置信啦!她是打死也没有想到,天司夜阑居然是阿罗王的后人。
“我们家族一般有两个名字!一个是官方的,一个家族内部的!”
“那你……这个……官方的名字?”
“赵翊!”
“家族内部的名字是天司夜阑!”
“对!”
“……”感觉很不真实啊!
顿了顿,他继续道:“霜儿!”
“嗯?”
“是不是感觉我的家族很奇怪?”他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她。甚至有些不安。
“不会啊!”她灿然一笑道:“哪儿奇怪了?这不是挺正常的吗?赵翊……嗯……天司夜阑……我还是比较习惯叫你天司夜阑!”这是他家族内部的名字。而他,一开始便告诉了她。想到这里,她的心顿时柔软得不行。
轻轻将她的下巴捏抬起来。如画的眉眼在她的眼前无限放大。俊美如妖孽的脸庞微微偏了个角度。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老天!
他长得真的太好看了。每次他靠近她,她都会有种面红心跳的夸张感觉。
“霜儿!”他的唇抵着她的唇瓣。
“是……是!”她羞得不敢看他。
不可否认,在面对他的是。她真的会犯花痴。虽然只是偶尔。可是,也是够糗的了。
“看着我!”他诱惑力十足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萦绕。
“哦!”她咬着唇,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
“很乖!”他扬了扬眉,眸子中涌起一种邪性十足的魅惑。
紧贴着她的男性身躯,变得热烫坚实,让她感觉莫名地心慌。
“我想吃了!”
修长的男性指掌利落地滑入她的衣衫内……
“……”某女红着一张脸。愣是不敢将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她可以感觉到他热烫的薄唇沿着她的颈子,一路细吻轻咬,热烫的呼吸吹拂她的肌肤,留下淡淡的红痕。
“霜儿!”他突然停了下来。
“嗯?”她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涩。因此,声音有些不对劲。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怎么了?”
“你都不懂得拒绝?”他抬起头,对她扬了扬眉:“你难道不觉得我这种行为很恶劣?”
“额?”她感觉自己被耍了。
这个可恶的家伙!
他慢条斯理地将她的衣衫整理好。然后,抱着她,起身往饭桌走去。一边走一边叹息道:“丫头啊!你说说,我该怎么教育你呢?要是我现在就对你怎么样,你是不是也不拒绝?”
“你是我丈夫啊!”她终于捋清楚了他的思路。
“可是,我方才的行为很恶劣不是?”
“嗯?”她倒是希望听听他的高论。
“你那么疲倦了,我还要任性。而这种情况,你便应该拒绝的你懂吗?”他很有耐性地教育着她。
“我的拒绝有用吗?”
“有!”他点了点头。很笃定地凝睇着她:“你要保护你自己你懂吗?还有,你有什么不适你也要懂得告诉我。要是你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我,或是不好意思。你可以给我写便条。”这丫头压根儿不懂得倾诉。尤其是对他倾诉!
这样的觉悟让他对她更加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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