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欢来蒋家主要是找盛微宁玩。
盛微宁久久未归,应欢趁大家不注意跑到阳光房等她。
程晏池的家和蒋家面对面,所以应欢刚好看见顾雅筠纠缠盛微宁。
无论健康或者患病,应欢始终是护短的性子,她误以为顾雅筠欺负盛微宁,于是一声不响推门跑出去团了雪球掷顾雅筠。
应欢的潜意识依然保留着对顾雅筠的不满,横眉冷对瞪着她不放。
如今听见顾雅筠提到一尸两命,还说带着孩子一起死了,应欢呜呜叫,眼瞳发红,猛然推开盛微宁朝顾雅筠撞过去,直接将人压雪地厮打!
“坏女人!我不许你欺负阿宁,更不准你咒我的宝宝!”
顾雅筠压根儿没预料应欢会是这种情况,她无心琢磨应欢的诡异来自哪里,只是一遍遍大喊:“盛微宁,你是死人吗?还不拉走她?”
盛微宁被应欢推得倒在花坛边,脚脖子好像扭伤了,见状忙扬声制止:“应欢,别打了!”
应欢充耳不闻,双手毫无章法拍顾雅筠,一边打一边念念有词:“尖嘴猴腮,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还咒不咒?打死你,打死你们这些不喜欢我宝宝的坏蛋!”
脑海周而复始闪现祁明渊当初是如何伤害自己的情景,应欢赤红着眼,手里的力气越来越大,最后甚至试图掐住顾雅筠的脖颈。
顾雅筠前一秒被应欢的死而复生吓得魂飞魄散,后一秒被应欢打得肝胆俱裂,披头散发,两边脸颊高高肿起,视线不停地摇晃。
“盛微宁,你早就晓得应欢活着?故意把她藏起来害我愧疚是不是?”顾雅筠排山倒海的怨恨酿成毒酒沁透柔软的心扉,凄声嘶喊:“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居然处心积虑让应欢来折磨我!”
应欢的身高制服顾雅筠并不难,而且她受了刺激,力气比寻常人更大,顾雅筠濒死之际也不晓得哪儿来的潜能,一下子掀飞应欢。
“咳咳咳——”
顾雅筠捂着喉咙咳嗽,眼泪鼻涕糊满脸,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想逃。
应欢被顾雅筠搡倒,手里的洋娃娃掉在雪地,雪水浸湿洋娃娃的衣服,它委屈地望着应欢,好似随时能哭出来。
应欢一动不动瞥着它,脑子仿佛被锐器撕裂般,很多光怪陆离的画面塞进血肉又缝合,线脚开绽,折磨得她痛不欲生。
记忆中,似乎也有这样的一幕。
没长大的宝宝被迫离开自己的妈妈被抛进垃圾桶。
他全身红彤彤的,皮肤皱巴,眼睛都没睁开。
可是……很快就没了呼吸。
那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孩子。
“祁明渊,我杀了你!”
撕心裂肺的凄厉吼叫之后,应欢捡起洋娃娃想要再度追上顾雅筠。
盛微宁眼瞳骤缩,生怕会出人命,勉强忍痛站起来拽应欢。
“应欢,她不是祁明渊,你清醒点!我是盛微宁,没人伤害你!”
应欢什么都听不进,她挣扎着撕扯盛微宁,挣脱不开就用手打她,穿雪地靴的脚一次次踹在她小腿,拳头攻击单薄肩膀,对她骂骂咧咧。
盛微宁胸口发酸,从头到脚连同心脏都疼得厉害,应欢发了狂,她无计可施,只能死死拖住应欢,高声让顾雅筠快些跑。
应母随蒋家佣人也追出来,看见应欢对盛微宁又打又骂,颤声大喊:“欢欢你这是做什么?她是阿宁!”
下一瞬,应欢挣开盛微宁不要命地向顾雅筠消失的方向狂奔而去。
*
顾雅筠疯婆子一样地跑在鹅卵石小径,脸上闪过劫后余生的侥幸。
虽然应欢活着,但是变成了神志不清的疯子?
回想刚才被应欢打骂的情形,顾雅筠仍是惊魂未定,喉咙红肿麻木,只想立刻跑出别墅区,至于追究盛微宁的事押后再提。
她回头张望应欢有没有穷追不舍,耳畔陡然刮过刺耳的鸣笛声及刹车声,她身体僵了僵,失去平衡力不受控制地往旁边栽下去!
“咯吱——”
轮胎碾过顾雅筠的大衣,堪堪停在离她鼻子不到两寸的地方。
顾雅筠尖叫,寡白得骇人的面色掠过惊惧,半晌趴地上不敢移动。
车门被重重拍上,有人大步走到车前,低头看顾雅筠一眼,烟嗓染着鲜明怒火:“我当哪个煞笔想不开,原来又是你找死?回回都是你!”
韩闵叉着腰,俊脸阴沉,指向顾雅筠破口大骂:“你脑子有毛病,是吧?要死给老子死远点,快过年的找晦气,讹人你也挑挑对象!”
程晏池幸亏没和顾雅筠结婚,这种疯疯癫癫的极品真不敢恭维。
话音刚落,一道蓝色的人影炮竹似的冲到顾雅筠身畔,二话不说抓着她的衣领就把人拎起来,血红的眸子凶相毕露:“你咒我宝宝,你还扔我宝宝,谁派你来的?祁明渊吗?是不是他要你割我肚子偷走宝宝?”
闻言,韩闵眉头深深一拧,盯着癫狂的应欢若有所思。
接二连三的发生意外,顾雅筠整个人早灵魂出窍了,直至应欢一拳头擂向脑袋,她狠狠一愣,尔后崩溃地哭叫:“救命!韩闵……救救我……”
韩闵撇撇唇,斜乜顾雅筠几乎快晕厥的惨样,眼疾手快裹住应欢再次挥起的拳头:“行了,你认错人了,别真的打死人,到时候不好收场。”
应欢左耳进右耳出,固执地揪住顾雅筠不松。
“韩先生!”应母上气不接下气跑近,身后是两个佣人,她瞥见受伤了的顾雅筠,神色愈加焦灼:“你快带走欢欢,不能让她再闯祸!”
韩闵嫌弃折眉,面上没多少波动,视线绕过还想继续打人的应欢,一记手刀干脆利落斜斜砍向应欢,她闷哼一声,两眼翻白晕过去。
应母急忙扶住应欢,顾雅筠失去掣肘同样软软倒向雪地。
韩闵毫不同情,跨过顾雅筠的身体走向应母:“她怎么回事?”
“不知道,怪我疏忽了没看好人。”
应母抱紧应欢,心疼不已:“她很久都没犯病了,连阿宁都不认得。”
“肯定和这女人脱不开关系。”韩闵垂眸看着不省人事的顾雅筠,敏锐地捕捉到某些信息,眉骨笼罩狐疑:“盛微宁也伤着了?”
比起顾雅筠,盛微宁伤的还算轻。
当晚,出差结束的程晏池前往医院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