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秃秃去记恨一个无关紧要人这种没营养的事儿,阮国公自然不会费时费力去做。
所以,阮凤问出口后,得到了阮国公很有深意的一句话,“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偿还,何家若不来招惹我,我自是不会费心去折腾他们,茗茗,你也知道冤冤相报也是没完没了的,哥哥又怎么会犯这种小人之心。”
冤冤相报没完没了,没一个女主人别人同样对你没完没了,你不做小人,人家也见不得是什么君子。
于是阮凤支着下巴真心建议:“哥,你给我找个嫂子呗,真的,只要有人在你身旁给能对你知冷知热司机打点,男女我都无所谓。”
最后七个字让坐一旁端着汤水遮掩着竖耳朵偷听的慕世子一口汤全喷了出来,让林副官的筷子吧唧掉下来。
幕僚朱守城最为镇定:“将军,我觉得大娘子所说不无道理!”
……
何大娘子被作为刺客同党被带到大理寺,这件事弄得京中人人皆知让何府丢尽了脸面。
何侍郎如何指着何夫人破口大骂,说何夫人头发长见识短、如何夫人愚妇之见,在府中暴跳如雷这些事儿外人都不得而知。
就连当初与何大娘子成亲又和离的吴翰林亦过府来奚落了一顿:“在下以为当初贵府大娘子与我和离是因了我的公务忙碌不能时常陪伴在贵府大娘子左右待大娘子有所疏忽所致,却不想原来贵府早早就打了一手如意算盘,还想着将这一双我穿过的破鞋当新鞋给卖出去,真是好大一个脸呐!也不想想人家阮国公能不能瞧上在下穿过的这双破鞋!”
何侍郎虽在之前破口大骂了女儿与夫人,但外人面前何侍郎却十分护短,不然亦不会几次三番让大女儿悔亲和离。
这番刺耳的破鞋新鞋哪里能让何侍郎听得进去,当下何侍郎就让小厮拿来扫帚,自己举着扫把赶人道:“若不是你,我女儿如何会与阮禹错过如此好姻缘,若不是你对不起我女儿,她如何会与和离,你自己在家中纳了好几房妾氏,如今竟然有脸过来说我女儿的不是,你给我滚,我等下就上折子告发你宠妾灭妻……”
吴翰林原本是穷酸书生,全村一个吴姓,全村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吴翰林一人身上。
入京考中进士后,自然被村中人认为有了大出息,各个将女儿像送入皇宫一样的送入吴翰林家中。
吴翰林乃家中独子,吴母觉得自家儿子出息了当了万人之上的大官威风了三妻四妾实数平常,于是做主将村中送来的女儿全都给抬了明路。
府中上上下下除何大娘子之外还有五个姨娘,这小小的八品翰林可谓左拥右抱尽享人间之福。
“是你女儿善妒,不守妇道,不敬长辈!”吴翰林也不是省油的灯,反正两家已经撕破了脸面他当初与何大娘子和离还被上峰责骂了一顿,如今一言不合就动手,他自然也不怕何侍郎,“全京的人都知晓你女儿私会阮国公还被大理寺给抓了,你去告发我呀,快去皇上那儿告发我……我倒要看看到时候是谁丢了面子,是谁会被全京城的人唾骂!”
“滚!”何侍郎一扫帚打在吴翰林面上,扫帚下头的竹梢不软,何侍郎用力扇在吴翰林面上,居然让吴翰林破了面皮滚出不少血滴。
吴翰林双手摸上脸瞧见满手鲜血,顿时暴起,“你个老东西,竟然敢真的打我……还让我破了相……”
吴翰林想一把扑过去与何侍郎拼命,不知是踩到了什么,脚下打滑直扑而去“咚”一声摔在地上,头部磕到了石阶门槛。
这个本怒视汹汹却自己一摔而倒的局面让何侍郎愣神片刻,他以为吴翰林会借此一跳而起,举起扫帚再次先发制人道:“滚滚滚,你要死也给我回家死,别死在我何府门口……”
话未完,就见与吴翰林一道而来的小厮蹲身摇晃吴翰林:“少爷,少爷?”
不一会儿,众人齐刷刷看见吴翰林头边一滩血顺着青色门槛流下来,如水盆往外流水般很是触目。
“少爷,少爷!”小厮吓疯了,又急又快的将人反转,伸手探到吴翰林的鼻息时,发现吴翰林已经没有了气息,“少爷——”
……
皇上圣旨要开神丹宴,京中官宦之户都忙忙碌碌,阮府这几日亦是人人忙碌。
阮禹打算带全府下江南,该装备东西的船只吃穿用具自是要早早准备好,还有阮凤与慕澈的亲事,他都得一一让人准备。
“茗茗的嫁衣是吩咐绣琅阁了,再做是铁定来不及,我已经让绣琅阁拿成品再改了……”阮禹一手拿单子一手拿笔,同账房一般逐一计算半点不马虎,“还有茗茗的凤冠,我也是吩咐的银纹楼拿现成的改出来……”
“大爷,大爷……”门房一头扎进来,也不管屋中众人在做什么,劈头就道,“大爷,吴家的吴翰林死了,吴家将咱们府与何府一道告到了大理寺,大理寺传人来让大爷您去一趟大理寺。”
“谁?”阮禹一下子没听明白,“谁死了?”
“是吴家的吴翰林、吴白井!”门房又重复一遍,“就前日写了一封情信给大爷您,您把这信当了刺客证据交由大理寺处理的那个何大娘子的前夫,何家的姻亲吴家!”
门房这么长长一串关系户终于让阮禹明白了吴白井是谁:“他死了?他死了谢煜让我去大理寺做什么?”
“据说是何家去大理寺告得冤,何老太太哭诉是何府想与咱们府上,也就是大爷您打算与何大娘子再续前缘……所以为了扫除吴翰林这障碍,便一道杀了人……”门房察言观色,小心说出自己打听到的。
“我打算与何大娘子再续前缘?还为了在一起一道杀的人?”阮禹冷笑一下,放下单子道,“那好呀,那就去对峙对峙我是怎么打算的与何大娘子再续前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