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府谢若宁发生的事,便这么被瞒了下来。
可有些人哪儿,压根上瞒不了的。
比方说,胡侧妃的二子,周嘉梁。
对于镇南王而言,他和王妃的嫡子将来是要挑王府重任的。
虽然嫡子不优秀,不过,王府的继承人,太过优秀,有的时候,未必是好件事。
相反,平庸,宽厚,仁爱,才是最适合的。
一个王府的继承人如何,最主要是最上面对王府继承人的要求。
他和胡侧妃的第一个儿子,对于他而言,和继承人无关,但却是他和自己所心爱的女人的爱情结晶。
在他眼里,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儿子”。
自然是放更多的心思和精力去栽培。
文武全才那是必须的,自己会的,儿子必须会。
自己不会的,没啥天赋的,也想让儿子试下,万一儿子有那天赋呢?
镇南王如此,胡侧妃自然是把最多的心思放在长子身上了。
要求长子样样出挑。
在胡侧妃看来,镇南王这么要求自己的儿子,说不定,有大机缘在等着自己的儿子。
毕竟,世子是那么平庸,说不定王爷只不过是看在嫡子的份上,没法子呢?
可倘若自己出色的儿子得了圣上的青眼呢?
所以,胡侧妃对自己的长子,自然是事事上心,事事关心。
长子是让她站稳镇南王府的根本。
次子和后面的子女只不过是锦上添花。
在这种情况下,周嘉梁自然有了更多的自由。
只要不惹事儿,没人去胡侧妃或者王爷哪儿告状,他就太平得不得了。
哪怕惹些小错,镇南王妃也愿意帮瞒着。
胡侧妃对长子看得紧,可后面的几个子女就相对宽松许多了。
人的精力也有限。
所以,镇南王妃自然愿意“捧杀”那几个孩子了。
这也是很多嫡母会做的事。
周嘉梁哪里会不知道镇南王妃的用意。
只不过,他也乐意陪镇南王妃演戏来换取一些自由。
反正他一没想当继承人,二没想当最优秀的儿子。
他只想当个富贵闲人,做自己感兴趣的事。
比方说,走街串巷的找好玩的,好吃的乐子。
前段时间,他就找着了一个乐子。
一个女扮男装,还自以为易容之术很好的傻姑娘。
对,在普通人眼里,还真的会把她当成是男的。
这年头文弱书生,唇红齿白的少年书生是不少。
虽然那姑娘的脸也好,露出来的脖颈也好,手也好,都呈现一个普通男子会有的肤色。
所穿的衣服也很是一般。
哪怕那身段,走路的姿势也挺像男的。
可她却忘记了一件事。
她有耳洞,倘若再细看,她的耳珠子,也和她所呈现的肤色不同。
没理由,你耳珠子的肤色,会比你的脸和手白嫩几个度吧?
倘若人家脸上是涂了啥,易容了,那么就比较好解释了。
她的手指也太过纤细,不像男人的手。
男人再瘦弱,那骨架和女人的骨架还是有区别的。
只要你细心观察,或者说,当你起了疑心,那么,很自然的就能看出更多的破绽。
比方说,这姑娘身上虽然没啥胭脂气息,可有股淡淡的女儿香。
这种少女独有的香味,可不是一般男人会有的。
虽然她努力装一个迂腐的文弱书生。
可是,文化水平却太低,太次。
他只碰到那傻姑娘两次,后来就再也碰不到了。
他能出来的也有限,想来那姑娘……
哎,这么傻,这么蠢,这么呆又这么好玩,有趣的姑娘,其实也挺少见的。
碰不到,多么的无聊和无趣啊。
正当他要去挖掘别的好玩的事,他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好像似乎有可能找到了那位傻姑娘。
身高身段五官有点像,可是,那姑娘是个哑的……
那傻姑娘虽然在他看来,和他平常见的大家闺秀很不同。
可嘴皮子利索得很,商人味儿特别重。
那么是不是这个哑姑娘呢?
倘若是,那就好玩了。
倘若不是,没关系,那个哑巴姑娘倘若是个好玩的,他也不介意找那位姑娘当替代品啊。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谢若宁刚才连续放臭屁,放响屁的事,周嘉梁想打探到,自然是能够打探到的。
他听了这个消息,转了转眼珠子,便跑去了裘大夫哪儿。
“老裘啊,你老实告诉我,那姑娘会说话吗?”
周嘉梁在裘大夫这儿,也是熟门熟路,一进了他的药房,便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然后自顾自的斟茶喝水,一点也不带客气的。
裘大夫看了看周嘉梁,继续低头捣鼓自己的药材。
“老裘啊,我前段时间,认识了一傻姑娘,唔,和那姑娘挺相似的,你说是不是她啊?”
周嘉梁其实之前已经命人打探过了。
基本已经能确定,百分之百就是那傻姑娘了。
谁叫之前谢若宁自己又偷溜出去过呢?
她每次出去,都是小麦的装扮,然后到了何二家,换身男装,再去铺子。
她虽然会反跟踪,可也不想想,周嘉梁是谁。
胡侧妃的次子,镇南王府的小王爷。
虽说是庶出,可架不住他娘得宠啊。
架不住镇南王爷给他安排的手下精良啊。
跟踪谢若宁,自然是妥妥的。
也就两次,人家就把谢若宁的底细给摸清楚了。
周嘉梁看了那调查报告,那是抽了口气。
这傻姑娘不简单啊。
虽然是大家闺秀,可居然偷偷做那商贾的勾当。
她这样出去,她祖父,她家里人肯定是不知道的吧??
嘿嘿,不知道,那就好玩了,周嘉梁摸了摸下巴,觉得,他闲着也是闲着,和这傻姑娘玩玩?
裘大夫听了周嘉梁的话,差点惊得把手中捣鼓的药材掉地上。
幸好,稳了稳心神,继续捣鼓。
“哎,老裘啊,咱俩聊聊,你和我老实交待,那姑娘是不是和你串谋了?”
那傻姑娘明明会说话的,他觉得,以老裘的医术吧,肯定是看得出来的。
他对老裘的医术不怀疑。
他之前有好多药丸,那可都是老裘这儿拿的。
比方说,卖给谢若宁的迷药。
比方说,之前偷偷给镇南王妃身边几个侍婢下的巴豆,痒粉一类的药,都是老裘这儿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