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话并非是轻尘的真心话,因段译先逗她了,她才会不甘示弱。
气氛一下凝固了起来,轻尘垂眸,想不到他会把这话作数。
“谢谢你送的食物,没什么事的话我要休息了。”
她这是在赶人了。
段译没说话,双手撑桌子起身走到厨房,
“没吃饱吧,我给你重新下碗面。”
看他的样子一时半会也赶不走了,轻尘乐得他当免费的厨师,不回话,自己到房间换了条睡裤。
换下来的裤子被丢到了盆里,洗到一半,段译叫她吃面。
一碗素面,几根青菜,还卧了个煎蛋。
是轻尘记忆里最熟悉的面,以前在春熙路时,林母有时“忙”的一整天都不会回家,家里也不会放吃食,难为巧妇无米之炊,轻尘时常一整天都饿着。
一开始有章一,两人对半分一个馒头或是甜馅的包子,章一总是分不好,每次都皱着眉头说又分偏了然后把大的一半给轻尘,但即使如此,在长身体的孩子还是饿。
她脸皮薄,不好意思到章一家蹭饭,除了那一个包子或馒头,其余的她一概不吃。
到后来,段译搬到春熙路,和他们熟稔了之后,知道有这么个情况,
“以后你饿了就来找我。”他对轻尘说。
段译真的是无所不能,在某次轻尘又挨饿后,她摸到段译家里,他看到轻尘后,知道她这是饿了,麻利的到厨房给她下面。
一碗素面,几根青菜,卧着个煎蛋。
“快吃吧。”他把面放在她面前的凳子上,看她狼吞虎咽的吃着。
“段译你好厉害!”她边吃边呜呜的夸他。
段译不语,只是温柔的看着她。
从那以后,章一能一个人吃一整个包子了,轻尘也再也不用挨饿。
只是段译的奶奶觉得家里的鸡蛋和面消耗的快,问自己的大孙子,他说自己在长身体,吃得多。
说什么也不能亏待了自己的大孙子,段奶奶让段译想吃多少拿多少,他闷笑着嗯了一声。
没有吃蛋的段译依旧长得很好,一米八几的大个,腹肌胸肌样样有,吃了蛋的轻尘长了高个,发育的极好,配上那张脸,更是成了春熙路远近闻名的“红颜祸水”。
“别在那站着了,快来吃。”段译催促她。
她走过去盘腿坐下,食欲像是一下子被打开了一般,挑起面吃了起来。
“你这都不放张吃饭的桌子么?这样坐着车挺麻烦的。”
租的房子本身就不是很大,一个厨房,一间卧室,一个卫浴共存的房间,就只剩下这小块不大的客厅了。
“没地放,以后自己买了房子再说。”她吸着面回答他。
段译起身打量了一下房子,“你有没有什么看上的住处?”
她不假思索的回答,“有啊,南湖路那片你知道吗?就是挨着南湖的那个小区我就觉得挺好的,房价适合,风景也不错,虽然远了点,但也还是不错的。”
“是挺不错的,”他说,“有没有考虑过槐安路那带的房子?”
“没有。”
一碗面被她吃了一半,肚子觉得有些涨了,但还是停不下来。
“槐安路那带的房子价格多贵,都够在南湖边上买几套了,有钱人才消受得起,我是无福消受了。”
轻尘听到他短促的笑了一声,“你现在怎么像掉在钱眼里一样了?”
轻尘不理会他的笑声,“钱才能给我安全感。”
段译没说话,站在那静静看了她这是一会,“借用一下洗手间。”
“随便用。”
面吃到最后只留下一口汤,轻尘实在是喝不下了,她收拾了碗筷到厨房洗净,一切打整完后,她看到段译从卫生间出来,甩了一下手上的水。
“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他开口。
轻尘点点头,先前的不安感又回来了,如果自己睡觉的时候那个跟踪狂又来自家门口守着该怎么办?
“我车停下面,帮你看着的,不用怕。”
“随你。”她别扭的回他,心里已经安稳许多了。
段译听了她的话,关了门下楼了。
轻尘站在窗前,透过窗帘看到他出了单元门,那辆黑色的越野车就停在自己的车旁,他没有上车,转个弯人就不见了。
轻尘站了会也不见人来,泄气的进了卫生间想继续洗自己的裤子,却发现那条洗到一半的裤子此时已经晾在卫生间外的阳台上了。
脸上慢慢腾起一股热气,裤子上未干的水滴滴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声音,在提醒着她,有个男人在自己的卫生间替她洗了裤子。
而且那个男人是她的前男友。
这样的事放以前是常事,但现在两人既没有确定关系,也没有什么实质关系,他怎么就可以登堂入室的帮自己洗衣服。
神游的洗漱完,她在房间换睡衣,内衣扣子刚解开,段译就边敲门边叫她。
轻尘慌乱扣上扣子,却是越急越扣不上,好不容易扣上了,她急急忙忙的穿了睡衣去开门。
“怎么了?”她微喘着问他。
段译从身后拿出个袋子,“记得擦头。”
“喔。”她捂住额头应了声。
“谢谢。”
“没事。”他咳了一声,“轻尘。”
“嗯?”她抬头望他。
他的眼睛微微往下看了眼,“内衣…”
轻尘迅速低头,同时感觉到后背一空,因为她往下的动作,内衣迅速凸出,她惊叫一声,连忙把门“啪”的关上。
段译手握拳掩饰的咳嗽了几声,对着门口说,“轻尘,我先走了。”
里面传来恼羞成怒的声音,“滚。”
一月底的潼市湿冷,段译坐在车里抽烟,没过一会,他看到路灯照射的地方有什么在飘,抬头一看,是下雪了。
他的车窗能从里面看外面,外面却什么都看不到,所以他看到轻尘怀里抱着毯子,颠颠的朝自己的车走过来。
轻尘敲了三下车窗,段译没开窗,她想他是不是睡着了,又敲了几下,车门直接打开了,她退后几步。
被子往前面一塞,“给你,我不想明天还要报警来拖尸。”
她没比段译矮多少,外头套着个黑色羽绒服,帽子被扣在头上,雪纷纷扬扬的掉在帽上,然后又化成水。
“小尘儿。”
她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如果你今晚不送被子来,是不是就算谋杀亲夫了。”
她冷哼一声,“顶多算杀猪。”
而后又催促他拿着被子,“你没看见下雪了吗?还不快接着,我快冻死了。”
他接过被子嘲笑她,“谁叫你穿那么少就下来了。”
轻尘翻了个白眼,手揣进兜里,转身走了。
没走几步,就被拽住,她转身往回看,一个阴影落下来,她的唇微微发凉,段译刚抽过烟,唇还是热热的,两唇相贴,冰火两重天。
她眼睛瞬间瞪大,被子隔在两人之间,段译觉得是个障碍,所幸一只手夹着被子,另一只手从轻尘手臂滑下去,揽到了她的腰,往前带。
起初他只是流连于她的唇,后来他开始攻城略地,肆意妄为,轻尘毫无招架之力,节节败退。
段译闭了眼,睫毛忽闪忽闪的,雪下大了,轻尘能看到他背后灯光下飘了很多雪,大片大片的落下。
段译依旧留着寸头,轻尘疑惑他不冷吗。她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
他睁开眼,眼里都是笑意,揽着腰的手松开了,转移到前面,透过厚厚的羽绒服,他覆了上去。
只能大致摸出个形状,不过他已经满足了,离开轻尘,他喟叹了一声。
“以前真是没白给你喝牛奶。”
“段译,你神经病吧?”她红着脸骂了他一句,转身登登登上了楼。
有晚归的人听到神经病这句话,怪异的看了段译一眼,可他只是笑,丝毫不生气。
笑完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裤子,
啧,自作孽不可活。
轻尘外套都没脱的扑到床上尖叫起来,满脑子都是段译刚刚那句话。
彼时年少,轻尘还是一个头脑正经,根正苗红的好青年,从上高中开始段译每天早上都会给她带一瓶牛奶,一定要盯着她喝完才满意。
轻尘的家庭条件是不足以每天一瓶牛奶的,所以她对于喝牛奶这件事很热衷,不用段译提醒,每天自觉的喝完。
三年,没有一天落下。
章一曾经问过段译为什么自己没有这样的待遇,段译是怎么说的?
“放学来后巷,我告诉你。”
那天的章一不仅没有弄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这样的待遇,最后还被段译忽悠着打了一架,当然不是段译挨打。
男人1V1的对决,段译从来没有输过。
直到两人确定了关系以后,段译在探索轻尘这件事上乐不思蜀。
他第一次碰的时候,说了一句一模一样的话,
“以前真是没白给你喝牛奶。”
根正苗红的轻尘听的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以后脸迅速爆红,段译被她骂了一顿,然后好几天都不能碰她。
后来段译和她说,“其实和喝牛奶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主要还是靠按摩。”
嗯,段译又连着几天碰不了轻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