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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每一个人都很努力

  泉九道就是一片无雨、无风、无生命的荒芜之地。

  昏昏暗暗只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微光。

  行惯人间生机盎然的路,再来这里,甚觉无趣。

  姜小槊站在一座八角风铃的木屋前停下脚步,今日,她是来找人的。

  “哟,这是谁呀!”木屋前门洞开,从里面扭出来一位细腰美人,黛眉细长,粉面精致。

  “打扮得跟妖精似的,上哪儿浪去呀?”姜小槊不答反问。

  “自信点,去掉‘似的’,本姑娘就是妖!精!”

  她是苏聘,姜小槊在泉九道唯一的朋友。

  两人说笑间进了屋子。

  苏聘盯着姜小槊看了好一会儿:“老天爷怎么就那么眷顾你呢,你才来泉九道多久,怎么这么快就找到匹配的肉身了?”

  她拍拍圆滚滚的胸脯:“姑娘我都等了十多年了。”

  “老天爷压着你不放行,是因为怕这世间男子一见着你都犯桃花病,坏了正常秩序。”姜小槊嘻嘻笑着。

  苏聘无奈的点点头:“也是,都怪我太漂亮了!”

  “呵呵呵呵!”两人不约而同哈哈大笑。

  “说正经的,找我什么事。”苏聘一扭腰肢,坐到对面。

  “帮我查个东西。”姜小槊自腰间掏出一张纸来,递过去。

  上面画着一个正方形的盒子,和一幅带孔的弯七八拐的平面图。

  苏聘把纸转过来再转过去,由近处拿远了看:“这什么玩意儿?”

  “看不懂就对了,普通的东西会劳您大驾?”姜小槊挑着眉眼笑道,“是一种锁。”

  “话说,你这毛笔运用得,真是绝......烂。”

  “我擅长钢笔你不知道?毛笔这玩意都淘汰几十年了。”

  “行吧。”苏聘把纸收进荷包,一只手直直地伸过来。

  “俗气!”姜小槊嘴上说着,手上却不含糊,一包沉甸甸的银子亲手奉上。

  苏聘掂量着银子啧啧称赞:“有肉身真好啊,连腰包都鼓起来了。”

  “走了,候你佳音。”

  出到门口,姜小槊又停下来:“越快越好,如果能找到开锁人就更好。”

  “要求真多,价钱得翻倍!”屋里人回道。

  “没问题!”

  出了泉九道,姜小槊直接回到洗墨楼。

  前脚刚进去,后脚,丁衣就满头大汗地撞进来。

  “姐,不好了,扶桃不见了!”

  “什么情况?”姜小槊见她上期不接下气的样子,“慢点,详细说来。”

  “我租好马车,拉着她直接去的恒江东码头。跟船家啥都说好,钱都付了,她就去了会儿茅房。”

  丁衣急急地喘一口气:“哪知道一去就没影了,我找遍了周围都没找到。”

  “姐,你说她会去哪儿?回来的路上还撞见遍地都是找她的人呢!”

  姜小槊大脑飞快的转动:“首先得确定是被抓走的还是她自个儿走的。”

  丁衣想了想:“她下马车之前,我按照你的嘱咐,把周边检查过,没有可疑之人才放她下来的。”

  “你确定?”

  “确定!”

  “那就是她早有打算,蓄意逃跑。”姜小槊眼神凌厉,“她去干什么呢?有什么比逃命还重要呢?”

  “一个女孩子,哪儿来这么大的胆量......”姜小槊眼神一亮,转过头看着门外的矮树,“女孩子......”

  “备车!”

  “姐,就在门外。”

  二人直奔大门口。

  姜小槊来到矮树前,拉起刘福就往车上去。

  马车一路狂奔,出了巷口。

  “裁缝铺在哪?”

  “啊?”丁衣被问得云里雾里。

  “没问你!说话!”姜小槊盯着轿子的某处问道。

  那处,刘福的屁股刚挨到座位,立马弹起来。

  “东南方向,七里街尽头,槐花胡同口第一家。”

  “师傅,七里街,槐花胡同口裁缝铺。”姜小槊冲车夫报了个地址。

  “好嘞,您坐稳了!”

  车子一转,往西南方向而去。

  姜小槊把头转回来,阴恻恻一笑:“你猜,扶桃会不会去找你?”

  刘福木楞楞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啊?”丁衣指着虚空处,“他,裁缝铺,小裁缝?”

  “他难道已经......死啦?”

  仿佛被这突然得知的信息梗住一般:“可是扶桃并不知道,跑去找他了!”

  丁衣的眼里蓄满悲伤:“可怜的扶桃......等等,姐,他是怎么死的?”

  “过后再说。”姜小槊不想提这茬,“你最好祈祷,扶桃没事。”

  这句话是说给刘福听的。

  听闻这句话,他打了个寒颤。

  “东码头离裁缝铺多远?”姜小槊怕时间来不及。

  “不远,二里地。”刘福唯唯诺诺。

  姜小槊眼里寒光射出:“你咋不早说?”

  “我先去!”话音刚落,她抓起刘福,飞出车厢,在房檐瓦楞上乘风踏行。

  丁衣敲着车门:“师傅,快点!”

  “已经最快了,再快马儿会受不了的。”

  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姜小槊和刘福来到裁缝铺。

  但是,没看到扶桃的身影,

  姜小槊观察四周,发现对面酒楼是这里最高的建筑,于是几个起落,落在酒楼的屋顶。

  从这里可以俯瞰就近的几条街。

  但是,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扶桃正在剧烈的挣扎。

  她被壮他两倍的大汉捂住嘴巴,拦腰抱住往一处僻静的转角拖拽。

  露在外的妙目,泛出绝望。

  “抢劫呀!”不知是谁,伸出脑袋大吼一声。

  壮汉分神。

  扶桃逮住机会,张嘴对准青筋凸起的肌肉狠咬下去。

  壮汉吃痛松手。

  她甩开膀子冲出去,十几步的距离就是熙熙攘攘的七里街街市。

  奈何步子小身子弱,才两三步便被壮汉追来,一把扯住头发。

  往前的势头被硬生生往回扯,扶桃痛得眼泪花花。她像一个陀螺,被男人拉回撞向旁边的墙壁。

  “哗啦啦!”倚靠的竹竿散落开去,偶尔经过的路人捂着头逃离这是非之地。

  男人把扶桃抵在墙上,恶狠狠道:“交出匣子,饶你不死。”

  前胸和后背的缝隙都快被压没了,巨大的力道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她双手乱抓乱摸,凑巧就有一节短竹躺在那里。

  “啊!”半截断竹扎进男人脖颈。

  扶桃自男人腋下惊慌失措地蹿出来,跌跌撞撞往外奔。

  那一扎用尽她所有力气,脚下一软,扑倒在地。

  凹凸的青石板冰凉透骨,扶桃回头一看。

  男人手扶着鲜血淋漓的着脖颈,追过来,活像一头狰狞的兽。

  扶桃顾不得痛,哭着闷头冲出去。

  那一刻,姜小槊一眼便看到。

  同一刻,一匹飞奔的坐骑迎头冲过去。

  糟了,马儿去势汹汹!

  姜小素腾身而起,迎着,飞射向扶桃,骨鞭冒着寒气闪电挥出。

  “彭!”

  “啊!”

  人马相撞!惊呼咋起!

  仅相差两寸!

  扶桃被撞飞,姜小槊半空折转,想要截住飞出的身体。

  偏偏是往更远处飞坠!

  偏偏砸向半截立柱!

  “扶桃!”刘福发出撕心裂肺的悲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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