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查看了航班信息,确认最早那班回城的航班是要到明天早上。他跟田姨下了命令,不管以何种方式都要拖住他们,不能让他们离开那里。他迅速的订了最近的航班赶往了那里。
田姨真的是很忠心,为了拖住他们,硬生生的堵在门口,以命相要挟。欧以轩他们又不能真的动手,毕竟田姨也是上了年纪的人,如果真有什么事谁都担不起。
他们几个轮流着苦口婆心的劝着,怎耐田姨不管说什么,就是不离开门口半步。
就那样僵持了几个小时,直到天色渐白,曙光升起时,钟文钊终于到了那里。
他开门而入,冰冷而强硬的说道:“你不能带她走!”
“钟文钊,你在干什么知道吗?你这是在犯法?如果我现在叫了警察过来,你早已被抓走了。我之所没有叫警察,全是因为溪月没有那个意思。不要再纠缠了!”欧以轩严词厉声说道。
钟文钊冷笑了下,拿出了那本结婚证,说道:“是谁在纠缠?这是我们的结婚证,你现在是在拉着我妻子的手,你说谁在纠缠?”
说着他翻开了结婚证,里面赫然有高溪月和他的合影照,还有高溪月的名字。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连高溪月都呆住了?自己什么时候跟他结婚了?
“文钊,你真是太荒唐了,我根本就没有去跟你登记过,你从哪里弄来的假证又来糊弄我们?你快醒醒吧,不要再错下去了。”高溪月看着他手里的证件苦劝道。
“假的?谁说这是假的?这是真的,是从民政局领出来的。不信你可以随便去查,看看你现在是不是我的妻子?”钟文钊冷笑着说道。
几个人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在撒谎,可是任谁又觉得这事太过荒唐。
“报警吧,跟他说再多也没有意义。以轩,你不是已经报过案了吗?那就告诉警察人已经找到,被绑架到了海南,让他们派人过来吧!”凌天宇看着眼前的状况冷静的说道。
田姨一听到要报警,忙悄悄地拔通了贺竹玉的电话,把这件事的前后都向她讲了一遍,最后很是担忧的道:“如果警察来,他会不会真的被抓走做牢?我一直以为就是年轻人玩玩,谁想到竟然是这样。”
贺竹玉早已气愤的想要摔电话,想起高烁青一个月没有跟她通话,而每次都是钟文钊告诉他烁青的消息,就更加生气,心里暗骂道:“这个混蛋,竟然对亲哥哥都这样。可是如果真的报警,那他极有可能会真的坐牢。”
她深吸了口气,对田姨说道:“你把电话给溪月,我跟她讲几句话。”
田姨悻悻的将电话递给了高溪月,说道:“贺总要你讲话。”
高溪月知道她口中的贺总是贺竹玉,有些疑惑的接过了电话,“贺阿姨。”她温和的对着话筒说道。
“溪月,刚刚听说这件事,没想到文钊竟然固执而且愚蠢到了这种地方,真是太让人失望。阿姨求你不要报警,他做的这一切其实都是因为爱你,他太想和你在一起。看在阿姨的面子上,看在烁青的面子上,看在他都是爱你的面子上,别报警,给他一次机会吧?”贺竹玉的心里是又恨又痛,但还是如此求着高溪月。
高溪月缓了一会,说道:“阿姨,其实我也没有想过报警,可是他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拿到了和我结婚证,您知道我不会嫁给他的,可是现在却莫名成了他的合法妻子。那我与以轩怎么办?”
“如果那个证是真的,我会与他好好谈谈,让他与你去办离婚手续。我这两天就办回国手续,回去处理这件事。溪月,真是对不起!”贺竹玉满是歉意的说道。
高溪月听着贺竹玉真诚的道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阿姨,好吧!那就一切等您回来再谈吧!”
说完她将电话还给了田姨,转身对钟文钊说道:“文钊,放我们走吧。不要把事情再闹大了。连贺阿姨都要从国外赶回来,你扪心自问你做的这一切事情对得谁?还有这个证是怎么得来的,恐怕你自己心知肚明吧?就算它是真的,可是如果我说它就是有问题的呢?这些东西如果真要查起来也不困难吧?我真不想我们真的要撕破脸,毕竟你是烁青的弟弟,你是贺阿姨最疼爱的儿子。”
屋子里除了高溪月的声音再没有其他声响,而钟文钊站在那里神情很是凝重与深沉。
高溪月顿了下,看着他继续说道:“文钊,我真的希望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就像在庭寨那里一样,无所不谈,开心快乐。爱情是不能强求的,婚姻更不能。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爱你,我不可能会嫁给你。这一个月来我也一直在想,如果以轩一直找不到我,而你又不放手,我该怎么办?我为自己的想的办法是,如果半年后依旧如此,那我会以死相对。这样的日子不是我想要的日子,不能和相爱的人一起,又要被人囚禁着度过余生,我会生不如死,那不如一死。算我求你了,放手吧!”
所有的人都看着高溪月,尤其是当听到她说生不如死,不如一死的时候。欧以轩不觉得的出了一身冷汗,原来她竟然有这样的想法,还好找到了她!想着他不由地又握紧了她的手。
高烁青睁大眼睛盯着她,眼角竟然泛起了泪水,有些激动地说道:“我不要姐姐死,姐姐如果死,我也去死。”说着他抓紧了高溪月的衣角。
钟文钊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里闪过了从未有过的哀凉与死寂,他没有想到她竟然是如此的倔犟,如果真的她以死相挟,他又能怎么办?他看不得她有一点不好,有点小病小伤都心疼不已,如果真那样,不如让他自己去死。
他要她好好活着!
不知何时他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再看她,只是失神的把手里的那两本结婚证扔在了地上,转身上了二楼。
他真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自己只是在梦中扮演了一个可笑的角色,现在梦醒了,他才知道自己原来是那么愚蠢。然而这一切都不梦,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从未有过这种对人生强烈的挫败感,他以为自己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可以想得到什么就得到什么,可是到现在才发现,人生并不如此。
他重重的躺到床上,目光呆滞着看着屋顶,任泪水悄悄地滑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