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湘香说道:“我说我们那里会有这么多钱?陈大人说:‘没钱可以服兵役来抵,聘请符文师一般都是十两银子一个月,看在青龙会的面子上,你们两人只要服役十年就行了。’”
“后来呢?”段云含问道。
萧湘香说道:“柳师弟说:‘陈大人你们放她走吧,她是我救命恩人,我为她粉身碎骨也愿意,我愿意服役二十年。’大师兄这柳师弟说话也太肉麻了,我当时都被他搞得不好意思了。”
段云含说道:“柳师弟记恩那是好事啊!”
萧湘香说道:“柳师弟也算仗义,宁可自己去服兵役也不连累我。但是我作为他师姐怎么能够临阵脱逃?我说:‘不用,只需暂缓几日,我写一封家信给我爹,我爹自然会带着五千两来。’那位陈大人说:‘就算贵派的萧掌门带五千两银子来,也只是医疗费。柳家堡欠下的债务还是没法还啊。不如让萧掌门多带些钱来,将柳家堡欠下的债务一起偿还了吧!’”
段云含伸了伸舌头说道:“师傅哪有这么多钱?”
“是啊!”萧湘香委屈地说道:“我说让我爹带钱来赎人,实际上是想让我爹带你们来救我们,所以他说多少钱我都答应。陈大人立刻就叫人拿来笔墨纸砚让我写信。我刚要写,柳师弟却说慢着他有办法。”
段云含惊叹道:“他有什么办法?莫非他家中藏有宝贝?”
萧湘香说道:“柳家堡中的宝贝早就被万俟山庄的人了和这些官兵搜刮干净了,不过柳家堡本身就是宝贝。”
段云含问道:“柳师弟是想将柳家堡卖了?”
萧湘香说道:“还不如卖呢!他将柳家堡贱价抵押给了陈大人。”
段云含说道:“这个陈大人本来就想霸占柳家堡,这样做岂不是正中他下怀?”
萧湘香说道:“柳师弟就是看出他有这个心思才故意这么做的,柳师弟私下给我说:‘反正柳家堡也没什么值得留恋得了,不如给这位陈大人吧,就算我不给他也会硬抢。我爹以前经常给我说民不与官斗,陈大人要的是钱财就给他钱财钱吧。师傅也说过江湖中人要将钱财看淡。’”
段云含说道:“话是没错,很多江湖中的纷争都是为钱财而起。”
萧湘香说道:“哼!我为他可惜,他倒好用我爹的话来教训我!后来我见他真的在地契上签名将柳家堡转让给了陈大人。那位陈大人高兴得合不拢嘴,还送一百两银子给我们做盘缠。我生气了转身便走,可是柳师弟竟然还接过了陈大人的银子,连声道谢。”
段云含点头心暗道:“柳师弟看上去是为富家公子的模样,想不到也能屈能伸,确实更像是我辈中人,若是能多喝几杯酒就更好了。”
萧湘香继续说道:“柳师弟见我生气,就来讨好我,带我去江州城住最好的客栈、吃最好的酒菜和小吃,还带我去买了好些首饰。然后陪着我一路游山玩水,把他收来的钱都花干净了,我才没生他的气。”
段云含心想:“师妹真不懂事,柳师弟为了避免麻烦将柳家堡都贱卖了,然后又用卖柳家堡得到的两银子买你高兴,难怪师傅会夸奖柳玉龙,要关你十天禁闭了。”
萧湘香又说道:“对了,柳师弟和我路过巴陵郡的时候看见有人在卖一条五爪金龙,有二尺来长,柳师弟也将他买下送给了我,我现在还将它养在房中,等它再长大一些就将他炼化为召唤兽。”
段云含附和道:“我们青龙会的二师姐自然召唤兽中应该有龙,哪怕是五爪金龙也行。”
“对!柳师弟这这么说!”萧湘香眉头一皱继续说到:“可是回来后,我爹知道了柳家堡中发生的事情,竟然大发雷霆。说我不该让张老三他们先回来,自己擅自行动,然后罚我禁闭十天。去柳家堡是柳师弟的主意,他却没被处罚,你说我爹这不是偏心吗?”
段云含自然明白萧木佐的处置没什么不当之处,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柳师弟没被处罚!”
萧湘香说:“他才没被处罚呢!这十天,他天天都跑到我窗下给我说对不起,还给我说笑话,逗我开心。若不是他每天都来陪我说说话,我可能早就无聊死了。”
段云含问道:“柳师弟还会说笑话?”
萧湘香说道:“是啊,有一天他说,以前有一个楚国的男子非常的糊涂。一天他坐船渡河时不慎把腰间的宝剑掉入河中,他立刻用刀在船上刻下一个记号,他说:‘我的宝剑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一会儿到岸的时候我就从这跳下去找剑。’船靠岸后,他果然脱下衣服鞋帽就跳入河中找剑,后来自然是什么都找不到。”
段云含点头说道:“嗯,这是刻舟求剑的故事。”
萧湘香点头说道:“还有一个故事是说,哎呀……不好了!”
“这是什么故事?没听过。”段云含问道:“还有故事叫做‘哎呀……不好了’吗?”
萧湘香说道:“我突然想起答应了柳师弟,今天下午要帮他炼化召唤兽的,只顾着在这里和你说话忘记时辰了,柳师弟恐怕要等不及了。”
段云含问道:“你要帮他炼化什么召唤兽?”
萧湘香说道:“柳师弟的召唤兽中有一只变色龙,但是他凭借自己的内力无法将它炼化到进阶级,我这个做师姐的答应帮他一把。大师兄我这就下山了。”
段云含盼了很久才盼到师妹来看望自己,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走,依依不舍地问道:“这就要回去了吗?”
萧湘香说道:“大师兄我回去了,柳师弟估计已经等我一个多时辰了吧!改日再来向大师兄讨教你的新召唤兽。”说罢快步走下山去。
段云含看着萧湘香越行越远的背影,心中涌现出一股说不出的烦扰,心中暗道:“柳师弟才等你一个时辰你就匆匆忙忙去见他,我在这里可苦苦等了你一个月,你真能将柳师弟看得比我还重要?”
然后又自我安慰地寻思道:“柳师弟家门不幸,报仇心切,偏偏符文术修为不够,师妹帮他一把也是寻常事。再说我曾经答应柳堡主要照顾柳师弟,如今还师妹在替我履行诺言,我反而在这里不悦,真是太对不起‘侠义’二字了。”
段云含虽然这么安慰自己,但是隐隐约约觉得萧湘香比一月前对他冷淡了一些,两人的距离也感觉远了一些。
他反思道:“师傅罚我来守墓,本意是要我专心一意修炼符文术,现在却心浮气躁无心修炼,恐怕会让师傅师娘失望。”
想到这里段云含试图将心沉静下来,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越想静下心来越是烦躁。
他想喝一些酒解一下烦躁,翻遍茅草屋偏偏找不出一滴酒,这才意识到师妹此次送餐上来并没有带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