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娘娘也在。”
胡灵儿笑着挽着樊霓依走到若敖束锦旁边坐下,却不行礼。
一来,这不在宫中,没那么多的礼节;
二来,论资排辈,若敖束锦得喊她一声后娘。
所以,谁也不称呼谁,平辈最好。
“灵儿姑娘,我比你稍大些,我喊你声妹妹不委屈吧?。”
若敖束锦给胡灵儿倒了杯水,算是自己这个当大的照顾小的。
胡灵儿也不推却,也跟着樊霓依喊道:“妹妹求之不得,怎么会委屈?”
“对了,二姐,你和斗公子怎么碰上的?”
胡灵儿知道樊霓依是在替自己和斗宇郊两人的同时出现在编话,便回答他道:“我和大哥在楼下正聊着,赶上斗公子说来找苏将军,我俩就一块上来了。”
“是啊,没想到今天人来得这么齐。”
斗宇郊笑着打边说了一句,随后便要过来扶苏见力。
赵氏勤伸手一把拦下说:“对不起斗公子,苏将军今日酒后做了糊涂事,我还等着他清醒点正押送他去君上那请罪。”
“赵统卫,发生了什么事这么严重?”
樊霓依站起来一个手指头朝苏见力戳去道:“他是色胆包天,连太子妃都敢非礼!”
“啊?”斗宇郊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再看看苏见力,雨水已经将衣服紧贴着他身体,就像是在肉皮上打了一层胶贴上似的。眼睛黯淡无神,和那死鱼眼差不多。
“你说你今日得喝了多少酒啊?这回可是出大事了,你满意了吧?”斗宇郊恨不得上前甩他两个耳光,气得直骂道:“我妹妹算是瞎了眼,跟了你这么一个混蛋,事事忍让处处为你,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知悔改,现在连太子妃你都敢动,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够啦!好汉做事好汉当!大不了赔上性命罢了。”
苏见力发疯似地怒吼着站了起来,拍着桌子对斗宇郊发火道:“我这就给你妹妹写休书,这样我死了她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改嫁了。”
胡灵儿听得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端起桌上的茶水就泼向苏见力道:“苏夫人知书达礼,待你也是至好,你却说出这等浑话来,你以为你是谁啊?想要得到谁就要得到谁?想要抛弃谁就要抛弃谁?”
“你这贱女人”。
“来,是个男人你就打下去!”胡灵儿见苏见力竟然扬手要打自己,仰着脸凑过去对苏见力挑衅道。
“你别以为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没有人知道!哼。”
苏见力放下胳膊气哼哼地坐了下来,还不忘再次提醒胡灵儿道:“清猎场的事,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清猎场?什么事?”
樊霓依当时没去,后来也没有人告诉她,所以至今是在场里唯一一个不知道事的。
“什么事?这得要好好问你的好二姐了,她一定会给你一个圆满的答案,对吗?若敖夫人?”
苏见力说完这话的时候,舌尖舔了下唇瓣,似乎一匹饿狼在饱餐后对美食的满意的表现。
“二姐。”樊霓依轻轻地唤着胡灵儿,担心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啊。”
“没事的,不要担心,他无凭无据的,就像疯狗一样到处要咬人,理她做什么?”
“胡灵儿!你敢说清猎场的事不是你干的?”
“你有何证据证明是我做的?若是没有,我定在君上面前参你一本,说你血口喷人冤枉好人!”
“走,现在我就带你去面见君上!”苏见力拉着胡灵儿的手腕,气呼呼地就往外走。
赵氏勤和斗宇郊二人闪到他跟前,都被他给喝退。
众人只好都跟随他进宫面圣。
“苏见力!你好大的胆子,孤王还没拿你兴师问罪,你倒好,连若相的夫人都敢拉扯到殿前!这都成何体统!我大楚的律条难道在你这里都只是摆设?”
苏见力松开了胡灵儿的手跪拜道:“禀君上,关于太子妃的事,实属末将酒后看错人了,末将原本只是醉酒后要去“楚秀阁”寻欢作乐,没想到太子妃也在场,末将难辞其咎,愿受君上惩治。但是在惩治前,末将还有一事要处理,便是之前清猎场的事,末将已经将幕后的元凶抓到了。”
“哦?”楚穆王想起清猎场的事,也是心口堵得慌,见苏见力已经找到了整件事情的操控者,他也是两眼一放光,道:“那还不快去将他抓捕归案,孤王要好好审查他,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君上,这幕后黑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她!”苏见力指向胡灵儿对楚穆王道:“胡灵儿!她利用若相和苏相的关系,从江湖上雇佣高手混进清猎场,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贱内绑走,目的就是要挑拨我们和若相的恩怨,好叫她父仇得报!”
“好狠毒的女人!”楚穆王气得摔了桌上的东西,指着胡灵儿大声呵斥道:“事到如今,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胡灵儿在一旁静等苏见力和楚穆王撒完气后,这才冷冷地问苏见力道:“敢问苏将军可有证人?”
“证人?我本来是抓到他了,也审讯出结果来了,只是后来被人给暗中救走了。”
“这么说,也就是死无对证了?”
“我有他写的证词!就在我府上,君上若不信,大可派人去我府上取来,一看便知。”
楚穆王刚要命人去,胡灵儿却突然笑出声来,对苏见力说:“谁知道那证词是不是你事先安排人写好的,就是用来设计陷害我的呢?”
“陷害你?你有什么值得我陷害的?”
“苏将军,是你抛弃我在先,我才无情在后。是,没错,当初我是想要杀了若相,也让他向君上要了块免死金牌,这事是众所周知的。可是,我嫁过去以后,我发现他是对我真的好,比当初你对我要好千万倍不止,所以我也就放下成见要和他共度余生,甚至还准备着为他生个一儿半女的。倒是你自己心里不平衡,想着与我破镜重圆被我拒绝,便心生歹意要陷害若相,甚至还拙劣到将苏夫人作为牺牲品,使得整件事情都处在扑朔迷离中,这样一来,大家也就不会去怀疑你了。你说我这样分析得对吗?是不是比你诬陷我的还有说服力?”
“苏见力,你怎么解释?”
楚穆王看着眼前的事情被胡灵儿这么一拨,剧情来了个大反转,他已经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
“君上,末将说的都是真的,末将可以对天发誓!”
“发誓?”胡灵儿轻蔑地嘲笑了句道:“你苏将军的誓言,在花粉中一问一大堆。”
“胡灵儿!我要杀了你!”苏见力低吼了一句站起来就要对胡灵儿下手。
“大胆!”楚穆王当头断喝了句。
“微臣拜见君上。”
不知道是谁通知了若敖天,若敖天匆忙赶来的时候,正碰上楚穆王训苏见力。
“很好,现在人都齐了,都把话说开吧。”楚穆王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王大监识趣地递来一杯参茶。
若敖天听完樊霓依的简单复述后,气得扭头就质问苏见力道:“苏将军,你如此无凭无据陷害我夫人,究竟是有何居心?”
“她自己做过的事,你问她好了。”
“我与苏相向来交好,因此对你也是百般忍让,如今你不但连苏相的丧礼都没去参加,对你这种无情无义的人,我也不会再爱惜了。”若敖天上前走了一步对楚穆王说道:“君上,对于这么一个不忠不孝失德失义的人不能再纵容了,微臣建议将他治罪,以证视听!”
楚穆王眉毛突然皱了下,对于若敖天说的话,他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眼下就要攻打郑国了,正是用人之际,这苏见力虽然风流成性,在战场上却也是从不退缩。
若不惩治他,又恐怕助长了他嚣张的气焰,再者对若敖束雪也没法交代,传出去还以为王室的女人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欺凌的。
犹豫不决间,樊霓依突然跪地求情道:“君上,按理说将他立刻车斩示众都不为过,只是这样太便宜他了,霓依觉得,不如叫他在战场上杀敌立功折罪,若是在战场是还失利的话,到时数罪并罚,再治他死罪也不迟!”
“荒谬!难道我大楚无人才可用?非用这种无德自大之人吗?”
樊霓依很快就读懂了楚穆王的话,便配合他打太极道:“君上,霓依以为,让一个人痛快地死去,不如将他置身于一个随时面临死亡的环境里,看着他拼命的想活下来的那种劲,就是最大的乐趣了。”
“好,那孤王就听从你的建议,将他贬为先锋营普通步兵,即日起搬出将军府。”
“末”,苏见力刚要说“末将”二字,立刻就改口道:“谢君上隆恩。”
“退下吧!”楚穆王轰走了苏见力后,这才问一直傻站着的若敖束锦和斗宇郊问道:“你们又有何事?”
“父王,儿臣听说樊妹妹要和太子前往灾民区开仓放粮,儿臣也想跟着出去看看,还请父王恩准。”
楚穆王想起东北方有灾民秋收颗粒全无,想着让太子熊吕出去锻炼锻炼,也好收获民心,就恩准了太子带樊霓依一同前往,如今若敖束锦又提出来,他自然也是同意,笑道:“去吧,只是路上务必要注意安全。”
“谢父王。”
樊霓依见好像自己就是一个白痴,一时也顾不上礼仪,过去拉着若敖束锦的手便问:“锦姐姐,为何此事我一无所知?”
若敖束锦柳叶眉略弯着笑答:“我才要说,斗公子和你二姐就来了,我也顾不上说话了。”
“君上,我能带我二姐去吗?”樊霓依想着也叫胡灵儿去。
“这个,孤王做不了主,你得问若相。”
樊霓依刚转去看若敖天,话还没出口,就见若敖天摆手道:“不去不去,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
胡灵儿见若敖天说这话没大没小的,很容易叫人误解,羞红了脸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哦。”樊霓依知趣却又不甘心地应了一句。
那表情,像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欠了她天大的恩情要不来似的,引得大家相视捧腹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