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人格崩坏
哈里昂首先呆了一呆,显然他并没有办法理解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为什么自己本来就只是在正常的谈话,然后就会变成这样。
他首先思考了自己所说的话,自己真的是说了什么东西使她气成这个样子吗?
想了一想,哈里昂觉得这是没有的事情。他并没有做出这种过分的事情,而且他的口才亦没有好到这个地步。
那么,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呢?
不对,这可不是在思考原因的时候吧,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了那种思考出结论之后再行动的人呢?
自己不是这样的人,而且这更加不是作为一个正常人可以干出来的事情,不是吗?
自己竟然有空在想这些事情?是不是疯了?自己到底是不是已经疯掉了?
哈里昂开始觉得,不单只是自己的伤口异常,他根本就是整个人都变得不对劲了。
他需要的不是思考,而是行动,一个畅快的行动。
力量对抗:成功。
哈里昂似乎并没有想到法芙露的力气只有那么少,用尽全力去拉走的结果就是一下子把她拉到去自己的怀里。
显然,这并不是一件能称之为高兴的事情,不管是对于法芙露本人来说,还是对于哈里昂来说。
哈里昂虽然长得就像是一个女性,一个美少女,但是审美与性取向的都是非常正常的。
如果被拉进到怀里的是一个可爱的大姐姐的话,那么哈里昂肯定会很高兴的。
但是一个长得像是小女孩一样的成年美少女?拜托,他可不是变态来的,而且这绝对会引起不美好的误会,这真是该死的。
在哈里昂这样想的时候,报应果然就来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在这一声的怒喝发生的瞬间,法芙露对哈里昂来了一记重重的头锤,就好像是自己之前去撞击墙身还没有捶得足够的一样。
不过,也许是因为行动被转移了的关系,在撞了一下之后,法芙露才想起来了,哈里昂可是一个活著也能称之为奇迹的伤者,而作为校医的自己这样做的话,基本上就是等同于杀人,这是一件和杀人完全没有分别的事情。
法芙露可以这样肯定,虽然她对于救不活这种事情一点感觉也没有,但是把一个救活了的人送去死,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说还是有些沉重的。
所以在回过神的时候,法芙露亦是可以感觉到有些后悔的,至少也是有一点的。
而且这的确是一件很过分的事情。
“对不起,你没事吧,伤口没有裂开吧!”法芙露轻声地问道,但由于语气和之前相比实在是过于温柔的关系,这给人一般恐怖的感觉。
“这个时候当然是投一个幸运来看看伤口到底有没有裂开吧。”KP说。
我刚才是不是好像听到了某个令人觉得不安的声音呢?哈里昂心想,他真是希望这是一个幻觉,但当然,一般来说自己的期望总是和现实是背道而驰的。
幸运:失败
毫无意外,同时亦有一种令人觉得不安的感觉。
把现实所发生的事情用这种游戏一样的方法来决定,这实在是完全没有令人感觉到有半点合理性可言,
说到底,这也不过就只是一个重要的事情靠运气的游戏而已。
而自己的幸运--从自己参加了这种找死的游戏,这件事的本身就已经是幸运值等同于负数的表现吧,说实话,要是这有任何能反映出幸运的话,那么这毫无疑问就是幻觉和对幸运的定义发生了什么错误的认知。
意志:失败
好吧,这就和给自己判定了一个死刑没有什么分别了,这真是糟糕呢?
哈里昂这样想著,同时,自己的意识就好像是放在夏天的坑渠盖上的冰淇淋一样融化了。
他昏迷了,在伤口裂开之后与再生了不久的鲜血喷出来的冲击影响之下,意识就好像是在溶解之后进入到一个比起宇宙星辰还要遥远的黑暗,以人类的意识绝对没有办法抵达,并且产生任何认知的世界,对于那里的一切,那就只可以称之为【没有】。
在意识的残留,哈里昂好像是听到了一道温柔的声音,就好像是在累到不得了的时候能被允许好好睡觉的温柔一般。
那道声音是呼唤自己的名字,并不是自己现在所使用的名字,而是自己在现实世界的名字。
他可以清楚地理解到这一点,但是,听不清楚,他听不到自己的真名到底是什么。
于是,他不断的回想,回想起这个角色以外的事情,这个角色以外的一切,那关于自己在现实世界的时候,属于自己的一切。
但是,他已经想不起来了,自己的名字到底是,自己在现实世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这些事情全部都已经忘记得一干二静。
他知道,这就算是怎样说明也好,都没有办法说出这就是正常的结论。
在回想与沉思的当中,哈里昂停下来了,失去了一切思考的力量。
能感觉到的,就只有那什么都不存在,连自己都不存在的世界,他只是可以感觉到不存在这件事的本身。
当他醒来的时候--如果他真的是有著这个机会的话。
那么,再一次醒来的人到底还是不是他,这可是一个充满了奇妙的问题了。
……
“嘿嘿,能告诉我吗?你们所知道的事情,不是你们的身体所经历的一切,而是,你们灵魂所在的世界,存在的吧,你们的世界以及令到你们来到这里的那个人。”一位浅蓝色长发的少女说。“能告诉我的吧,亲爱的【探索者】。”
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个世界不是跑团的模组吗?就算变成了死亡游戏也好,为什么自己仍为探索者的这一点会被知道的?我们……我们不是在扮演着这个世界的原居民吗?
COC,这可不是无限恐怖那种以外来者身份进行的游戏啊。
为什么会被知道的?弗莱特思考了很久,但是仍然也没有办法想得明白。
不过,既然自己还没有被杀死的话,这就是表示,自己还是有一些价值,至少是自己仍然还可以活下去的理由吧。
虽然想到了这一点之后,是有一些令人感觉到安心的感觉,但是,弗莱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价值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如果他知道的话,那么就不需要那么辛苦了。
现在,弗莱特也是想要回答,但是就算如此,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答些什么东西,毕竟自己可以对目前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的。
“不说话吗?”她说,然后用洁白的小手刺穿了弗莱特的身体,虽然不是什么要害的部位,但是产生的痛楚仍然也是很强烈。“不说话可是不行的,我不是已经问了你吗?为什么不肯说呢?真是讨厌呢!”
但是她脸上那种兴奋的表情,却完全和她自己所说的话是完全相反的,这哪里是觉得讨厌的表情?她根本就是乐在其中,她根本就是喜欢这种施虐的过程。
这个看起来可爱的魔法少女,绝对是一个施虐狂,至少绝对不是拥有良好品味的女性。
而且她并没有使用刑具,而是用自己的小手。
弗莱特还可以看到自己的鲜血把她洁白的小手染得通红发黑。
虽然四肢都感觉到被撕裂般的痛楚,但是这些肢体到底还能不能使用,弗莱特也觉得是一个疑问。
事实上,现在弗莱特的脑袋也是很难改变自己的位置,也就是说,他的视线并没有办法移动。
同时,这里亦没有镜子之类的东西存在,弗莱特是看不到自己的身体的,他希望自己仍然是完好无缺的,就算是受了内伤也好,如果没有因此而变成一个残疾人的话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可是,正如他所感觉到一样,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痛楚,还是因为实际上自己的四肢已经不见了,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手脚去做出任何的东西。
当然包括让自己去证明什么东西,这亦是没有办法做得到的。
直到目前为止,弗莱特仍然可以冷静地思考情况,不是因为他是一个多么优秀的人,更加不是因为他的意志甚至可以堪比钢铁--要是他是这样的人,现实的自己就不会混成那种样子。
而事实上,这不过就只是因为弗莱特自己所看到的,这个长得可爱的婊子给自己施放了什么法术,如果不是那种法术的话,大概自己早就已经被这个等级的痛楚弄得连人格也要崩溃了。
现在自己的大脑还可以这么清醒,这完全就是来自于魔法的奇迹。
嗯,是奇迹,如果不是奇迹的话又怎么可能解释在自己的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呢?
不管怎样想也好,这都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就算是理所当然地自己那看起来不知道还是不是属于自己,既像是粘在自己身上的四肢,又像是扭成麻花之后再用钢线连起来的肢体,他的意志亦完全没有任何动遥,更加不用说感觉到什么精神的冲击之类的。
自己变得可以平谈地面对,分析这样的事情。
这简直就是太疯狂了,如果不是自己疯掉了的话,又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这个婊子用法术对自己的大脑做了什么事情。
恐怕这亦是为了可以令她能好好进行心情愉快的游戏吧。
狗屎的,我为什么会向著这种令人不安的方向思考下去呢?
“直到现在也没有说出来,比起他真的是有这种坚定不移的意志力去守护什么,我觉得根本就是因为这个人根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又或者是因为其他的理由,要知道,我们可是使用了不少的魔法去扭曲这个人的灵魂,精神,令到他可以接受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破坏那些理所当然的常识,去成为一个新的人,用常理来思考的话,现在的他应该能意识到,只要诚实,坦承地向我们说出所有我们希望知道的事情,才可以换来合理的对待。”金发的女孩说。“所以,不管到底是知道与否,沉默也不会是正确的事情。”
“也许是说,他没有办法说出来,就好像是人没有办法用自己的意志来停下心脏的跳动一样。这很有可能会是因为什么奇怪的法则,正如是八年前,那个人所说的秘密守护者。又或者说,他们都是类似被法师从【界域】(Borderland)归来,彷徨的残影而已,被秘密守护者所控制,来到这个世界的影子一样。”
“这都是可以考虑的情况!”金发的女孩说。
理所当然地,弗莱特根本就是一句话都听得不懂。
事实上他并不能从这些远远超乎了自己所理解的情报中得到任何可信的信息,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境,一个只是醒来的话就不会再记得的梦境。
可是这不过就只是如同是水晶一般的妄想而已。就好像是要求《伊本集》里记录有关于梅洛蒂的事情一样不可能。
“是这样吗?芙雷,你怎么会知道?”浅蓝色长发的女孩问。“我可不知道这种事情啊。”
“这也许是因为,我比你更加聪明的关系吧。”芙雷露出了自满的表情。
灵感:成功
弗莱特想起来了,这位有着宛如黄金一般美丽的长发,就好像是活在童话里的公主一样的女孩,就是自己在昨天音乐室里看到的那位幽灵女士,但是也许是气质都似乎完全变成了别样的东西,所以才没有认出来。
而且,这同样也是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徵,她们的胸都很平。
“为什么我觉得这好像有一种不好的视线?”她说。“要不,我们还是索性【处理】这个没有什么用处的家伙?没有在这里浪费时间的必要性,比起在做一些没有结果的事情,我还想吃一顿宵夜啊!”
“不,还是再等多一会儿吧。”芙蕾说。“即使现在我是这个姿态的存在,但是我们是同族,所以我是不会害你的,因此,这一次听我的话吧,不要杀,他还有用处的,而且想要吃宵夜的话,就给我直接去回应召唤吧,就算人数差不多足够,距离神怒之日还有一段时间,留数个多余的人选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给我一个理由?”尼克斯问。“我想要知道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用处,我实在是想象不到有任何一个理由值得给他活下去,反正,这是人选以外的不是吗?就算是死了,就算是成为我们腹中的食物,这根本也是计划允许的事情,就好像是这八年来的我们也是一样。”
“理由?你真的是想要知道吗?我觉得你并不希望知道的。”芙蕾说。“你本来就不是喜欢什么也知道的类型,你根本就不喜欢思考不是吗?”
“说到我好像是胸大没脑的类型一样。”“你有胸的吗?”
尼克斯突然之间冷冰冰的眼望芙蕾。
“好吧,我一时说多了,啊,我都忘记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芙蕾似乎想要找什么东西来扯开话题。“既然你想要听理由的话,那么就告诉你好了。”
“因为,这是……”
弗莱特发现自己根本就听不清楚这两个女孩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光线也开始变得昏暗而扭曲。
接著,什么都看不到了,思考亦同时停下来了,在自己的身体里再也没有任何运作的意思。
他知道,这是自己的意志力去到了极限,就算有魔法的支撑,去到了这里就是极限了,意志并不可能无限制地接受折磨,就算是钢铁亦并非是不朽不灭之物,就算被强化到钢铁般的意志,也不可能完全没有任何极限。
而自己现在,是没有办法再否定下去的极限。
因此才会是连判定的声音也听不见,然后就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
回到学校的安琪儿慢慢的等待时间走到去正确的时候,虽然想要尽快和那个人见面,因为她有很多事情想要好好问清楚,但是,她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人,就算想要提前去找人,恐怕这也是不会有任何理想的结果。
周围的一切都有一种令人反胃般的感觉,虽然与过去的记忆进行重合的话,的确是可以微弱地减轻现在的反感,但是这种宛如是临时疯狂一样的光景却完全没有办法消失。
时间是一种错觉,所以现在感觉时间的流逝就好像是比起以前慢上三四倍一样。
有些事情果然是意识到与还没有意识到之间存在巨大的分别。
“早上好啊。”从身后传来了女声的声音,安琪儿回头一望。“早上好,有什么事情吗?”
现在就只能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吧,毕竟这个是游戏,一场真实的死亡游戏,如果被人发现到自己现在就已经是疯了的话可不是什么好事。
再说,从常理思考的话,不会有任何一个失心者会想要向其他人表示自己的异常,就算是san值为0的法师,在揭示自己是黑幕之前,可也一直是正常人的姿态出现在人前的。
“真是冷淡呢,我还以为昨天之后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林蕾月说。“你这样的反应真是令人觉得有点伤心。”
“抱歉,但是……”
只是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已,我甚至怀疑这个怪异的梦境根本就没有完结。在这种情况之下,要求安琪儿有什么正常的反应无疑是一件强人所难的事情。
再说,难道昨天你什么事也没有吗?
好吧,如果真的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干的话,那么的确应该是一切如常的。
“但是什么?”林蕾月问。
“我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变得不怎么正常了。”安琪儿回答。这无疑是事实,实际上从现在望向周围,虽然一切都如同是记忆中的常识一样,但是,安琪儿总是能感觉到一种难以形容的不协调,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形容这些的异常感,这已经是超出了自己可以描述的范围了。
但看着林蕾月那如同是往日一样的微笑,安琪儿觉得,她说不定是没有意识到,说不定认为世界已经被转移到一个怪异的地方。
会有这种想法的自己是不正常的,假如自己真的是安琪儿的话,会有这种想法当然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
奇怪了,为什么我会认为自己不是真的安琪儿呢?果然我的脑袋已经是很不正常吗?我为什么会这样想?我就是安琪儿,这是一个谁也不能否认的事实。
安琪儿的脑海里转过了一些奇异妙想。但是这些的想法她都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知道说出来的话最后也不过就只是会令人担心而已。
她觉得自己的状态已经足够差劲了,既然是这样的话,还是不要把别人也扯下水吧,变得怪异,狂气的人一个就已经足够了,甚至是太多了,所以,不应该把自己所发生的事情分享的。
“不正常吗?这不是错觉,常人在看到那些就好像是应该在黑色神话与魔鬼神话里出现的东西,以及是在自己短暂的人生中没有见证过的死亡,不管是谁都会产生改变的。”林蕾月回答。“不管是你也好,还是我也好,也许不过就只是能维持表面上的正常,可是实际上,在自己的内心里,某个看不到的地方,说不定有一个自己也不知道的东西已经被改变了的常识所扭曲了。”
“因为,我们都不是那些能了不起到让世界适应我们的伟人。”林蕾月叹息道。“所以,接触到与过去不同的世界,了解到与过去不同的事情,会发生什么改变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这是正确的话言,安琪儿觉得自己并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地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也许不过就只是自己的错觉吧,安琪儿总是感觉她似乎是说着一件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有所觉悟的事情,她并非是和自己一样,因为不久之前所发生的事情才变得奇怪,她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是这样,不过就只是作为常人的假面把异常所遮掩了而已,而此时,她已经没有再带上那个面具,但是这绝非只是因为瞬间,而是在更早之前,说不定是自己能理解到的最早更之前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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