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到这点，初玖不免多看男人一眼！
牧亦荀作为牧家最受重视的新一辈，不可能一点真才实学都没有！
牧家家主牧擎南最疼爱、看好的下一任接班人，如果真如她所接触的这般，日后如何料理整个庞大家族？
所以……
就在初玖陷入沉思之时，只见面前的'睡美男'懒散的哼一声，睡眼惺忪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她，语气低哝“我这是在哪？”
初玖哂笑"怎么，不记得了？醉死在温柔乡的感觉如何？"
牧亦荀恍然大悟般的看着她，一副懊恼神色，委屈道"我不该陪你来的，真不讲义气，居然把我一个人丢下，就走了！"
初玖自知理亏，心虚的摸了摸鼻头，语气带着讨好"是我错了还不成吗？太史大人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次呗！"
牧亦荀见女子笑容狡黠，哪有一丝认错态度，只得自认倒霉。
两人步行回楚府的路上，已近子时，街道安静的有些诡异。
初玖下意识看了眼男子，笑得没心没肺"牧亦荀，如果有选择的权力，你会为姬彦昊办事吗？"
江陵牧家的地位，岂是一般人可忽视，牧擎南同意让牧亦荀进宫，恐怕也是出于对皇室的尊敬！
只是……
她很好奇，牧亦荀到底是什么态度？
牧亦荀一脸认真的看向女子，仿佛在确定什么，颇为不解"小玖，我怎么觉得你对皇上有意见啊？"
呃……
也只有他牧亦荀，可以如此无辜而理直气壮的，问出这般问题！
她对姬彦昊不满有那么明显吗？
"别想跟我岔开话题，先回答我的问题！"她才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对方糊弄过去。
牧亦荀无奈耸肩，一副被识破的表情"好吧，我进宫的目的很简单，本想结识一下'天师'，可没想到命运弄人，我入宫的那天，他不幸……"
流尘？
牧亦荀是为了流尘，才接受太史令这个职位的？
因为答案太过意外，初玖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流尘对天文历法一项感兴趣，倘若活着的话，两人说不定真的可以成为朋友！
只可惜，造化弄人！
也许今天涉及流尘的话题过多，不免引起初玖心中感伤。
牧亦荀见对方突然不说话，也不知自己那句话说错了，显得有些无措"我说错什么了吗？"
初玖恍惚一笑，看起来十分勉强"牧亦荀，如果可以的话，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姬彦昊不是个好人！"
初玖说这句话的时候，站在楚府门前，面对着台阶下的男子，视线迷茫，没有焦距。
不管牧亦荀是什么样的人，这也算是作为朋友的忠告！
也许潜意识里，她不希望对面的男子，有天变成一个陌生人！
就像曾经的姬彦柏！
明明是很亲近的人，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走进你看不见的光影，变成你曾经讨厌的模样。
"小玖，我没有过多的追求。但会竭尽全力，护你一世周全！"牧亦荀不但没有指责她大逆不道的话，反而满脸真诚的看着她。
月光下，那张俊美如斯的面容飘渺如烟，茶色的眸子含笑浅浅间，满是坚定！
看着那离去的轻朗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喻初玖何德何能，得此承诺！
第二天
姬彦昊遇刺的事情，遍传了整个京都，一时间人心惶惶。
这样的流言，也让初玖措手不及！
不禁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难道姬彦昊真受伤了？
昨天伏央什么都没说！
她心里开始没底了！
"二姐，你要去哪？"倾冉见她一副要出门的架势，急忙拦住。
"倾冉，大哥呢？"如果没记错的话，姬彦昊昨夜去湘王府做客的时候，楚凌乾也在。
那么他应该知道事情的始末才对！
"大哥昨夜就没回来，你不知道？"倾冉困惑的看着她。
却不知初玖昨夜溜出去的时候，是瞒着她的。
"倾冉，我得去宫中一趟，你待在家里不要乱跑，我很快就回来！"如今是多事之秋，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安全。
"二姐，我跟你一道，也好久没有见长姐了，甚是想念呢！"倾冉见自己要被撇下，急忙拿起一旁软塌上的披风，紧紧跟在她身后。
初玖无奈，自知甩不掉，只得默认！
进宫后，先打发倾冉去了西储宫，自己则往慈安宫赶去。
既然从别处打探不到消息，只能去找林瑞瑜了。
作为太后，她不可能不关心姬彦昊的身体状况！
染熏好像知道她要过来一般，静静站在院中等候，没有多少表情的看向她！
初玖下意识减缓脚步，神色复杂，轻声问道"姑姑知道我要过来？"
染熏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带她去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沉默半饷，方才道"郡主……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不要再来找太后！有些事情，我染熏瞒的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当年姬流纤的死，表面上看是个意外，但染熏在送参汤给姬彦昊喝的那晚，无意中听到他和湘王的争吵。
才知道姬流纤的死，不是意外那么简单。
这件事她一直装作不知道，也不敢对林瑞瑜透露丝毫。
可是……
她做梦也没想到，姬流纤没死，而且还以这样的身份出现。
不敢告诉林瑞瑜实情的同时，也不敢告诉姬彦昊，楚玖的真实身份。
现在能做的，就是劝楚玖放弃报仇！
可，连她自己都知道，这样的劝说太没说服力了。
"姑姑，纤儿一直以为你是最明事理的那个人，可没想到纤儿在你眼中，如此不值一提！"初玖自知瞒不过去，语气带着一丝苍凉。
曾经那个宠着、惯着她的染熏姑姑，好像并不是眼前这个人！
"郡主，你明明知道染熏不是这个意思，你也知道，倘若皇上发现你的身份，是不会放过你的！"染熏神色复杂，事情发展已经完全超出所有人的预料。
初玖没接话，微垂着眸子，看不清神色，短暂沉默后，抬头看向女子"姑姑，纤儿一直不明白，彦……皇上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初玖语气生硬的转换了称呼。
如果是因为她迟迟未对阴元祈动手的话，说服力不大。
因为宋郦歆完全可以替代她，又何必非要逼流尘动手？
"这一切现在还重要吗？"染熏苦涩的勾起唇角“流尘跳楼的那刻，我就知道，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是啊！
流尘是他们永远都无法跨越的阻碍！
“姑姑，纤儿知道您为难，但纤儿还是请求您，继续瞒着夫人！”初玖转身离开的那刻，深深看了眼院中光秃秃的栀子花枝干。
这里，她不会再来了！
染熏欲言又止，终究没能说出什么！
两个孩子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她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为什么，皇上的克星偏偏是郡主！
“染熏，是不是纤儿过来了？”林瑞瑜不知何时来到院中，见染熏站在那里发呆，顺着视线，只看到一抹身影，在松树旁一闪而过。
“太后想必看错了！”染熏回头瞬间，神色已恢复如常，笑着道“看来太后很想见郡主呢！”
“那丫头最近不知又疯哪去了？”林瑞瑜淡笑，一副无奈宠溺的神色，随即好像想到什么，脸色变得有些凝重“染熏，流尘的事，毕竟是个意外，纤儿也该回来了，我打算找机会，告诉昊儿！”
姬流尘的死，对外宣布，一直都是'二王谋反'的牺牲品。
因为不愿向姬彦昌屈服，跳楼殉国！
可染熏知道，事情并不是这样！
“太后，这事急不得，得等到合适时机，也需跟郡主商议一下！”染熏扶着对方，往室内走，微垂眼睑，掩饰心虚。
“此话在理，要不跟那丫头商量一下，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林瑞瑜哂笑，心情却很好。
她只当初玖是埋怨皇上：没有救流尘。
染熏勉强笑着应下，心里却千回百转，希望如郡主所承诺的那样，不要再来慈安宫，她们也不要再见面。
反正年后，她就要随柴郡主出嫁！
这事能拖多久是多久。
此时说笑进殿的两人，并没发现隔墙那边，早已停下脚步的女子。
南宫娆那张原本平静的面容，此时带着龟裂，僵硬的扯不出一个表情。
她宁愿是自己听错了！
姬流纤居然没有死？
南宫娆来的时候，初玖已经离开，所以她只听到林瑞瑜和染熏的后半部分的谈话。
但……
仅仅微量的信息，也让她久久消化不了。
不可以！
她不能让那个女人活着回来，不能让她破坏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这件事也绝不能让皇上和湘王知道，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这次他们不可能再对姬流纤下手。
因为只有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
那么，她必须得找到同盟，然后联手找出姬流纤，将其铲除。
而跟她有统一立场，又极其希望姬流纤死的人，只有一个。
宋郦歆！
本以为不会再见的人！
还真是命运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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