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都市言情 新寡后,我成了暴君的娇软外室

第一百十五章 羹汤

  晨光熹微,鸟雀啾鸣。

  木香见今日天空澄澈,许是将会晴好,便抱着被衾出来晾晒。她将被衾挂至竹竿上,展得平整,掸了几下才转身离开。

  不远处,两个宫婢见往这边望来一眼,悄声说着小话。

  “近日这阮才人身边的人,总是出来晾晒被褥,也不知这么个作弄法,身子吃不吃得消。”那婢子又往木香站过的地方投去一眼。

  着鹅黄小褂的宫婢轻哼一声,“这难道还会是坏事不成,宫里头的娘娘都未曾有人承宠。她却是独一个了,只是这位也不知是哪个旮旯出来的,上不得台面,那位这才将人养在外头。”

  另一人是个谨慎的,左右看了看,压低嗓音,“听说,她是程修撰那个被休的少夫人。”

  女子在亲事上少有选择的权力,虽说玉仪与程行秋确是和离,也并非能由女子提出。当风言风语传开的时候,好事者不会管这些,也便一并归作了休妻。

  “那不是——”鹅黄小褂的宫女面露讶色,忽地想到什么,改口道,“虽说这位才人的确是仙人之姿,可陛下怎会理会曾为人妇的女子。也难怪没法成为宫里的正经主子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在此处做活,倒是个油水足的美差。”

  程朱氏送来的不少金银细软之物,她们仗着这些东西首先经过她们的手,一些贵重的,便落入了她们的口袋。

  金嬷嬷曾撞见过一次,先是斥责了一通,又给捅到阮玉仪那里去。无奈这两个宫婢,就是悄悄背着金嬷嬷,也多少要贪下些。

  最狠的一次,挑拣得只余下了几件衣裙。她们还满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不会有人知晓。

  另一人笑了下,正待说什么,却忽地顿住,低眉敛目,持起了手中的扫帚,装作一直在洒扫的模样。

  鹅黄小褂心下一跳,缓缓转头,见不远处木香正沉着脸色,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她们。她撇撇嘴,稍走开了些。

  木香回了厢房后,将此事告与了阮玉仪。

  她吹开茶盏中浮着的茶梗,热气聚成白雾,一下散开来。她其实早发现了她们的行径,只是这是他派来的人,也不好随意处理。

  于是她便趁他来的时候,知会了他。

  可他看起来丝毫没有要袒护她的模样,反而是低笑,边绞着她的发,边漫不经心道,“不过一点黄白之物,你若喜欢,给你多送些来便是。”

  他心下其实明了程府攀附的心思,并不喜这般行径。可他也不愿护着她,是故意将这两个宫婢留着,放任她们欺负她的。

  那时,听他如此说,她也便垂下眸,不再言语。

  阮玉仪放下茶盏,思忖了片刻,道,“以后叫姨母莫要再送东西来了。你们也记着疏远着那两个宫婢些,盯着点。若有什么粗重活计,交与她们便是。”

  在这些宫婢眼里,只有他才是真正的主子。若是他纵容她们的行径,饶是她,也无法耐她们何。

  她轻叹口气,往窗外看去。窗上雕饰精美,隐有华贵之气却不显奢靡,可那交错的木条,却像极了关雀儿的金笼,使人看了心中压抑。

  她也曾试图托温雉向他说情。毕竟身后无人帮扶遮掩,她再想逃离,也逃不到何处去。

  温雉是知晓姜怀央态度转变的内情的,故也明白涉及了元副将,是难以叫陛下退一步的。

  他只好笑着安抚了几句,“陛下他也并非刻意要瞒着您身份。他还是在意您的,不然——”不然也不会单单是软禁在此处这么简单了。

  见她眉眼间皆是低落,也有些于心不忍。

  “我知道,”她轻声道,“是我先错认的人,怪不得陛下。”她有时候甚至会想,若是那时候找世子时,再仔细些,是否境遇又会与眼下大不相同。

  她并不愿意被软禁于此,即使旁人艳羡陛下提供给她的锦衣玉食。

  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何被迎到这个院子后,他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有时光是对上他眸中的寒芒,都能叫她打个寒战。

  温雉笑容得体,颔首道,“才人能想明白就好,您也许也该给陛下一些时日,或许他也便想明白了。”这却只是安慰话了。

  逝者已逝,哪里是可以轻易逆转的。何况涉及与陛下一起出生入死,兄弟相称的元副将。

  只要陛下一直还介意着那件事,那么其就能成为一直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隔膜,忽略不了,消泯不掉。

  她思来想去,甚至觉着有些委屈起来,硬生生将泪意抑着,“可陛下也应是知晓,我是跑不掉的。安排这么些人看着,也是多此一举不是吗?”她企图用这个说动对方。

  温雉看着笑眯眯的,好说话,其实任由她如何说,也撬不动他的嘴。

  她也便只好暂且放弃。温雉这边都说不通,那么门口的侍卫更是不会松口了。她也只能望望那框柱天空的高墙。

  心中郁结,连食欲也差了下去。眼见她眉宇间浮上病色,木香也瞧着心疼,硬是摁着她,也要叫她多用些膳下去。

  阮玉仪拿着勺,心不在焉地搅动着碗中的羹汤。

  这羹汤其实做得很是不错,使人见了便要口舌生津的。但她餐餐都较之前用得少,也便将胃口养小去了。这会儿盯着羹汤,简直是更眼前摆的是药一般,眉间紧蹙。

  木香忽见门口有一玄色身影,见了礼,刚想唤,他便示意她不必出声。木香只好瞥了一眼小姐,退至一边。

  姜怀央一迈了门槛,便见小娘子愁眉苦脸地用勺子戳弄着碗中物,仿佛这羹汤是与她有什么仇怨似的,倒是显出些小女儿家的情态来。

  她为不被人看轻了去,总端着姿态,好似将曾经阮家小姐的影子抹得一点不剩。只有身边没什么人的时候,才敢稍稍放松一些。

  他抿唇,缓步上前去。

  阮玉仪见是他来,惊得一颤,放下手中勺子,垂首敛眸盈盈一礼。

  那勺子与瓷碗碰撞,击出清凌凌的一声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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