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怡坐在门诊办公桌前,百无聊奈的拨弄着自己的手指甲,今天下午上班仅看诊了一位病人。林婉怡呆呆的拿出手机,刷了一下,怎么会这样,虽然自己医术不是特别精湛,可是怎么会没有病人选择找自己看诊呢?一定是自己这个专业的问题,自己又还如此年轻,大家都相信百发苍苍,最好还有一把长长的白胡须的老医生,才不会选择自己这种年纪轻轻的中医问诊。
她盯着墙上的挂钟眼睛随着秒针走了两圈,想着等下下班到哪里浪一浪比较好了。突然,门口传来几声敲门声,她倏的一下坐正了身子,正了正白大褂的衣领,十分老沉的应道:请进。门被打开,进来一位身材高大,长相英俊的年轻男子,脸上皮肤偏黑,两道浓浓的眉毛把男人的脸衬得十分刚毅,林婉怡狐疑了:以自己拙劣的医学知识看上去,瞧这健康的肤色,此人身体应该十分健康。林婉怡出声道:“坐,你感觉哪里不舒服。”陆嘉南面上一怔,怎么回事,现在的相亲对象都如此会装蒜的吗?自己平时在部队工作非常忙,眼瞅着都快三十了,还没有结婚,这不他的母亲大人以死要胁,他才赶在回部队前急冲冲的跑到介绍对象这里来露个脸顺便拿自己工作性质吓退对方。
林婉怡盯着陆嘉南看了半天也没见他出声,心中暗想:这莫不是个哑巴,可白白可惜了长了这么张颠倒众生的脸。林婉怡想归想,然后就来拿陆嘉南的手准备号一下脉,结果陆嘉南多年的工作习惯练出来的警觉性一下子就打开了林婉怡的手臂,林婉怡疼的倒吸了一口气,粉嫩的小手上立马出现了一条红色的痕迹。她一下子就火了,她那爆脾气是个一点就炸的主,什么职业道德,职业操守全被她抛到了脑后,她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嚷道;“什么毛病,你是黄花大闺女,还不兴让人摸了,反应这么大,既然来看病,这是个什么态度,是不是来看神经病,这病我治不了。”陆嘉南一下语塞了,瞧这姑娘咄咄逼人的样,心想难道这姑娘不知道相亲这回事,一看这女的脾气如此暴燥,是个男的都得被吓走,肯定是家里提前没敢跟她通气。
陆嘉南戏谑的看了林婉怡一眼,看着这姑娘撅起的红唇,杏目圆瞪的样子,心下一计,决定逗逗她,“现在中医看病难道不是应该望闻问切,一步一步来吗?”林婉怡心想:这个人是不是故意来调戏她的,其实也不是要来看什么病,没想到人长得刚正不阿的,精神却如此不正常。于是回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男性问题,看我一如花美女不好说出来,不要讳疾忌医,在医生的眼中不分男女。大胆地说出来,我们来一起解决好不好。”陆嘉南一听,脸上突然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出来,耳根子都红了。“一起解决,怎么解决,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难道没人告诉你今天要来个相亲对象?”林婉怡犹如听到了什么特搞笑的事情一样,“什么相亲,相什么亲,你是多希望娶老婆,居然相个亲都追到医院来了,你马上给我出去,不要影响我看其他病人。”
陆嘉南怒急反笑:“你叫我出去,说我迫切,你也不看看你那副样子,说着他从椅子站起来围着林婉怡转悠了一圈,“就你这身材,该挺的不挺,不该挺的超级大,还有你这大象腿,我的妈呀,还有你这头长势凶猛的野䓍似的头发像极了黑棕熊,这张脸长得嘛还算能看,可是就你这炸药包一样的暴脾气,逮谁炸谁,估计天下没有一个男人能受得了你。怪不得你如此年纪还没嫁出去。
“什么年纪,本姑娘年轻着了,还扯什么黑棕熊,这叫海藻似的头发,现下流行着呢,谁受不受得了,关你什么事,只要不是你受就行了。你是不是从精神病院偷跑出来的,你赶紧给我滚蛋,我没有要相亲,要相也不会相你。你这个毒舌大王,满嘴喷粪的臭混蛋,你就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说完林婉怡一下子冲过去一把把陆嘉南给推了出去。砰的一下关上了就诊室的大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顺了半天胸脯气才稍稍顺了些,“气死我了,今天是走的什么霉运,简直是莫名其妙。”林婉怡小声嘀咕道。
陆嘉南没想到自己为了应付自己老妈主动跑来相亲居然相了一肚子气,被这野人一样女人给刷新的三观。他抬抬手腕一看,糟了,马上就要登机了,他也没时间去计较什么相亲不相亲的了,急忙向停车场奔去,启动自己那辆越野车嗖一下就开了出去,等他满头大汗的坐在飞机上,飞机没多大会就起飞了。
这边林婉怡正准备收拾收拾东西下班了,突然同事苏雅涵冲了进来,恶狠狠地对林婉怡说:“林婉怡,你太不要脸了,居然代替我相亲。”苏雅涵是副院长的千金,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平时骄横跋扈的,也不知道她脑子抽什么风,非要挤到这个冷清的中医科来,每天跟她死死的较量,给她穿小鞋,三天两头不来上班,今天下午这个班就是林婉怡替的她的班,谁也没想到整出这一乌龙来。林婉怡心下暗暗一惊,想起刚刚来的那个帅小伙,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一对还真是歪锅对歪灶。表面却不动声色,“哦,是吗,可惜你来晚了,他刚走了。”没想到苏雅涵听完却小声的哭了起来,“嘉南哥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求我爸爸好半天,才让他见我一面。没想到却被你给搅黄了,哼,你等着瞧,我不会让你好看的。”
林婉始简直是无语极了,她早已经习惯了这位千金小姐的大脾气,这都什么鬼,碰到这一对冤家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林婉始冷眼看了苏雅涵一眼,想想跟这位大小姐也没什么好说的,她爱告状就告去吧,这么大人了还嘉南哥哥,嘉南哥哥的叫着,叫人全身都起鸡皮疙瘩,真恶心。林婉怡抱了抱双臂恶寒地抖了抖,不想理会她,背上小挎包扬长而去了。
陆嘉南刚下飞机,打开手机一看,乖乖,好几通未接来电全是他妈打来的,他连忙拨号回过去,嘟嘟两声后,电话被接起“喂,嘉南啊,你今天相亲怎么没去啊!”“妈,我去了啊,妈我跟你说啊,这女的绝对不行啊,就是一炸药包,你儿子差点没命逃出来。”“臭小子,你少诓我,你没去就没去,别人女方那边都打来电话了,说没见着你人,你现在在哪呢,你马上再去一趟。”“妈,我跟你说啊,我现在已经回部队了,刚下飞机,我真的去了。”
“啊,你都到了,下飞机了,你太不像话了,这么快就溜了,好小子,”陆妈妈停顿了一下还是说道,“嘉南啊,妈妈不是逼你,你就不要再想着孙语嫣啦,这都三年了,她出国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你也老大不小了,再找一个合适自己的,有什么不好。”“妈,你别说了啊,接我的人来了啊,我得回部队了。”说完陆嘉南挂了电话,暗自思索了一下,往事浮上心头:嘉南你快看快看,那朵云好白好白,看着心里好舒服,嘉南我一定要好好学中医,以后救治好多好多病人。孙语涵银铃般的声音仿佛回荡在耳边。“可是你为了自己的理想,却抛下了我,让我成了一个思念成疾的病人。”陆嘉南想着往事,心里钝钝地痛着。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这一天,林婉怡刚上班,就听大家都在议论着,“今年那个到支援山区工作的活动马上就要开始了,也不知道院里定了谁去。”林婉怡听了不置与否,心想,自己是看中医的,这种活动怎么着也轮不到自己门前吧!她像往常一样照常走到诊室准备上班,居然看到苏雅涵出现在诊室里,并用挑衅地眼神看着她,就像再说“小傻子,你等着瞧吧!”
“哟哟,天下红雨啦,我们院长家的公主今天居然微服私巡了,小的惶恐。”苏雅涵得意的说道:“看你能得意几天,你就躲到深山里那个犄角旮旯里哭去吧!”林婉怡一听,暗叫“不好。”自己平时就是个心直口快的,心里有啥说啥,见风使舵,长袖善舞这些个基本生活技能压根与她绝缘,医疗水平堪称业内倒数,再加上自己平时那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心态,最重要的是前几天整黄了苏雅涵的相亲,此次远调山区的工作她不献身谁献身。罢了罢了,反正胳膊扭不过大腿,早点看清现实,早超生。
“没想到我还受了医院如此重视,深山里,那里山好人好空气好,主要是民风淳朴,不像某些人,内心丑恶如蛇蝎。”苏雅涵被气的连说了好几个你字,一把将调令丢了过来,林婉怡从地上捡起那张纸,上面写着培养优秀医护人员,为人民为国家作贡献,上面盖的那鲜红的印章刺痛了她的眼。她攥紧手里那张纸,忍住,忍住,千万不能意气用事。自己绝对不能再惹这个小心眼的女人了。她回头离开了医院。
林婉怡无精打采的回到家里,打开门,一下子躺在了沙发上,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好,转动着小脑袋看着这个小小的家,不用三百六十度旋转,一百八十度都不用,眼睛都能扫描完整整一套房子,生活不易啊,也不知道自己去了那个深山以后,还会不会被调回来。林婉怡后悔了自己当初没有好好读书,性格也是十分暴燥,炸药包,虽然自己不愿承认,可那个男人这个比喻还十分贴切。
自怨自艾了半天,觉得自己一直这样消极下去也不是办法,想了想决定去采办点生活用品,深山里生活条件差,自己得多备些日用品以备不时之需。去了超市,琳琅满目的商品一下子将她心里的不快给扫了个干净,牙膏五盒,卫生纸两提,洗手液,沐浴液,洗发水,辣条、小干鱼,手撕面包,多味花生…太多的东西了,等到她从超市出来,两手提得满满的,东西重的提的她差点没摔倒再地,原本准备步行回家,不得不坐上出租车,热心的出租车司机还替她打开了后备箱。
一打开家门,她就扔了手中的东西,躺倒在沙发上,歇了歇脚,想想报到时间,只得又重新从沙发上爬起来,提出行李箱来,把衣服从衣柜里都掏出来扔进了行李箱,想想一年时间那得带多少衣服才够呀。行李箱一下就满了,她只得把衣服卷了卷压了又压,才勉强合上行李箱,可还有刚拿回来的那一堆日用品,小零嘴,怎么着,这是还得去买个行李箱,她在家里东翻西找,翻出两个大编织袋,一顿强塞,才好不易给收拾了个囫囵。等到她往楼下搬东西时,搬了三趟才好不容易进了电梯,遇到个邻居大妈,好奇的问道:“姑娘,你这是搬家啊!”
“啊,不是不是,出去旅个游。”到了高铁站,居然被工作人员给拦住了说这个得加张货票,林婉怡又开始烦燥了,本来原本是准备坐飞机的,想想自己这几大包行李,拖运的话,不得把飞机从天上给拉下来,所以决定海陆空还是走陆运的好,没想到这个也行不通,“大哥,你就行行好吧,我这些个东西就是看起来个头大,其实不重的,不信,你提提。”“妹子,这么大几包,看着比你都大都重,不要狡辩了,快去补票吧。”林婉怡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只得急忙向补票中心走去。等她拖着大包小包好不容易上了火车,火车门就在身后关上了。火车一路向着西南方向行进,沿途山势险峻,隧道颇多,林婉怡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快要失聪了。
走了十多个小时,终于到了终点站西城,林婉怡活动活动手脚,才把自己带的那几个庞然大物般的行李从行李架上给抱下来,好不容易磕磕绊绊的从火车上下来,一手推箱子,另一手提两个大麻包,绊得自己是寸步难行,刚松开箱子,箱子就在站台上滑溜溜往前跑去,只得提着两只麻包去拉箱子,最后把一个麻包放在了行李箱上,才姑且能走几步了,从出站口望去,外面早是一片霓虹,看这着陌生的城市,再看看手上这么重的行李,心里是万分悲凉。并且天色已晚,进山十分不方便。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只能在这里将就一晚上,明早再进山。
林婉怡拿出手机来,网上订了一间中档酒店,准备歇息一晚,她拖着大包小包走进酒店时,手腕早已酸痛的不行,感觉都不像自己的了,从酒店的玻璃倒映的自己的影像一看,差点吓了自己一大跳,活像个逃难的。
走到前台,前台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到,漫不经心的说道:“身份证。”她低头在包里翻找着,突然听到服用员用欢快地的语调问道:“欢迎光临,请问先生要住店吗?”林婉怡回头一看,这一看不打紧,原来是那个来医院相亲的瘟神,他就是害自己这么狼狈的罪魁祸首。
林婉怡看着陆嘉南高大的身影迎着暗黄的灯光走过来,灯光照在他英俊的脸上,他的嘴角还带着坏坏的笑,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很帅,林婉怡的心脏不由的怦怦地乱跳,一下子忘了刚才自己正要去找他理论了。
陆嘉南老远就看见这里一堆麻包中间站了一个瘦弱的姑娘,走近细细一瞧,暗蹙眉头,怎么是那个相亲医生,这是什么个情况。心里这样想着,嘴上也不饶人:“哎哟,让我看看,这是谁呀,咦,这不是那个炸药包吗,难道你相亲相疯了,怎么现在改变主意,还是觉得我最好,都追我到这来了。”
林婉怡身上负荷过满,早上五点多就起来折腾,现在是筋疲力尽,饥肠辘辘。刚才心里那荡起的一点涟渏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被陆嘉南这么一言语刺激,马上满血复活了,开启了战斗机模式,“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哪来的自信,谁给你的自信,你这个臭屁球,怎么走哪都能遇见你,风流成性,处处留情,可你怎么不管好自己,到处招蜂引蝶,现在把我害的被迫流沛边疆,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你倒在这里说起了风凉话来。”
陆嘉南听完这都哪跟哪,怎么整的跟自己对她始乱终弃了一样。难道自己失过忆,忘记自己曾和她处过,眼珠子一转,“哟,大小姐,原来你是被发配边疆了啊,是谁这么有眼力劲了,就你这个火药桶,现在才给发射过来,我想请问一下,你们医院还在吧,还没被你这个导弹级的炸弹给夷为平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