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之上,站着一名容颜清灵绝秀的少女,怀抱一个穿莲花肚兜的白白胖胖婴儿,仔细再看时,却觉得双眼一阵刺疼,眼前除了茫茫仙光,其它什么也看不见。
少女自然是安茹,并没有易容换貌,直接以她十八岁外形示人,只把君莫问从恐怖的黑娃娃蒙上白白胖胖的金童外壳。
“牡丹何在?”
宁肜假冒的正是牡丹花仙,此时还在后宫空地跪拜在皇后身侧,听到声音,膝行两步。
安茹招招手,宁肜飞了起来,姿态特别优美的落到皇帝身边。
“牡丹,多谢你替我下界积累功德,所以我许你一次请我降临的机会,非生死危机不得动用……你怎能如此冲动?”
宁肜深深下拜:“求娘娘赐予陛下长生不老丹。”
皇帝全身一颤,看着宁肜的视线充满愕然,逐渐软化,柔情得能滴出水来。
安茹皱眉,身上威仪深重如山,语气也淡下来:“仙凡有别,你竟然为一凡人动心,即便是帝王也不该。”
宁肜再次请求:“求娘娘开恩。”
“如今凡间灵气断绝,容不得长生不老。不过你既然坚持,百年后重回天宫,可以带上他一起。”安茹叹了口气,继续道:“我该回去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宁肜深情的看了呀皇帝,然后道:“请娘娘为我大楚赐福。”
百官那个感动啊,心想以前真是错怪宁贵妃了,这哪里是妖妃,分明是福妃啊,若不是已有皇后,这凤位也是当得的。
“准。”安茹声音似是从天外传来,落到众人耳中时,她身影已经飞上九霄消失不见,天上也下起了雨,雨势不大,淅淅沥沥,滴滴答答。
有宫人上前请皇帝避雨。
宁肜大声道:“不要躲,这是天降甘露,能治病强身,福泽深厚者甚至能返老还童!”
这话一出,不管是百官还是宫人侍卫,都忍不住仰头张嘴去接雨滴。
“啊!我的老寒腿竟然不痛了?”
“朱大人,你的脸……”
“墨丞相你的头发……”
惊呼声此起彼伏,站立城墙之上,可以看见京城各坊市中也出现骚乱,雨滴落在地上,花草不分季节的以肉眼可见速度绽放花朵,春兰与秋菊同开,夏荷与冬梅齐放,那些为了看神仙而聚集街上的百姓们纷纷冲回家拿盆子接雨。
皇城之上的皇帝也反应过来,吩咐侍卫宫人去找器皿,自己牵着宁肜的手并肩而站,仰望高空,哪怕雨滴落在眼里也舍不得闭上。
“原来天上真的有仙人。”
宁肜娇嗔:“原来陛下以前只是糊弄臣妾,并没有相信呀。”
“现在朕信了,肜儿真的是天宫仙女。”皇帝拍拍宁肜的手背,深情注视她:“多谢肜儿为我做的,终此一生,必不会负你。”
宁肜脸蛋微红的低头,眼中流淌水光:“陛下永远都不用谢我,山无棱天地合,不敢与君绝……凡间百年太过短暂,是娘娘慈悲,许了你我未来。”
皇帝更激动了,两人在雨中诉衷情,等情绪冷静下来,皇帝好奇:“娘娘看起来很年轻,就已经?”
这语气里不仅好奇,还有些别的什么。
宁肜心里一咯噔,暗道皇帝不会那么无知,只一眼就看上仙长了吧?面上当做没听出画外之音,解释道:“陛下慎言,娘娘是天宫公主,称号冬神,掌管时间万物的生长,那怀中的孩子,是天宫一方帝君,因渡劫而缩小身形,别看小,确实能毁灭世界的大仙。”
皇帝道:“朕决定将今日立为神降日,百工放假,今年改元神降元年,还要在全国各地建神观,立娘娘神像,让百姓祭拜,朕也将在每年的今日上香礼敬。”
这种决定,以前肯定会被内阁驳回,但现在却百官齐呼圣明。
大楚神降元年,各自出现百花齐放的祥瑞折子飞向皇宫,其后京城的异像传到各州府。
据说天降甘露一个时辰,凡是淋了甘霖的人,哪怕是刚落了气的,也活了过来,其后整整一年,京城都没有办过丧事,婴儿只要生下来了,成活率竟然大大百分之百,整个京城的人都觉得精神饱满,直到一年之后,甘霖的效果下降,生老病死才恢复正常。
冬神观在各地建立,宁贵妃也已牡丹仙子的形象,化为一株牡丹立在神像一侧,因为冬神怀里抱着娃娃,民间百姓多当成送子娘娘拜,据说还很灵验。
神降元年底,皇后自请下堂,离开后宫去京郊的冬神观当了观主,次年,百官请立宁贵妃为后,宁贵妃三请三辞,直到庄子里来自天宫的玉米丰收,亩产达到六千斤,作为祥瑞献给皇帝,百官再次请立后,宁贵妃才没有再拒绝,封后大典在神降日举行,当年底生下真龙下凡的太子。
十年之后,太子尚未成年,但身上龙气日渐浓厚,跟皇帝相冲,皇帝想送太子去冬神观潜修,导致天雷轰顶,众目睽睽之下化成焦炭。
年幼的太子登基,圣母皇太后宁肜垂帘听政,摄政大臣是太后之父……
宁肜一生,没有遗憾,年轻时虽没有爱情,但太后时期养的面首,随便一个都比前皇帝强。
重要的是,她没有跟前朝灵妃晚年那样跟儿子争权反目,她在儿子二十岁时就交了权,也劝父亲致仕,儿子不管她养面首,又孝顺,所有的女人都羡慕她。
偶尔午夜梦回,想起放弃的传承系统,想起冬神观里那个娘娘,也会想一想如果她选择修行,现在又是什么样的?
梦醒之后,她忍不住笑了,系统哪比得上灵泉空间,系统需要勤奋才能进阶,一张引雷符都花了她十三岁时整整一年时间。
话说回来,金光龙凤异像是绘图软件的滤镜渲染,安茹只在天降甘露时浪费了点灵力,做完天神下凡这场戏之后,感觉到心里一阵放松,再看宁肜时没有丝毫亏欠。
“乐之传承怎么处理?”剑莲送上已经抹去宁肜残魂的宝珠:“圣旨还在屏蔽中,需要把他放出来吗?”
安茹不答反问,问的是小蘑菇:“资料都转移了吗?”
得到小蘑菇确认的答案,安茹道:“放在时空超市,拍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