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惊扰了太子妃娘娘,”凌然收了剑,朝陆子雅行了一礼,自知人在屋檐下,该低的头必不能少,“不过这地图确是在她枕下搜到的,而她前言不搭后语······李捕头可以作证。我相信您处事公道,所以还请您配合配合,我们一起审出幕后真凶。”
半晌沉寂。
忽然,陆子雅大步朝凌然这边大步走来,挎着一副脸,似藏怒意。
那侍女有些得意地看了一眼凌然。
凌然无视掉身旁那道挑衅的目光,眼看陆子雅就那么抡起胳膊,似要打下一个耳光,便干脆闭了眼,懒得躲闪,反正不过一个耳光······
李证人在此,铁证也在此,她迟早能翻盘。
而待她翻盘之日,还给陆子雅的,可就不仅仅是一巴掌了!
然而,只听“啪!”的一声,凌然脸上却并无痛感。
睁眼一看,才知那一掌,原是打在了那侍女的脸上。
“太子妃娘娘······”那侍女显然未曾料到,不可置信地看着陆子雅,颤抖地说,“您······您也不相信奴婢了吗?”
“你麻痹大意,罪不可恕,罪有应得。明日就等着面圣吧。”
麻痹大意······?这措辞似乎哪里不大对劲,凌然有些狐疑地瞄了一眼陆子雅,心想。
“请娘娘明察啊!”那侍女朝前扑通一跪,眼泪再次落下,跪着向前扯了扯陆子雅的裙角,“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奴婢是被人诬陷的······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可陆子雅却将目光冷冷别了过去:
“雪儿,带她下去,严加看守,一旦发现有人想通信于她,明日一并带上朝廷。”
“是。”
“慢!”此前一直默不吭声的李捕头突然打断道,“娘娘心情微职理解,但为规避闲言,还是由我带她去衙门暂住罢。”
“也好。雪儿,送李大人出府,”陆子雅目送李捕头将那侍女押着走远,既而转向凌然,“不错,有本事。回房歇息吧,等明日事成后,本宫派人护送你回轩王府。”
“那就有劳娘娘操心了。”凌然对她乖巧行了一礼,便回房歇息去,只希望明天能顺顺利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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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朝龙殿。
每个人都屏息凝神着,等待一个人的出现。
不,准确地说,是两个人······
“还没到?”白奕在龙椅面前来回踱着步,时不时扫一眼凌然。
凌然此刻正独自一人站在大堂中心,在恢弘而宽阔的殿堂的映衬中,她的小身板是那样的单薄和渺小,却是把腰杆儿挺得直直的,倾城的小脸上看不出丝毫惧意。
“回皇上,李捕头确是没到。不过微臣已派人分头去找了,算算时间,现在也该在回来的路上了。”分列在殿堂两侧的文武百官中,忽然站出一人道。
“唔。”白奕依是没有停下步子,来回踱着,“炭火都准备好了吗?”
“回皇上,一切都准备妥了,只等皇上旨意。”一个双鬓花白的老人站出来道。
“唔。”
全场再次陷入肃静。
直到······
“报——!皇上,我等未在衙门和李府寻到李捕头,却在回来的路上打探到昨晚深夜发生的一起命案······经过验尸,正是李捕头。同时在他旁边,还有一具女尸,看穿着好似达官贵人府中的侍女······”
凌然所紧攥的双拳的关节,随着那卫兵所言一寸一寸发白,穿堂风从身后徐徐吹来,吹得她那浸满了冷汗的后脖尽是刺骨的冰凉。
“看来朕,又失去一个臂膀,”白奕叹了口气,惋惜地说,随即又将目光落回了凌然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凌然,昨晚那时你在哪?”
“回皇上,民女那会儿在房内睡觉,府内看门的侍卫可以佐证。”凌然直视着白奕答道。
她暗暗给自己打气,就算证人死了又怎样,自己本就是清白的,气场上一定不能输。
“看门的侍卫?来了么。”白奕环视了一圈,等了会儿,却无人站出来应答。
见状,他又重新坐回了龙椅,严肃地看着凌然:
“朕,给了你三天。三天。可查出什么来?”
“回皇上,民女跟李捕头在太子府一婢女的枕下发现了这张地图,”凌然将那小地图从怀中取出,呈给了他,“这图是民女为回霄国自制的,本被民女放于床头柜的小纸盒中······可等到卫兵过来搜查时,却发现它被替换成了那个人偶。”
“唔······的确不像本国人所画,”白奕端详了会儿那地图,“不过,你又如何证明,这东西非你近两日所画?”
众人的目光又落回凌然身上。
“我······”凌然一时语塞,但很快语气又恢复如常,“皇上如果不信可以请当日搜查太子府的几个卫兵出来甄别,搜查当日他们并没有——”却被白奕一把打断:
“那群卫兵已被调出去支援朕的皇儿了。”
凌然一愣,“那皇上也可以仔细观察一下这地图上的墨迹,因为这图是民女用时七日所作,以太子府为中心向外延伸,几乎每块儿区域的墨迹干涸程度都大有不同。”
怎料,白奕却在观察了会儿那地图后,漫不经心地说:
“宫里有高仿师。朕现在就可以命人做个一模一样的出来。那怕是比这个,还要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