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奇门遁甲
诸葛亮和黄玥找到司马徽时,他正在藏书阁整理书简。大概就是将束之高阁的书简搬一些下来,用鸡毛掸子清扫除尘,顺便将不同种类的书简分门别类。
刚进来时,映目所见一卷卷书简,堆成一个个小山丘,黄玥小心翼翼地迈步,生怕不小心碰到这些珍稀文物,她内心震撼:古时候衡量一个人的学识身份,便是看藏书量的多少。她在诸葛亮的房间见过很多书籍,没想到那些在司马徽家的藏书面前,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她屏息穿过书廊,偷偷瞧见诸葛亮神色平常,如闲庭信步般走走停停,偶尔取一卷竹简展开,阅读片刻便放归原处,动作稀疏平常,看来他对此处并不陌生。
他们来到一个转角,一转过去,便看见一方小天地,内有数张以供阅读写作的案牍,案上烛台笔墨一应俱全。此时,小间内唯有一位老者坐于案上,手展一卷书专心阅读,手边还搁着十来卷,有些被翻开过,有些仍卷起,角落香炉焚着香。
诸葛亮上前拜见司马徽,黄玥见了也有模有样地跟着做。
司马徽才恍然抬头,道:“噢,是你们俩啊。也巧,为师正在查阅有关你们的事。”
诸葛亮讶然道:“莫非老师早知弟子为何而来?”
司马徽捋一捋长须,回道:“这倒不是。孔明你昨夜与我谈到关于玥丫头之事,为师心中在意,便翻翻旧书,看有何记载。”
黄玥惊得瞪大眼珠,下意识转过头去质问诸葛亮:“为什么告诉了义父?”
诸葛亮侧脸,将手指置于唇瓣,“嘘。”
黄玥见了,顿时把嘴巴闭上,然而心中仍愤懑,只低着头生气地抓着衣摆。
这两个人之间的小把戏,尽在司马徽的眼底,他摇了摇头,指责诸葛亮:“你小子,又自作主张,分明是未经我儿点头,就将此事告之为师,唉,活该遭怨。”
诸葛亮被斥得低头,然而脸色却没半分愧疚。
“女儿过来。”司马徽朝黄玥慈爱地招手,黄玥不知不觉地上前,只听他语重心长地解释:“这弟子仗着聪明,肆意妄为惯了,为父也奈不了他何。然而,孔明此脾性,愿为某人花心思,定然十分在意了。汝之身世,为父会谨慎寡言,丫头便饶过这小子吧。”
黄玥被说得脸一红,呐呐地点头,小声道:“好,我……不怪师兄。”
诸葛亮仍在原地跪坐,低头作忏悔状,然而一双耳朵恨不得竖到他们身旁,听听老师与她说了什么。
“如此甚好。”司马徽抚须笑道:“丫头寻个位置坐下,告诉为父来龙去脉,好让为父解答一二。”
诸葛亮听了猛然抬头,正欲说话,冷不防被司马徽制止,斥道:“小子还要多嘴?”他当即讪讪闭嘴,尴尬地清咳一声,闭目难堪地想:老师真是有了女儿便当弟子是草,在她面前如此数落我,真当我不要面子的么……
见诸葛亮被老师数落,黄玥很可耻地感到一丝快意,只因从来都是她被他怼,如今终于有人能怼到诸葛亮了,她能不开心么,就差捂嘴笑了。
她在内心窃喜着,同时,对司马徽这位德高望重的长者更为敬重了,十分信任地将身世告知(其实也就把跟诸葛亮说过的话精简地重复一遍),话末,诚恳相问:“请问义父,如果我想回到原来的时代,该怎么办呢?”虽然此事很玄,但若有希望,她还是想试试。
司马徽被她坚定的目光所感染,沉吟片刻,看向诸葛亮问:“孔明,汝认为如何?”
诸葛亮老实回答:“回老师,弟子以为此事颇为玄妙。然既为玄妙事,便不得以寻常法解,须另辟蹊径。”
“嗯,为师亦是如此想。”司马徽抚须,展开了一卷竹简,缓缓道:“昔者河洛现世,伏羲造八卦,文帝演周易,又引出星相六壬太乙奇门遁甲等术数,士人学艺,欲窥天觅道,左右时岁命轮……”
之后他们两师徒的对话,可谓玄之又玄,黄玥虽听懂了某些字眼,但串起来一句话就完全不解其意了。她约摸估计二十来分钟后,从司马徽和诸葛亮的表情和氛围可以猜出,他们两个的讨论有了定论。可黄玥仍旧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他们所谓的结论是什么。
司马徽将一卷书简交给了诸葛亮,叹道:“为师一生专研正道经纶,对这些偏门术数很少涉猎,恐怕远不及你深透。”
诸葛亮猝不及防被老师夸赞,受宠若惊回道:“弟子不敢妄自标榜。”他双手捧过司马徽递来书简,抬头问:“敢问老师,这是?”
司马徽抚须,淡定解释:“吾知汝从小便聪慧,别的弟子都在诵读经典,汝早已掌握大略,还瞒着众人,深学奇门术数。”
“呃……弟子……”诸葛亮尴尬难言,却被司马徽和气打断:“虽这奇门术数并非吾教之学,但为师亦鼓励你去研究,若借此机缘有所突破,可谓当代学术界之一大成就。”
说罢,司马徽语重心长地向诸葛亮嘱托:“为师年轻时,亦窥过此术,可惜天分不足,便不再深究其中了。此书卷,乃吾之小小心得,希望对汝有所帮助。一则,望汝助玥儿归家;二则,望汝完成为师未竟之业。”
诸葛亮听后,心中撼动不已,未曾想老师对自己期望如此之高,当下感动得将书卷置于头顶,再俯身叩首下拜。
司马徽见此感怀,忆起了当年,有个小小的身躯亦是这样俯在他面前,拜他为师。如今,他的弟子孔明,已经成长了啊……这奇门遁甲术,相传乃帝王之学,学成可治世经国,但古今能窥探其中奥秘者寥寥无几,若孔明可成,吾可预见他成长为龙咯!司马徽微笑着抚须。
黄玥不知所以然,也上前拜拜。然后,一脸糊涂地跟着诸葛亮退了出来,走到了屋外院落,于一阳光好处,诸葛亮展开了司马徽给他的书卷,十分认真地看了很久。
望着他认真的面容,黄玥一声不敢吭,生怕打扰了他思考。终于等到他卷上了书简,扬眉望天上云卷云舒,唇边露出自信的笑容。
她亦笑逐颜开,终于鼓起勇气问他了:“师兄,可以给我说说怎么回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