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霍家老爷子培养的接班人,从小到大,他对我所灌输的思想就是霍氏至上,与人有利而处,情乃大忌。这是每任接班人必须遵守的家训。十六岁我进入霍氏,跟在我父亲身边学习,其实我从来都没有进过学校,一直都是请的家庭教师。我自己也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我一直都认为我就是霍氏唯一的继承人,这就是我的使命。我的婚姻,更加不用说,也必须是家族安排的,对于这个,我也是没有任何异议。”说到这里霍禹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温言。
“我的生活就是霍氏,没有其他。朋友就更加不用说了,除了合作关系,,就是跟着共事的手下,甚至连我妈妈都没有在我身边。我认识你的时候,比你知道的要早。有一次,我跟着父亲去参加旭源举办的一次慈善晚宴,你在上面弹琴。”
温言突然想起来,霍禹口中的那次慈善晚宴,那时候她是被言臻拉着去救场的,原本请的那个钢琴家路上出了点状况,到不了现场,那是她高二那年的暑假。
就是她表演完向宾客致谢的那惊鸿一瞥,给霍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回去后,他总时不时的就会想起。
他有努力的想要忘记过,但是越是想要忘记就越忘不了,甚至越来越浓。
他更加不敢让父亲还有爷爷知道他有这种想法,对一个女孩子有了这种心思。
他并没有把这个说给温言听,而是继续说道:“接下里的事情,就是我在旭源楼下见到你跟你妈在吵架的事情了。”
那时候她去找言臻,是因为高考填志愿的事情,她想要报考T大,但是因为T大不在海城市,所以言臻不同意。
她直接跑到旭源去找她,两个人闹得很不愉快,最后的结果还是她做了妥协。
跟言臻吵完架后,她一个人坐在路边的凳子上哭,也就是那次她认识了霍禹。
顾着伤心,她都发现身边坐着一个人,直到一张纸巾递到她面前,她顺着修长的手指望过去,才发现这人不仅手指分外好看,脸蛋也是无可挑剔,贵气无比的同时,俨然就是一个韩剧花美男。
这个时候的温言跟严晚晚一样,面对美的东西是带着欣赏的。温言不得不承认,这一眼她是真的被眼前这个男生惊艳到。
她接过纸巾,小声又带着点窘迫的对他说了句谢谢。
“你认识言阿姨?”霍禹不擅长搭讪,因为他从来就没做过这种事情,不知道该说什么时,脱口而出的就问了这个他自己知道答案的问题。
其实他早就调查过温言,知道她是言臻的女儿。
“她是我妈妈。”温言听到他叫言臻阿姨,也就彻底放下仅有的一点戒备心。
“你刚刚在伤心什么呢?有什么不开心可以说出来,有些事情说出来心情会放松很多的。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垃圾桶。”霍禹原本就不苟言笑,不懂得哄人,说出这种话已经超出他的原有的水平太多了。
温言听到他这么说,直接笑了出来,:“看不出来,你们这种人也会安慰人的。”
霍禹挑眉道:“这种人是哪种人。”
温言歪着头思考了一下说:“就像是二世祖一样的人。”
“你对二世祖的误解是有多深。”
霍禹其实想说的是,那要看对谁,他可是从来没有这么对一个人这么认真的说一些有的没有的事,特别还是异性,但是他怕吓到面前的少女。
“其实也没有啦,我接触的也不多。”她就接触过陆旭家的两位公子,感觉他们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似乎也没有怎么正眼看过她。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霍禹的手机响起。
“不好意思,只能陪你到这里了,我这会有事需要离开了。”接完电话,霍禹无奈的对温言说道。
“没事的,你去忙吧,今天谢谢你啦。”温言开心一笑。
第一次见面的霍禹,给温言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温言没想到的是,隔天霍禹竟然会打电话给她。
“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呢。”接到他的电话,温言有点吃惊。
“我问言阿姨要的。”
霍禹确实是问言臻要的,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言臻打起了让温言搭上霍家这条线的心思。
“你想好去哪里上大学没有呢?”
温言没有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了,那肯定就是言臻说的了,这个时候她并不明白言臻的心思,所以并不反感她这么做。
“C大呢”这是妥协的结果。
温言想去T大,她已经成年了,不想事事受到言臻的束缚,而且T大离临城很近,平时她可以多去那边看温建成。
所以这个时候的温言其实很心累,她实在无法理解言臻的行为。
还未踏入社会,还是少女的她,怎么懂得利益游戏里的人性呢。
“不要不开心了,到时候你开学了,我去送你,帮你提东西,任你差遣。”
听到他这么说,温言全当是霍禹为了哄她开心而已,并未当真,毕竟两人才认识多久,而且霍禹一看就不是做这种事情的人。
虽然他跟陆家两位公子感觉不一样,但是温言总是不自觉的会把他们归在一类。她跟他们不一样,他们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霍禹突然对她这么好,说不定也是一时无聊找事情做而已。
一整个暑假,两个人频繁的联系,也渐渐熟悉了起来。
温言在临城并没有什么朋友,更没有其他亲人,在陆家,她是异类一样的存在,身份也很尴尬。所以霍禹的出现,让她居无定所的心,有了一丝的暖意,不知不觉的就把他当做最信任的朋友。
所以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很奇妙,如果当时她执意要违背言臻,去T大,她或许会提前重遇江少廷,但是两个人不一定会在一起。她跟霍禹后来的这些事情,或许也就不会发生,他们几个人的人生也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假设终究是假设。
“我爷爷发现我背着他一直偷偷跟你联系后,非常生气。他不允许他培养出来的继承人是一个受情爱所左右的人,所以他对我使用了家法,并且认为是你的蛊惑,才会导致我这样,直言要清君侧,我知道他非恐吓我,他说得到做得到。我越是求他,他越愤怒,后来我答应用那种办法跟你断了联系,他才肯罢休。”霍禹继续说着。
那时候的霍禹像是变了一个人,不仅异常冷漠,更是犹如一个变态。他眼睁睁的看着温言被人夹着强制灌了催,情药,那药一发作,就差会死人,最后他实在看不下去她痛苦的模样,直接拿着一把刀去割她,割完才再给她包扎。只为了让她保持清醒。他看着原本明媚的少女活活被折腾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温言那时已经忘记了痛苦是什么样子,整整被关了一个月,整个人就犹如行尸走肉般。但是霍禹有知觉。他痛,但是他只要她活命。
所以看似光鲜的豪门,不知道是藏了多少龌龊之事。自家的孩子没作用都可以抛弃,更何况是一个无权无势,什么都没有的普通人,他们想要让一个人无法立足太容易了。
令温言绝望的是,言臻默认了这件事,她为了不得罪霍家人,并未向她伸出援手。
自己母亲都这样了,别人就更加认为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之人了。
“温言,我并不敢求你能原谅我,我只想弥补自己所犯的错。”
“阿禹,我们都回不去了。对错也已经不再重要,我现在挺好的,也并不想要任何人的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