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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歇够语 我心已绝

执夭九令 九卢 6738 2022-11-05 04:54

  “你做什么?”郁聆因疑惑回头,看看被赫连瑾城扯住的衣袖奇道。

  应该是我问你做什么才对吧!赫连瑾城无奈道:“表哥,非礼勿听。”

  郁聆因往后稍稍仰头,将赫连瑾城整张脸全部放进视野,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晏清,你做了什么决定?”

  “什么什么决定,表哥,说正事,你也看到了,凌之脾气挺硬的,你做什么非要招惹他?”赫连瑾城楞了一下继续说道。

  “啊!宿凌之方才那一出挺带劲儿的!啧啧啧,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还是硬脾气呢!虽然这么说不太厚道,不过……”郁聆因张望一圈儿,见没人过来才竖着大拇指叹道,“太过瘾了!那位红绸阿滟做得过了……呃,也不是说过了,毕竟人家做娘的打儿子也说得过去,可谁叫她没养育过大有呢,大有现在又是人家夭夭门的香主,上头有门主罩着!哎呀,这次阿滟可是踢到铁板了……”

  赫连瑾城盯着他的表情,良久才无语道:“表哥,你能不这么幸灾乐祸吗?”

  郁聆因伸手一揽,环住赫连瑾城的肩膀,笑眯眯说道:“宿凌之挺有意思的,这性子够硬,一看就不是人下之人。”他说得隐晦,可是那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任谁都能看出他有何深意。

  赫连瑾城的脸不可抑制地红了一下,郁聆因口中的那种场景他想都没想过好吧!可是为什么被他这么一说自己的心跳竟有些紊乱呢……他拉开郁聆因的手,尽量镇定道:“表哥,你别乱说,我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对谁都没有。”

  郁聆因斜着眼,挑起一根指头来戳戳赫连瑾城的耳垂,眯着眼哼道:“耳根子都红了,说这话谁信?!”

  “我……我以前动过心,现在没有了。”赫连瑾城避开郁聆因那了然的眼神,轻声道。

  “啥?!”目的达成得太过突然,郁聆因直接跳了起来,“你说啥?怎么可能,你不要敷衍我,也休想欺骗我!我还不知道你!你说你惦记了十一年了,这次见面都要把眼珠子粘在人家身上了,这会子说不动心了,谁信你谁是二傻子!”

  他一边说一边转圈,时而指着赫连瑾城,时而指天,时而又跺脚,说完见赫连瑾城一脸无动于衷,便指着刚走过来的江央问道:“江央,他说他对宿凌之没想法了,你信吗?”

  “照你的说法,我要是信了,我岂不是二傻子。”江央道。

  郁聆因被她一噎更是生气,又气又急之下几乎要对赫连瑾城脱口而出“你还是喜欢他吧”了,话到嘴边忽然反应过来,狐疑地看着赫连瑾城道:“好小子,学会戏弄你表哥我了!你是不是想套我话?”

  赫连瑾城叹了口气,慢慢走到路边席地坐下,长长的袍子衣角铺在地面上,青石、黑袍,倒不觉得突兀。

  郁聆因惊了一惊,他这个表弟最爱干净了,从小到大就没席地而坐过,眼下这个架势、这个情绪,都太不对劲儿了。他跑过去看他脸色,见他面上淡淡的,不见喜色,忧愁也是寥寥,更是难以理解:“你怎么了?方才我就看你心思重,问你做了什么决定你还不……你的决定就是不喜欢宿凌之了?!”

  赫连瑾城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

  郁聆因更奇怪了:“不是,这是为什么啊?啊?”

  赫连瑾城笑了一下,只是这笑容显得很疲惫,他道:“这不正合表哥你的心意吗?怎么还要寻根究底。”

  “不是,你总得叫我知道来龙去脉吧,你又不是那种水性杨花……不对,那个词是什么来着?沾花惹草?”郁聆因打了个顿儿,说不下去了。

  “见异思迁?薄情寡义?”江央在旁补充道。

  “对!就是这个!”郁聆因给了江央一个“你干得好”的表情,继续对赫连瑾城说道,“你又不是见异思迁之人,眼前也没有能让你见异思迁的对象,怎么就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他左右看看,指着江央道,“你总不会喜欢她吧?她虽然是个女的,可是脾气不好啊!还是说你喜欢那个白幕?不好不好,看着就是个不苟言笑的,在一起多累啊!那还能有谁……啊!”

  赫连瑾城和江央都被他叫得吓了一跳,齐齐看向他,只见郁聆因瞪着大眼捂着嘴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结结巴巴道:“你不会喜欢阿滟吧?还是阿染?”

  “表哥!”赫连瑾城气得不行,怒道,“这叫什么话,他们是长辈,你怎么乱编排?!”

  “哦哦哦,那就好那就好……”郁聆因拍拍胸口常常舒出一口气来,那口气舒到半路上忽然又呛咳了回去,表情也比方才还要震惊,他两手抱胸,一脸惊恐,“表弟,我是你表哥呀!”

  赫连瑾城莫名其妙,不明白他又忽然抽什么风:“你不是我表哥,难道是我表姐吗?”

  江央倒是听懂了,她“呵呵”笑了两下,嫌弃道:“少自恋了,他能看上你?眼瞎吗。”

  赫连瑾城目瞪口呆,喃喃道:“表哥你想多了。”他的表情太过惊讶,明摆着一种“我怎么可能喜欢你”的意味,让原本逗乐子的郁聆因心里不舒服了:“哎!你什么意思?我比宿凌之差吗?他有的我也不缺,你为什么喜欢他不喜欢我?”他见赫连瑾城更意外了,心中更是不爽。

  郁聆因板着脸掰着手指头一条条输给赫连瑾城听:“他宿凌之是百里岛的,行九,我可是行七,他叫我师兄,我比他多一分;我比他高半个小指头,你不要小看这半个小指头,用我的手指比对是半个,用江央的那就是一个……好吧,大半个,我又多了一分吧;还有,咱们俩可是青梅竹马,他能比得了吗?这怎么也得算两分吧?”

  赫连瑾城按住他到处比划的手指,一阵头大:“表哥!你是我表哥啊。”这叫什么事?!

  郁聆因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因为血缘关系才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啊,不是我魅力不够,那我就放心了。”

  赫连瑾城也明白他在计较什么了:“这有什么好比的?!”

  郁聆因摆摆手,一脸高深莫测:“你不懂。”

  赫连瑾城:我不想懂。

  江央:“表哥表妹天生一对,表哥表弟世间绝配。”人家是不想打击你自尊心,哼!

  郁聆因听懂了江央的言外之意了,立刻恼羞成怒:“江央!你嘴这么毒,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江央仍是不急不躁地回他:“要你管。”

  赫连瑾城见这两个又要开战,扶额劝道:“别说这些了,咱们到处走走吧,白府挺大的,还没游过一遍呢……”

  “谁有那闲工夫乱逛!”郁聆因的火气撒在了赫连瑾城身上,抖着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和我说,你到底怎么想的,怎么忽然间就改弦易张了?你说你不喜欢宿凌之了,你怎么那么儿戏?!我不同意!”

  赫连瑾城像是不认识郁聆因一般了:“表哥,你怎么这么前言不搭后语?”

  郁聆因急得挠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对了,我是说,我看你压根儿不像不喜欢的样子,倒像是准备憋个什么大招!”

  赫连瑾城愣了一下,面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郁聆因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捣捣他,追问道:“你和我说实话!”

  赫连瑾城犹豫了一下,最后也没逃过郁聆因的一再催促,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觉得……凌之,挺好的。”

  洗耳恭听的郁聆因和江央齐齐翻了个白眼:这还用你讲!

  “好到……我觉得我与他不匹配。”赫连瑾城有些沉闷的声音传来,两个人都怔了。江央也走过来坐下,静静听他往下讲。

  “以前吧,我惦记那个小男孩儿,一是因为他眼睛好看。你们也看到了,即便是过去了十一年,他还是那双眼睛,干净、清澈、通透、灵动……就像是书里写的天上的瑶池,盛满了灵气,凡人看一眼都是福分……”他幽幽叹息一声,又道,“二呢,是因为他心地好。当年他教训两个丫头,为槿瑟出气,还治病赠玉,一举一动都落落大方;而今,因为大有的事情,他发了脾气……”

  说到这儿,赫连瑾城停顿住了。

  郁聆因不解:“你是因为他发脾气?不应该吧,他维护自己的属下有什么不对?你也看到了,倘若不是他那一通教训,阿滟小姐能那么快意识到大有对她的重要性吗?以后再想要大有接受阿滟,那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江央也道:“凌之又不是无的放矢。”

  郁聆因也用了一种好像不认识的目光看了江央一会儿,故意惊叹道:“哎呀你懂的真多!怎么当时看图猜成语一个都说不对呢。”

  江央瞥他一眼,不屑道:“再比?敢吗?”

  郁聆因撸袖子:“尽管放马过来,小爷我怕你不成?!”

  江央笑了:“谁和你比骑马,我要比成语。”

  郁聆因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这丫头又搞错了,顿时哭笑不得了,什么怒气都没有了,语重心长道:“除了成语,你还要多学习一下俗语、歇后语……唉,小丫头,任重而道远啊!”

  江央一听就知道自己乌龙了,面上故作淡定:“那以后再和你好好比比什么俗语、歇够语。”

  郁聆因喷笑:“哈哈哈,那是歇够后!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叫你把我带沟里去了,那是歇后语!算了算了,不与你磨叽了,晏清,你接着说。”

  “啊,哦……”赫连瑾城想了会儿,继续之前的话头道:“他为大有出头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宿凌之,真的不是池中物。”

  江央和郁聆因对视一眼,郑重起来,问他:“这话何意?”

  赫连瑾城苦笑了一下:“以前呢,我也曾设想过与他在一起会遭遇什么,除了家族、世俗的阻力,我能想到的最大的障碍便是他对我无意了。我想着,那我豁出去厚脸皮一些,缠着他不肯放手,他最是重情义,时间久了,很可能就对我另眼相待了;再久一些,习惯了我的存在,可能就离不开了。”他仰头看天,瑜城的天显得很高很蓝,像是他的眼睛,深深的、湛蓝而纯粹。

  他的声音缥缈起来:“表哥说我心机重,我也认了,因为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啊。所以我联系史家,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派人寻医问药,找九泪草,希望能帮他治好宿信……这些事,我都没有与他讲,因为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因为不想叫他空欢喜。我想着,我多做一些,可能就能打动他了。”

  他轻轻笑了一声,笑声中带着浓浓的自嘲:“他没有情根,我从不奢求他会同样对我有所心动,只是……另眼相待还是可以期待的。只是,今天才明白,我还是低估了他。”

  叹息过后,赫连瑾城又道:“正如表哥所言,他是个硬脾气的,心思缜密却又坦荡大方,抬眼挑眉之间都能一箭三雕——就拿大有这件事来说,他那一番话,压制了阿滟、安抚了大有、点醒了尤异。”

  “点醒了尤异?”江央眼前一亮,“你是说……凌之想要撮合尤异和阿滟?是了,凌之那番话,的的确确为尤异指明了今后的努力方向。”尤异输在哪儿?不就是输在不敢说、不知道应该说上面吗,他的任劳任怨、默默守护,如果没有一个清晰明了的名头,最后只能是害人害己。

  宿倾这一教训,尤异当是明白了,他的阿滟,也不是无所不知的,她也会犯错,也会迷茫,自己要做的,不是千依百顺,而是悬崖勒马,这才是真正为她好——试想,如果当年他强硬一些,阿滟很可能就不会遇人不淑进而失身有孕了。

  “不是撮合,是成全。”赫连瑾城纠正了一个词,继续道,“这样的人,应该属于天下人,而不是属于任何一个个人。其实……他失去情根也事天意吧……有的人,生来就是为了天下苍生。”

  “我不反对,却也不赞成。”郁聆因道,语气很重,“晏清,你只对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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