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来照顾姑爷就行,您先歇着。”碧珠说道。
“没事,我来吧。”江晚甜拒绝道。
“不是我说,小姐,我们干嘛要在他们公主府受这个气,就是觉得小姐的家人都不不在了,公主殿下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说您,要是夫人还在,谁敢这么欺负您?”碧珠站在一边为自己的小姐打抱不平。
“够了,碧珠。”江晚甜稍有的冷下脸。
碧珠看到江晚甜的神色不好,不敢再说什么,小声叫了声,“小姐。”
江晚甜叹了一口气,对着碧珠解释道:“碧珠,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是娘还在,公主殿下照样有资格训斥我。我们以前生活的地方天高皇帝远,可以不顾及这么多。但是现在是在京都,天子脚下。你说出的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去,就可能会为我们招来杀身之祸。”
碧珠点头,“知道了小姐,碧珠以后不会乱说了,碧珠只是为小姐委屈,平白跑来受他们的气。”
“碧珠,要是我感到委屈了才是真的委屈,现在这些我都不在乎的,你知道我用十年的时间才打败师父,获得回京都的资格,我只是想为我的幸福努力一下。”江晚甜说道。
“嗯,碧珠以后会听话。”碧珠乖巧的说道。
“好了,去休息吧,我想亲自照顾他。”江晚甜又道。
碧珠知道自家小姐的心性,于是不再多言,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休息。
江晚甜用帕子沾了水,用力的拧干水,覆在柳轻云的额上,试图降低他额际灼人的温度。
只是,江大小姐,你见别人咬着牙用力拧帕子是因为别人力气小,你这咬着牙几乎就把帕子拧干了,还怎么降温?
好吧,怪只怪江晚甜真的没有照顾过人,而她自己也甚少生病,所以现在照顾生病的人也时摸索着来。
江晚甜端来晾了一会儿的药碗,浅浅喝了一口试试温度,不是太烫了。她拿着白瓷的小勺子,一点点往柳轻云的口中喂药。
只是柳轻云一直紧闭着嘴巴,药汁全部顺着脸颊流出,江晚甜连擦了几次,觉得这样不是个办法,想起自己师父曾经教的,只要用力捏住两腮就可以让昏迷的人张嘴。
想也不想的掐住柳轻云的两腮,稍一用力,柳轻云便张口,而江晚甜就在这时顺手将自己手里的药汁倒进去。
眼看着一碗药尽空,长长嘘了一口气,这样就好了,只要喝了药就没事了,江晚甜好不容易松懈一下心神,然而就在这时,柳轻云剧烈的咳嗽起来,浓黑的药汁也尽数咳了出来。
江晚甜慌忙用帕子帮他擦拭。
柳轻云却一直咳嗽不止,她没办法只好扶起柳轻云帮他顺气,就在这一动之间,柳轻云身上盖着的被子滑落,脖颈处洁白的中衣被药汁濡湿,清凉的夜风悄悄吹进来。
江晚甜满眼只有柳轻云,只想着怎么帮柳轻云缓解不舒服,没有看到开着的窗子,等她想起来给柳轻云盖上被子时,柳轻云的胳膊已经冰凉一片。
“夫君,对不起,我现在再去给你重新熬药,你等着我,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江晚甜看着沉睡的柳轻云说道。
天微微亮的时候,江晚甜端着好不容易熬制的汤药回来,看着沉睡的柳轻云,自己先饮了一口药汁,然后渡进柳轻云的口中。
这一次柳轻云没有再呛到,一碗药尽数落入他的腹内。
房门处轻响,碧珠开门进来。
江晚甜抬眼看了看碧珠,忧心道:“他喝了药,体温不但没有下降,反而又升高了一些,我担心这样下去他……”
“姑爷的身体原来这么差。”碧珠说道。
江晚甜看着床上双眼一直紧紧闭着的柳轻云,心中忧虑不已,最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毅然道:“碧珠,你出去守着,不要让人进来。”
“小姐,你……”
“去吧。”江晚甜不等碧珠说完,直接吩咐道。
碧珠开门出去,看着屋内的人影心中酸涩,眼睫上也不觉间挂上了泪水,在她的眼里自己家的小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柳轻云根本就配不上自家小姐。
偏偏柳轻云就是看不见自家小姐的好,一直的冷落小姐。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已经从一边斜到了另一边,屋里的人终于有了点动静。
“碧珠,去准备点热水。”江晚甜打开门说道。
“好。”碧珠点头,飞快的下去准备。
热水端上来,江晚甜用帕子给柳轻云擦拭着身体。
“小姐,要不我帮姑爷擦洗吧,您先去歇着去。”碧珠开口说道。
“没事,我来吧。”
江晚甜看着柳轻云,脸颊上不自觉浮起笑,擦拭的动作放的更加轻柔,想起自从结婚后的种种,忍不住叹息道:“也就睡着了,才不会排斥我的接近了。”
江晚甜的手在柳轻云英气的俊眉上流连,最后摸到眉梢处一个浅浅疤痕,摇头轻笑,这是幼时两人一起玩耍时留下的,没想这个疤痕就一直跟着他了。
在柳轻云的身上找到自己留下的痕迹,江晚甜莫名的心情好,她与柳轻云在彼此的生命中深入的太多,不是想忘记就能忘记的。
江晚甜帮柳轻云盖好了被子,自己眼前却一阵的发昏,碧珠赶紧上前扶住了江晚甜,两人一起出了门。
而此时的柳轻云却在自己的梦境里哭哭啼啼,他梦到自己从一个小奶娃娃带大的孩子走了,并且一句话都没有给自己留,自己想去追,但是腿还断了。
腿为什么会断?柳轻云不禁想道,皱眉思索了半天,是了,奶娃娃从树上摔下来自己去接,没接住还把自己的腿给砸断了。
柳轻云支着断腿在花园里最高的那棵树上坐了半天,看着那个马车越走越远,心中对奶娃娃的恨意就越来越深,明明知道自己就在花园,就算要走,不能来找自己说句话吗?
他对她那么好,如果她真的要走,自己肯定会让她走的啊。
“哼,你就是个坏娃娃,走便走了,少爷不稀罕!”柳轻云脑海回荡着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