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甜,你是不是想谋杀本宫?连一碗汤都端不稳!”
羲和公主华美的衣裙被弄了个糟,尽管汤根本就没有烫到她,一旁的婢女都十分惊慌的忙前忙后。
江晚甜的手腕还在隐隐作痛,她咬了咬唇没有解释,只得行了礼等着羲和公主责罚。
柳轻云自然知道他亲娘根本就没事,不然哪来的力气在这里发火,等他转眼过去就看到了后面快要哭出来的碧珠,心里头更加奇怪了。
上次突然出现在春风阁就有些奇怪,这次更是……
他的视线回到江晚甜的身上,隐约间看到了少女手腕间露出的一抹白色纱布。
“看来刘嬷嬷说你的礼仪学得粗糙都是真的!难为本宫特意从宫里找了人来,你可真是好样的!”
羲和公主看着跪在下首的江晚甜,只觉得怒火直冲头顶。
这条裙子在她眼里不值几个钱,可让她不愉快的是这个臭丫头,当真是如同一块石头堵在她的胸口。
“冷枝,给本宫赏少夫人十个巴掌。”
冷枝一脸不可置信,这俗话说打人不打脸,何况少夫人刚刚进门没过多久,要是遭到如此对待,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慢着,母亲何不问问缘由呢?”
柳轻云终于开口了,他慢悠悠的走到江晚甜身边执起了她的手,白色的纱布就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还能有什么缘由,不过是她不尽心罢了!”
“这是怎么了?”
突然一声浑厚的男音响起,柳大统领大踏步走入前厅,看着一片混乱面上笑意不减。
“羲和今日怎么生了这么大的气,入秋了还是少生些气,当心身体。”
丈夫如此体贴,羲和公主自然要给他面子,扫了江晚甜一眼就带着婢女气冲冲的离开了。
柳轻云看了眼依旧跪在那里的江晚甜,却没有再出手扶她起来。
“晚甜,你母亲气性大些,若是有什么不妥,也需要你多忍让。”
柳大统领了解妻子,更清楚江晚甜和老友一样都是脾性极好的,只是有些事并不好亲自下场衡量。
“父亲言重了,本就是我的错,怎好让您和母亲费心。”
柳大统领暗暗点头,着人把江晚甜扶了起来,这果然是个适合给轻云做妻子的好孩子。
“你先回去吧,我和轻云还有事说。”
江晚甜一路低垂着头,连柳轻云紧随的视线都没有注意到,被碧珠扶着匆匆离开了。
等她回到房间点了灯,手上被烫到的地方竟起了一个一个小水泡,让她忍不住哼了一声。
“小姐,这是烫伤膏。”
碧珠忍着泪,手下动作却细致极了。
“你这丫头,你小姐我在家也烫到过,也没见你这么伤心。”
江晚甜说的越轻松,碧珠就越难过。
“刘嬷嬷和公主就是一伙儿的,她们合起来欺负小姐!”
“碧珠,慎言!我不是告诉过你……”
“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
无奈的看了眼委屈的碧珠,江晚甜用另一只手戳了她的额头。
“刚才姑爷明明看到了,都不肯让你起来……”
少女方才还笑意浅浅的眼神突然静了一瞬,还在絮絮叨叨的碧珠丝毫没有发现,江晚甜再扬起笑是眼里含着些疲惫。
“这两日的礼仪学得差不多了,明日带你出门去买新衣裳,不许再生这劳什子气了。”
碧珠这才翘起了嘴角,终于不见了委屈的神色。
把她遣了出去,江晚甜这才神色深深的扭头看向了窗外。
从这扇窗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院门,每日傍晚她都会坐在这里静静的盼望,等待着柳轻云归家,就像真正的妻子一样。
可是她终究不是轻云哥哥心里的那个妻子。
江晚甜笑了笑垂了头,再抬眼的时候眼角红红的。
柳轻云确实还在意着自己,可是这种在意仅仅是由于小时候的情谊,而不是出于两情相悦的男女之情。
也许是许久未见了,江晚甜想,再一同生活些时日,总能让他发现自己的好。
拿起一旁的铜镜照了照,她这才发现眼角的不自然,连忙重新梳洗了一遍,等柳轻云回来的时候一切已然恢复如常了。
“还疼不疼?”
一进门就看到了整理床榻的江晚甜,柳轻云心中说不出的不舒服。
他扣住了少女的肩膀把她带到桌边坐下,一心想看看她受伤的手腕。
“没什么事……”
江晚甜还想挣扎,却被男人的大掌紧紧揽住动弹不得。
他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江晚甜第一次感觉到柳轻云不是个风一吹就倒的纤纤公子,只能任由他把一双带着薄茧的手看了个仔细。
“为何从不和我说关于刘嬷嬷的事?”
柳轻云面色凝重,一双凤眸里没有了深邃的光,只是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少女。
江晚甜第一次被这么紧张的注视着,刚才悲伤的情绪一扫而空,只剩下茫然和不自知。
“你怎么不说话?”
见她呆呆的不回答,柳轻云心中更加烦躁,一想到江晚甜在他不在的时候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就止不住的烦躁。
“夫君,我好像……有些呼吸不过来了。”
江晚甜直直的对上这样一张俊美逼人的面孔,柳轻云的鼻息就柔柔的落在她的鼻尖,一时间她的脸颊通红,呼吸也急促起来。
柳轻云这才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有多么近,他连忙松开了扣在少女肩头的手,扭过脸轻咳两声。
“若是母亲再派她过来为难你,你就告诉我,我一定让她屁滚尿流的滚出府!”
江晚甜听到这儿噗嗤一笑,笑靥说不出的明媚可人,让柳轻云心中一跳。
“轻云哥哥从前也说过相似的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柳轻云微微一怔,脑海里拂过了那一段段记忆,凝白如玉的面孔上竟也浮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红晕。
“自然是不记得了,天色已晚,可以就寝了。”
江晚甜看着他闷闷的别过头去,笑意还挂在唇畔没有落下。
“好,我去榻上睡。”
一只手臂突然横在她腰间,止了她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