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初菱约她作甚?
温时娇有些为难,她该不该同段初菱说,其实祝庭山和朱宴清是同一人?
她们俩喜欢的男子,是同一人。
少女倚在软塌上,自顾自的出神。
灿灿突然跳入了她怀中,对她喵喵的叫着,嗓音甜腻,让温时娇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她抬手笑着揉了揉灿灿的脑袋,嘟囔道:“也不知道你主子啥时候才回来...”
自是说的纪临渊了。
灿灿听不懂她说的话,安慰似的舔了舔她的手指。
被一只猫舔得有些痒,少女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玉黛一进屋便见她如此,心里也松了口气。
见时辰不早了,玉黛便问:“小姐,可要用午膳了?”
少女还在跟灿灿玩着,听她这话,便摆摆手:“去吧去吧。”
玉黛看了她一眼,含笑走了出去。
用过午膳后,见时辰还早,温时娇抱着灿灿准备小憩一会儿。
“小姐?小姐?”
如绛轻声的叫着她。
温时娇悠悠转醒,神色有些懵然。
如绛笑:“小姐,该起了,等会子还要赴约。”
少女抬手揉了揉眼,作势欲起身来。
如绛忙将她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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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妆后,温时娇便带着玉黛出门了。
刚行至府门口,就见温如徽对着一位男子,笑得有些谄媚。
见她出来了,温如徽心里一紧,转目看向男子。
果不其然,那男子一脸惊艳的看向温时娇。
“这...就是温三姑娘罢?”
温时娇看了那男子一眼,又睨了温如徽,收回了目光,上了马车。
马车渐渐驶远。
温如徽面上闪过一丝狠厉,复又被一脸恰到好处的笑意给掩盖了。
“公子莫恼,三妹向来是被宠坏了,有些不识礼数,她年纪还小,公子可莫要介意。”
那男子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挑眉笑着:“我自是不会介意的,这般美的女子,我还是头一回见,可真真是跟仙女儿一样的人物。”
温如徽咬咬牙,没想到这人被美色迷昏了头。
这厢,温时娇正在马车里小憩,突然开口问道:“刚才那男子是何人?”
玉黛沉吟片刻,后答:“是陆家庶出,名陆启源。”
“那温如徽也是昏了头,光天化日之下,在自家的门口,同一位男子拉拉扯扯,关系甚密,想来,是不把她的名声当回事儿。”
少女语气漫不经心,好似没将这放心上。
玉黛抿抿嘴,又道:“这陆启源,好似是跟六皇子是一派的。”
“说这作甚?”
“......”
玉黛不语,温时娇睁开了眼,脑海里正飞速想着,玉黛不会说不相关的闲话。
“他若真是右相,那可就是六皇子派了,届时,局势大改,怕是东都有变。”
温数秋的话蓦的跳入脑海。
少女目光阴冷,可真真是烦死了,偏生这般麻烦的事,教她碰上了。
温家不参与夺嫡,不拉帮结派。
若是同朱家结亲了,东都局势定是会变。
温数秋本就不愿站队,虽说他会支持尊重温时娇的想法。
但他本心是不想的。
温时娇不想让温数秋为难。
究竟要这么办才好啊!
马车渐渐驶向晚湘楼,停在了门口。
温时娇扶着玉黛的手下了马车。
抬首看了一眼晚湘楼的牌匾,神色平静。
犹记她刚至东都,应了段初菱的邀约来此,同徐春卿交好,走时心情也算是愉悦。
也不知,今日会是什么样的心情离开。
提步进了晚湘楼,跟着小二上了楼,进了段初菱所在的雅间。
“时娇,你可算是来了。”
段初菱一见她进来便笑着拉过她的手。
温时娇坐在她对面,扯了扯嘴角,问:“我估摸着我也没晚了,你是等了许久了?”
“也不是啦,我只是觉得想快些见到你。”段初菱笑嘻嘻的看着她。
却发现她脸色不大好,便开口问着:“你这是怎么了?我瞧着你脸色不太对?”
温时娇轻轻摇头:“没事。”又笑着看向她:“为何想要快些见到我?”
段初菱一下子就被引走了话题,微红着脸对着她说:“我...我与他,就快要定亲了。”
少女眉间荡漾着春意,眉梢含羞。
温时娇的心却是一下子就凉了下来。
对着段初菱这张脸,她实在说不出祝庭山就是朱宴清这话。
可不说那怎么办?
见温时娇没有说话,段初菱蹙着眉,认真问她:“时娇,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你便说,我们是朋友啊。”
温时娇苦笑,怕她说了之后,朋友定是做不成了,还会变成情敌。
“我...你还记得我上回跟你说的我的心上人吗?”
段初菱眨眨眼,旋即点点头:“我记得啊,你说你们是在幽州相识的,叫祝庭山,他怎么啦?”
温时娇没有说话,就那般幽幽的看着段初菱。
段初菱还未反应过来,仍是一脸疑惑,“你到底...”
这时,脑海中就蹦出了那日在街上她们俩说的那话。
“他...他...”段初菱一脸不可置信,语气飘忽。她不愿承认。
温时娇嗯了一声,接着道:“祝庭山就是朱宴清,你和我认识的,是同一个人。”
段初菱眉目一沉,抿抿嘴,神色复杂。
两人皆没有开口了。
屋内气氛沉凝。
段初菱抬眸看向对面的少女,原本拉着她的手也松了去,“我没想到,竟是如此。”
温时娇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声音有些艰涩:“我也没想到...”
她们一下子就变得十分生疏了。
温时娇不想如此的,她不想为了个男人,同自己的朋友疏远了去。
“段姐姐,我...”
“好了,温三姑娘,你容我冷静冷静罢。”温三姑娘都说出来了。
温时娇一愣,看着段初菱平静的侧脸,心里有些恍惚。
她好像突然突然明白了。
因着她身份,所以段初菱愿意同她结交。
又因为朱宴清,段初菱不愿与她结交。
至始至终,段初菱都是一个,利益分明,心思缜密的人。
东都的水,果然很深,倒是自己,有些自大了。
这么一想,温时娇定了定心神,神色淡淡的看向段初菱道:“此事我也不知情,且我也是被骗了去,不过若是庭山选择了你,我别无他话。多谢段姑娘的照拂,回见。”
温时娇站起身来,睨了她一眼,提步往外走去。
段初菱看着她走了出去,面上神色复杂,过了一会儿,见她突然将桌上的茶壶尽数扫落在地上。
热茶皆在地上四处溅开来。
却是捂着脸呜呜的哭出声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