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纪公子来了。”
温时娇一愣,纪临渊来此作甚?
她道:“迎进来罢。”
纪临渊一进来就见少女坐在屋中,怀中还抱着灿灿。
玉黛候在一旁。
温时娇看向少年,问:“你怎的来了?”
纪临渊挑眉:“我怎的不能来?”
温时娇无奈,她此时心情不快,不想同他插科打诨,便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少年靠在椅子上,双手抱胸,看着温时娇:“温三,你这不是自讨苦吃?那祝庭山并非良人,我同你说过许多遍了。”
温时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去去去,你知道什么就胡说。”
纪临渊耸耸肩:“我可没有胡说。”
“那你且说说,他为何不是良人?”
少年沉吟片刻,后缓缓道:“我见你父亲向来是只有一位妻子,你自小被影响,可这祝庭山并非那般专情的人,你想要的,他给不了。”
少女嗤笑一声,目光顿时有几分冷厉,见她直直的看向纪临渊,扬了扬下巴道:“怎么?他给不了,你就能给得了?”
“能。”
“胡扯!”
温时娇抬手揉了揉眉心,“此事木已成舟,你就不要瞎折腾了,改变不了什么的。”
纪临渊满不在乎:“怎么就木已成舟了?你俩又没成婚,即便成婚了还能和离,且我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不急不急。”
温时娇气急,随手拿起一旁的书就扔向他。
“你混账!”
纪临渊轻轻松松将书给接住了,笑吟吟的看着她:“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想了想又道:“小鱼最近闷得慌,你也不去看看她。”
温时娇撅嘴:“我去了,她定要同你一般,说庭山不是良人诸如此类等等,我可不想听。”
“这是实话。”
温时娇没理他,自顾自的低头摸着灿灿的毛发。
纪临渊见状,嘴角挂着一抹笑,也上前去挠了挠灿灿的下巴。
少年面色温和,“你说说你,竟是变得这般胖了,那日我送你来时,你还是瘦巴巴的。”
温时娇也笑:“你好意思说,以往在你那里都是那般瘦小,看来你对人家不好。”
纪临渊笑得有些狡黠:“是啊,我只对你好。”
见他又不正经,温时娇翻了个白眼,想了想问:“小鱼她,她的终身大事...”
纪临渊敛了笑,温时娇顿时心里就有些发慌。
两人都不说话。
过了一会子,少年低声道:“小鱼说,她这辈子就这样了,也没有别的想法。”
温时娇垂眸,眼眶有些发红。
本是那般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如今竟是成了这般模样。
见她如此,纪临渊心里心疼,便道:“好了,她如今也挺好的,不受感情牵绊,整日只想着你我,其余一概不放在心上,倒也算是清净安稳。”
温时娇吸了吸鼻子,嗯了一声。
“我听说,那段家也要嫁入朱家?”
少女又是嗯了一声。
纪临渊也不在意,只是皱着眉头道:“此事只怕是会成。”
温时娇错愕,抬头看向他:“为何会成?这般荒唐的事,应当是不可能。”
少年笑了笑,道:“今年春闱推后,你可知为何?”
“不知。”
纪临渊挑眉,看向窗外,眼底划过一丝晦暗,遂又看向一脸茫然的少女,笑得有些欠揍:“我也不知。”
还以为是什么呢,温时娇瞪了他一眼,“那你就不要瞎说,害得我瞎想。”
纪临渊叹了口气,“但是,段家那丫头嫁入朱家,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见少女又要开口,他补充道:“你且不要管为何我会知道,你只要晓得,你若是嫁入朱家,会和段家丫头,成为姐妹,届时你的日子,可不会好过。”
他所言非虚,虽不想让温时娇嫁给祝庭山,但就现下局势来说,对温时娇并不利。
温时娇见他面色认真,无一丝玩笑意味,心里有了个底,自己若是嫁给了朱宴清。
怕是,日子不会好过。
“此事,我心里有底,你...不必担心。”温时娇梗着脖子道。
纪临渊一噎,没想到她还跟自己倔起来了。
罢了罢了,少年起身来,看了她一眼道:“我先走了,你自个儿好好想想罢。”
-
纪临渊走了后,温时娇一个人想了很久。
想得头都疼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见她紧蹙眉头,一脸烦躁。
玉黛小心翼翼的上前去:“小姐,要不要去查查?”
温时娇有气无力道:“没那个必要,算了罢。”
玉黛点点头,没再开口。
“你说,我与庭山,究竟配与不配?”少女神色有几分迷茫。
玉黛沉思,片刻后道:“奴婢们都觉得,您与纪公子,更相配一些。”
说完,便小心翼翼的看了少女一眼,生怕惹得她不快。
温时娇没说话,只是沉默。
玉黛也摸不清她的想法,只有安静的站在一旁。
温时娇摸着灿灿雪白毛发,心里一寸一寸的冷了去。
到底该怎么办?
她现在心里除了发冷以外,就是茫然,乱糟糟的。
所有人都劝她不要和祝庭山一起。
可是,她真的喜欢啊。
见她难受,玉黛也不忍,便劝慰道:“小姐也不用太难受了,关键还是看您的心,您过得开心就很好了。”
可温时娇不知晓,自己走的这条路,到底会不会开心?
“小姐。”
如绛走了进来,恭敬的福了福身,向她递去一张帖子。
温时娇疑惑:“这又是谁?”
“这是南阳王妃给东都众位姑娘们都送了帖子。”
温时娇歪着脑袋想了想,南阳王妃?
如绛笑:“这是天子胞弟,南阳王的王妃。”
温时娇恍然大悟,便将帖子打开看了起来。
原是约她三日后未正三刻在城外的天香苑参加小荷会。
温时娇其实不大想去的。
她现在心里已经够乱了,还要去见那般多的人。
但这可是南阳王妃,若是拒了帖子,那定是将人给得罪了去。
便摆摆手,道:“去回帖,就说定是按时赴约。”
如绛哎了一声,又道:“奴婢听说,这小荷会还有男子参加呢。”
温时娇一愣,旋即蹙眉道:“男女七岁不同席,如今聚一方,可是不太妥当?”
“奴婢也想到了这个,不过既是南阳王妃,定是会安排妥当,小姐放心,届时我们会照顾好您的。”
如绛笑眯眯的看着少女。
温时娇失笑:“罢了,你快快去罢。”
如绛下去后,温时娇转头,看着窗外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象,生机盎然。
只是自己这心里,却是一点没有生机的样子,反而更有几分死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