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计划
天空上的海鸥停留在海边的石头上,海鸥望着一个方向,那里有两个身影。一位女子在海边浣洗衣裳,一个男子在女子不远处的海里捕鱼。
等待女子把衣服洗完,便向海里大喊一声:“海斯。”
海里的人听到叫声后,便冒出了头,将鱼一天天丢上岸,自己也游了上来。他接过女子手中的装着衣服的木盆,说道:“半夏,我来。”
女子便扶着自己的腰坐下来,静静地在一旁看男子晒衣服。等男子晒完后,女子便起身,从怀中拿出手帕,擦去男子额头的汗水。他们就这样看着对方,眼睛里满是深情。
远方,有人呼叫这他们,他们转过头,热情地跟远方的一对男女打招呼。
睡梦中的半夏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甜甜的微笑,眼角的泪水悄然落在枕头上,因为这都是一场梦。
半夏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床帐,一瞬间,恍若隔世。她侧着身子,佝偻着,双手拥抱住自己的肩膀,她想念海斯,也不知道岚烟他们怎么样了。
而另一边,“还有多久到?”艾伦询问着前方的岚烟。
“快到了。”岚烟没有回头,只是望着前方的村庄,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们休息一会吧。”艾伦看着岚烟提着自己的裙摆,脚步越发沉重地前进,不自觉地心疼起来。
“好。”岚烟找到一处草地,坐下来,艾伦也在岚烟不远处坐下,两个人相对无言。
岚烟率先打破了这种寂静,站起来,“艾伦,我去打点水。”
“我去吧。”
“你不知道在哪,我对这一块熟,我一会儿就回来。”
“嗯,你小心。”艾伦看着岚烟远处的背影,心狠狠地揪在了一起。他自嘲着,自己还是放不下啊!哪怕岚烟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自己还是会在意她。
岚烟来到河边,望着河的下流,那是她的家,家里还有等待着她的娘亲。河水倒映着她的脸,头发有些杂乱了,她用水梳好自己的头发。慢慢地,河中的脸变成叶安世,她吓得往后退。
她不想再面对爱的人被折磨的局面了,于是她骗了艾伦。人们轻易接受不了与自己不同的异类,她做不到,看着艾伦被折辱。所以她只能做一个坏人了。她打好水,拿出自己怀中的药包,将药倒进水里。
“艾伦,给你水。”岚烟把水给艾伦,眼睛有意无意地逃避着艾伦的眼神。
“多谢。”艾伦接过水,没有发现异样。
“岚烟,我忘记问你,你回家之后怎么样了?”艾伦擦着自己嘴角的水珠。
“挺好的。”艾伦听着岚烟的话,渐渐地,觉得头晕,看不清岚烟的面容了。
岚烟看着艾伦倒下的面庞,眼睛里满是悲伤,轻轻地说着,“艾伦,对不起,我不能让你去送死。对于半夏,所有的罪都由我一个人承担吧。”
在被叶安世威胁时,岚烟曾期盼着人来救自己,那时候,她脑袋里浮现的第一个人就是艾伦,那双蓝色的眼眸不知何时已深深地刻印在她脑海中,世上已经找不到第二个人像艾伦对她这么好了。
“我知道,你醒来不会原谅我了。但没关系,你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岚烟望着艾伦的睡颜,喃喃自语道。
“小竹,陪我去厨房吧。”半夏手指敲打着桌子,心想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了。
“小姐,你去厨房干什么呀?”
“只是突然想做吃的了。”半夏笑着回道。
“好,奴婢去给门口的侍卫说一下。”小竹见半夏心情好转,心里轻松了不少。
“好。”小竹走后,半夏的眼眸闪过一丝算计的神色。
半夏来到厨房,开始动手做糖醋鲫鱼,这是叶安世最喜欢的菜。小竹在一旁看着小姐做糖醋鲫鱼,她心里笑嘻嘻的,这下,小姐和少爷终于能和好了。
半夏做完后,淡漠地说:“小竹,你端到他那里去吧。”
“好的,小姐。”小竹乐呵呵地端出去了。
半夏坐下来,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宝宝,别担心,很快我们就能见到爹爹了。”
晚膳时,叶安世在书桌前看书,下人们在布菜,他没有什么食欲,便对他们说:“不用了,撤下吧。”
“是,少爷。”
一股熟悉的香味传来,“等等。”他看向桌上的菜,看到了那道糖醋鲫鱼,眼睛里的色彩明亮了几度。“那道糖醋鲫鱼是?”
“回少爷,这是小姐做的。”
“真的?”他不敢相信地回问道。
“是的。”
“快放下。”他立马站起来,来到饭桌旁,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鱼肉。他捂着自己的嘴,泪水涌进了他的眼眶,还是当年那个味道。
艾伦醒过来,发现自己手腕上的绳子,两只手分别绑着床的两头,他使劲挣脱,发现无济于事。他联想到之前岚烟递给他的水,原来这是一个骗局。
门吱呀打开的声音,艾伦低下头不去看。岚烟端着一碗饭走进来,来到艾伦的床前,喂到艾伦的嘴边。可艾伦扭过头,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艾伦,吃点东西吧。”岚烟沮丧地劝道。
“你要把我关着多久?”艾伦漠视着她。
“等过了这段风头,我就带你走。”岚烟拿着勺子的手不曾放下。
“我不吃。”
艾伦见岚烟没有声音,便抬起头,看到岚烟消瘦了不少,眼下都是乌青,不由地问道:“你怎么了?”
岚烟摇摇头,“我没事,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说完岚烟起身离去。
艾伦闭上了眼睛。
岚烟走出房门,便直直地坐在地上,看着不远处的灵堂,那是她娘的灵堂。她娘因为上次的事情病情加重,已经回天乏术。她痛恨着这一切,痛恨那群人,也痛恨无力的自己。她靠在门前,小声地说:“艾伦,如今我只有你了。”
可惜门后的艾伦什么都没有听到,他的脑海里正谋划着怎么样逃走。
夜晚的来临,遮蔽了许多不为人知的黑暗。叶安世走着走着,看着眼前的事物,可叹了一声,没想到他又走到了半夏的院子。他转身,正准备离去时,突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
他驻足,跟随着琴声的脚步,不远处的亭子里,半夏独自一个人坐着弹琴,四周的萤火虫在她面前飞舞着,好像在应和着那回荡在人心头的琴声。
他痴痴地看着,眼里只有那亭中的小人儿。琴声戛然而止,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半夏抬起头看着他,莞尔一笑,“叶哥哥。”
叶安世陶醉在那笑容中,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半夏,弹得真好听。”
“这琴还是当年的。”半夏拨动着这琴弦,琴弦回响着悦耳的音符。
叶安世坐到半夏的身旁,“半夏,我真的好开心,你终于愿意原谅我了。”叶安世抱紧了半夏。
半夏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只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半夏的眼中满是恨意。
“叶哥哥,我明天想去祈福,你陪我一起去吧。”
“好,好,我陪你。”叶安世不知道用什么来表达自己现在的幸福,只得一个劲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