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祭礼
叶安世和苢半夏即将成亲的消息顿时传遍了皇城,大家都说他们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可同时,皇城里也有听到这个消息神伤之人。
暮府自从听到喜讯之后,府内便阴气沉沉的,也难怪,少爷和小姐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闺房内,暮亦心知道哥哥又在一个人喝闷酒,可她觉得不能这样下去,她决定去找叶安世。
此时的叶府在张罗着喜事,她每走一步心就更痛。可她必须要做一个了结,这样这样,她才能释怀。
她来到叶安世房间时,裁缝正在给叶安世量尺寸,做婚服。她在门口站了许久,无奈又祝福地看着这一幕,直到叶安世发现了她。
他们坐了下来,叶安世的脸上浮现出隐隐的笑容,她知道,叶安世现在心情大好。“叶公子,我今天来是有两件事情要跟你说。”她握紧了自己的手,艰难地开口道。
叶安世沏了一壶茶给她,看着她,“你说吧。”
热气腾腾的茶的雾气慢慢上扬到她的脸,迷糊了她的眼,她缓缓道来:“第一件事是恭喜你要成亲了。”
“谢谢你,暮姑娘。”叶安世难得地笑着对她说。
“第二件事你应该知道,我一直喜欢你。也许是你第一次来暮府的时候,也许是你关在房间里喝闷酒时,也许是你允许我前往战场时,也许是你在战场上照顾我生病时。不知从什么时候,我的眼中只有你。
为了变成你喜欢的人,我开始变得淑女,变得温柔。可是现在,我不想喜欢你了。叶安世,暮亦心再也不喜欢你了。”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她摸上自己的脸庞,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叶安世看着眼前的姑娘一边哭一边讲述着自己的感情,他的心里有了愧疚。这么美好的一个人儿,应该获得幸福,而自己不配。
他伸出手,摸了摸暮亦心的头发,说了一句,“谢谢!”他便起身离去,只留下暮亦心一个人。对于暮亦心而言,最好的结局便是放弃这一段感情,因为她爱的人心里从来没有她的位置。
暮亦心还是没有办法去见半夏,她想自己还是需要时间的吧。于是,她把大婚的礼物交给了叶府仆人,还是离开了。
她离开时,停了下来,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叶府,心想:最后一次了吧,看到他。
可等她回到暮府时,却被告知哥哥出府了,她不禁担心着,哥哥这个时候会去哪里呢。
此时,墨香楼上的一间包厢,暮景手里捏着一封信,等待着送信之人。信上写着半夏婚事另有隐情,约他在此处见面。
门开了,进来的是一位带着斗笠的男子,衣服上绣着一根羽毛。男子取下斗笠,是他从未谋面的男子,而且这男子是他看到过最美的男子,更特别的是此男子眼睛是蓝色的,海水般的蓝。
男子的脸上一直没有表情,直直地望着暮景,告诉他一些事,“苢半夏与你成亲那天,是叶安世逼她,然后她跳下了悬崖。然后她好不容易回来后,叶安世囚禁了她,又逼她和自己成亲。”
在旁的暮景听着这一切的真相,想杀了叶安世的心都有,难怪半夏回来后,叶安世一直不让自己见。但是他又不肯简单地相信眼前的陌生男子,“你有什么证据?”
男子从怀中取出一支簪子,“我就是在悬崖下救了苢半夏的人,这是她答谢我的证据。而且,你应该早就发现了,苢半夏变得不一样了。这都是叶安世害的。”
这支簪子抹去了暮景的最后一丝怀疑,这是他第一次见半夏,半夏头上戴着的蝴蝶簪。原来这一切都是叶安世害的,他本来可以和半夏幸福的在一起。
他重重地锤了一下桌子,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一定要救出半夏。于是他问男子:“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现在叶安世在查皇城毒药案,你可以破坏,让叶安世失去皇上的宠爱,继而让叶安世失了权利。”男子说完,便重新戴上斗笠出去。
暮景在暗自筹谋着,一定不能轻易放过叶安世。
而与暮景见面的男子,离开后,便前往陌上城。他求见城主,谁知被告知墨寒和沫儿都不在城内,他只好回去。
城外某一处院落,里面种满了桃树,有一件小小的竹屋。而屋后,立着一块小小的坟。上面写着:吾妹墨念之墓,落笔是墨寒。
坟前地上,坐着一位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可他的眼睛里有着无尽的悲伤,像一条大河,可是这条河无法汇进海洋。
墨寒抚摸着墓碑,整整6年了,他还是活在那一天。他念叨着:“念儿,哥哥真的知道错了,你为什么不肯来梦里见见我!你放心,我一定会让百里奚付出代价的。就快了,百里奚不是最爱他的皇位吗,我就毁了他的国家。”他大笑着,在坟地飘荡着这悲凉的笑声。
这笑声同样刺激了在屋外等待着的人。沫儿倚靠在门口,不愿意走进屋内。她对于墨念,有爱有恨。
但此时她抬头看着一望无际的蓝天,她只想告诉墨念,“墨念,你这个混蛋,一个人快活了,留下我们痛苦的活着。”明明想怪罪她,可是沫儿眼里噙满了泪水。有些人,有些事,刻在自己脑海里,忘不了。
伤心的又何止他们呢。皇宫内,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有自己脆弱的一面。他独坐于亭中,不让任何人靠近,只是一杯又一杯喝着断肠的酒。
亭子的周围是一片湖,湖中只有清澈的水,除此之外别无一物。只有最安静,最纯净的地方才配得上他的念儿。他曾答应过她与她白头偕老,可他终究食言了。
百里奚站起来,看着这巍峨的皇宫,可他觉得孤独。那年烟花灿烂,他许墨念终身,可皇位的诱惑,又让他亲身推开了她。
所以这6年他一直在忏悔,他在等待,让他解脱之人。或许,那个人已经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