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寿宴
另一边,半夏坐在桌边,手撑着腮帮子,嘴里一直发出一个词,“哎!”一旁的小竹实在看不下去了,无奈地说:“小姐,你都叹了一下午气了。”
小竹凑到半夏耳旁,一副看透半夏的模样,笑着说:“小姐,你不就是烦恼少爷的生辰礼物嘛,奴婢有办法。”
半夏眼前一亮,扭过头,问她:“什么办法?”
“你想,少爷什么都不缺,但奴婢听说,少爷喜欢看跳舞。”
“真的吗?”
“奴婢听少爷身边的侍从说的。他说,少爷每次去参加宴会,都会看台上的舞姬一眼。”
为什么这话听起来这么不爽呢,叶哥哥居然喜欢看舞姬,半夏一定要让他知道自己比那些舞姬跳得更好看。这样想着,她站了起来,往门口跑去。
“小姐,你干嘛去呀?等等我啊。”
“当然是练舞去了。小竹,你快跟上。”铃铛般清脆的笑声在院子里响起。
夜晚,半夏躺在床上,嘴里念叨着:“累死我了。”小竹正在给半夏捶腿,“小姐,你这么努力,少爷一定会看到你的好的。”
半夏听着小竹的话,便觉得酸痛都减轻了不少。半夏顺手拿起床头的一本书,奇怪,这中间怎么夹着一张纸?
半夏翻到夹纸的地方,是一幅画,待半夏看清时,“啊”的一声,半夏把书丢到了地上。半夏沉浸在刚才的画里,久久不能平复心情,刚才半夏看到的是什么。
“小姐,你看到什么了?”小竹看着半夏这幅害怕的模样,便捡起了地上的书本,看到了那一刹那,小竹也大叫起来。“这是什么怪物?”小竹颤抖地说。
半夏拍拍自己的胸口,没事没事,只是一幅画而已。不过也太可怕了,人身蛇尾,但长相俊美,估计又是神话这类的。
想起刚才那副画,半夏想着她小时候见到的那个小孩,是个小鲛人,脸上肉肉的,很可爱,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而且那个沫儿手上有他的画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半夏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半夏下床,慢慢地靠近那个书本,把它捡起来,迅速合上,再把它放在桌上。“小竹,明天你把它还回到藏书阁吧。”
小竹的心情也平复了下来,“好的,小姐。不过这世上真的存在这个,这个吗?”
“世上之事,无奇不有。不过就算真的存在,我们应该也遇不到吧。”半夏沉思着。
“小姐,快睡吧。”小竹觉得再说下去,估计今晚会恶梦连连。
“好。”不想了,腿好痛。
另一个房间,姑姑正在书桌上翻找着什么,嬷嬷见状,便开口道:“澜珊夫人,可是少了什么?”
“这桌上的一幅画怎么不见了?”姑姑焦急着问。
“奴婢收拾房间时,没有看到什么画。或许是不是在今日送到藏书阁里的书堆里。”
姑姑见寻找无果,便说:“那你明日去看看,一定把那副画拿回来。”
“是,夫人。”
寿辰当天,府里张灯结彩,管家站在门口,看着来来回回摆放东西的婢女们,“你们可要小心点,今天都是府里头等大事。”
“是,李管家。”婢女齐声答道。
叶安世站在院子里,看着这越来越奢华的装饰,心里却没有慢点喜感。想当年,他们叶家被陷害入狱时,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如今,又来巴结了。人心,果真丑陋。但有一人不同,他的脸前浮现一张熟悉的面孔,问旁边的侍从:“小姐,在房间做什么?”
“回少爷,小姐在准备今晚的舞。”
叶安世多么想把半夏的好只为他一人所见,可是不行,他的身上担着的是整个叶家,是那些为叶家死去的亡灵。他握紧了手中的拳头,拂袖而去。身边的侍从不知所以,只能赶紧跟上。
夜晚,宾客陆续到来,大家都在交谈着,“这叶府也真是厉害,之前出了巾帼不让须眉的澜珊夫人,现在又出了年轻有为的叶丞相。”“哎,想当年,叶家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奈何被陷害入狱,在狱中死了大半,从此叶家人丁凋零了。”
一位白衣男子出现在门口,宾客们都觉得诧异。一个问身边的人,“刘尚书,这暮将军不是从不来这种场合吗?怎么今日……”
“毕竟这是叶丞相的生辰,谁不想巴结啊。”那人哈哈大笑道,谁知视线对上了一道凶狠的目光,“咳,咳!”那人拼命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刚才那是暮将军,好险,将军不想杀了他。
“暮将军,你来了。”叶安世看到他,便上前寒暄。
“恭喜叶丞相了。”暮将军温柔地说,眼光一直盯着叶安世的身后,却没有看到他想看的人。便询问:“不知苢姑娘在哪?在下有一些诗词想同她交谈一番。”
叶安世心里激起波澜,可表面平静如水,道:“半夏一会儿便过来了。”
“好。”暮将军便笑着坐下了。宴会开始,器乐悠悠响起,舞台中间出现一位女子,席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身穿大红艳丽的舞裙,勾勒出娇人的身姿,头上挽着少女髻,插着一只蝴蝶簪,脚上的铃铛清脆悦耳,步步生莲,手拿扇子半遮面,一颦一笑之间都让人浮想联翩。时而如彩蝶般轻盈,时而如海浪般大气。
那位女子一出现,暮将军与叶安世都移不开眼睛了,仿佛世间只剩下他们和台上的人。一舞毕,所有人拍手叫好。
半夏站在台上,眼里只有一个人,今夜这支舞只为他而跳。
叶安世看着暮将军痴迷的眼神,笑着说:“暮将军,不知觉得半夏怎么样?”
“苢姑娘当真是个妙人。”
“那配暮将军你如何?”
“什么?”暮将军放大了瞳孔,想从叶安世脸上找到玩笑的痕迹。
“暮将军不愿意?那叶某只能替半夏另找良人了。”
暮将军赶紧说道:“愿意,太愿意了。叶丞相,承蒙你看得起暮某,在下一定会好好对苢姑娘的。”他拿起桌上的酒杯,“叶兄,我敬你一杯。”
叶安世一饮而尽,从未觉得这酒如此苦涩过。宾客们都在畅饮着,可叶安世觉得这喧闹与他再也没有关系,只有无尽的黑夜陪伴着他。
陌上城内,沫儿打开桌上的卷轴,卷轴上是一位女子在抚琴,一颦一笑之间充满着灵气。沫儿抚摸着画中那双眼睛,泪水噙满了她的眼眶,可她还是冷笑道:“真是可笑,城主还是忘不了你。”
不知不觉,沫儿脑海中出现了另一双眼睛,“苢半夏,你的眼睛像极了她。所以我厌恶,厌恶任何像她的人。”她生气地拂袖,将桌子其他的东西丢在了地上,唯独画完好无损。
“苢半夏,下次我再陪你好好玩玩,报你拆穿我之仇。”沫儿收起卷轴,离开皇城,去寻找当年苢府被害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