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路的欢声笑语载道,回时路的满身风雪,截然不同的场景。宗政澍只是任由自己行走在漫天雪花之下,任冰冷的雪将自己覆盖。
司徒蓉站在他面前,她依旧妖娆得似一团火,可是燃烧不起他的热情。她挡住了他的路,宗政澍便面无表情地侧了一下身,绕过她继续漫无目的地走。
邹容与,你说那个表情是幸福,那么教会我幸福的你怎么不负责到底?你说绝不会教我哭的,这一次我没有哭,可为什么心痛得要死掉?
“恶心巴拉,整天一副要死要活的臭脸!”司徒蓉恶狠狠地骂道,但是宗政澍不为所动。他伤心他的,与她何干?她曾经和邹容与也是以姐妹相称,最后形同陌路之后她竟然没有一星半点的难过!感情这东西在她心中到底是多少重量?宗政澍可以承认是他太认真,是他输了,一败涂地。想他堂堂的一名将军,也会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他不想和司徒蓉比谁更轻易从失败的感情中恢复过来。也不是说谁越伤心,就说明谁越深情。结束之后,感情就在那里,不会多也不会少,只会深或浅。有的感情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淡,而有的感情像酒,时间越长越深厚。他想知道他对邹容与的感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三百年的时间是太多了,所以还没有彻底将她忘记,还是历经三百年更深了。
司徒蓉拽着宗政澍,要把他拽走。宗政澍奋力一甩,司徒蓉毫无预料,飞出去几十米远,使用法力才堪堪稳住身体,安全落地。赢得众人一片喝彩!
司徒蓉气冲冲地冲上来,双手用力拽住宗政澍的右手:“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你这个渣渣,胆敢违抗本座的命令试试看!”司徒蓉咬牙切齿,刚才那一幕可是很多人瞧见了。
“滚开!”宗政澍厌恶地骂道。围观的众人竖起耳朵在听。司徒蓉眼风瞄了众人一眼,依旧拽着宗政澍的手,突然做了个小鸟依人的举动,对众人笑着说:“这是我丈夫,今天早上因为一件小事吵架了,我正努力哄他呢。”
众人恍然大悟,稀稀疏疏地散去了。原来是小两口在闹别扭呢!
司徒蓉抬头,看到宗政澍恐怖到极致的脸,她内心颤颤,被他吓到了。“上神可以开任何的玩笑,唯独这一个。我宗政澍的妻这辈、下辈子,永永远远只能是一个人,那就是容与!”
“谁稀罕你!”司徒蓉猛地松开手,嫌弃地弹了弹衣袖,“倒贴给本座,本座还不要呢!”
“如此甚好!”宗政澍冰冷地说完绕过司徒蓉走了
这个人,真是够了!司徒蓉不得不承认自己因为见宗政澍一直不哭出来,深埋在心中,怕他憋出毛病来。所以才会多管闲事,没想到他当真是不识好歹。气死我了!司徒蓉跺了跺脚,然后继续追着宗政澍留下的足迹去。
跟着他走了一路,自己都觉得累死了,司徒蓉拔下靴子,脱了袜子,看到自己的脚都长水泡了。最可恶的人就是只宠自己心爱的人,却不怜惜其他女子的男人!司徒蓉心中埋怨着说。但是说归说,她还是跟着他走下去了。
路上,司徒蓉扔了一壶酒给宗政澍,但是后者并没有接过,酒壶便当着司徒蓉的面坠落在石板地面,岁岁开花。这可是酒神送给她的好酒!这人太不识好歹了吧!司徒蓉气得不想理他。
见宗政澍一人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虽然说神仙长时间不进食都没关系,但现在他们毕竟是在凡间,多多少少都要遵守以下凡间的规矩。司徒蓉便买了一箩筐的馒头,走一步往宗政澍的脊梁砸一个。
他们后面跟了一群乞丐。乞丐们吃饱之后怀中还揣了几个。见司徒蓉砸完了,便笑嘻嘻地跟上去问她,“姑娘,等下还有馒头吗?”司徒蓉赌气地看了他们一眼,宗政澍这家伙真是连乞丐都不如!
司徒蓉便抓了一把铜钱扔出去,乞丐跑过去哄抢,等他们抢完之后,司徒蓉和宗政澍已经不见踪影了。“咦,刚才还在这里的呢,现在怎么不见人影了呢?没道理走得这么快的呀?”乞丐们议论纷纷,难得这么和气地一起说话。
说完之后,又相互嫌弃地走开了。
在某个地方,一群面容丑陋的魔鬼围攻一个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的人,那个人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弓箭,他每发一箭,就有一个妖魔化作灰烬散去。他动作十分的潇洒,脸上的笑容也是得意飞扬。没多久,他拍拍手,已经把所有的魔鬼消灭干净。
“就凭你们,还没资格做老子的对手,给老子擦鞋还差不多!”樗里子将分散在各处的箭收回,连同容与樗里弓一起收入虚空。
樗里子帅气地转身,他知道在某处正躲着三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看着他,刚才那群魔鬼就是冲着她们去的。他的出现救了她们,他英俊潇洒的表现肯定虏获了她们的芳心。
果然,没等他走开,那几个女子就冲上来,对着他跪下来,“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樗里子当然不会就这么离开,这场相遇得要成完美的邂逅才行。他走回去,伸手扶起她们,鼻尖动了一下,然后狠狠地大了一个喷嚏。
“公子没有事吧?”三个女子关心地围上来,问候樗里子。
樗里子在心中埋汰,没事才怪,还不是你们这群狐妖身上的骚味太强悍了!“没事,没事。”樗里子笑嘻嘻地说。正如同一个阳光的大男孩。
那三个女子仿佛送了一口气,那口气正好吹在樗里子脸上,樗里子立马晕乎乎的,在他面前出现了三个邹容与,风情百种对着他搔首弄姿。樗里子傻傻地笑了起来,乐呵呵地说:“有三个容与呢!”
狐妖说:“公子,你喜欢我吗?”在樗里子的眼里是邹容与在说“樗里,我喜欢你。”樗里子一脸傻笑,“我也喜欢你,呵呵呵。”狐妖凑近樗里子,匍匐在他的胸口,另外的狐妖竟然执起樗里子的手往她们自己的胸口摸。
樗里子一下就清醒过来,眼眸中是极其的冷静。在他心中,邹容与是不可亵渎的存在,怎么会和眼前这群妖怪这样下贱呢?他倒要看看这群狐妖想要搞什么玩意!
只见那两个狐妖慢慢地将他的手放到嘴边,而匍匐在他胸口的狐妖也将樱桃小嘴对准了樗里子的脖子。她们终于露出了长长的獠牙!
樗里子用功,将她们弹开,真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狐妖!
“你中了我的媚功,怎么会留有清醒!”之前叹气的狐妖诧异地说,眼睛瞪得老大。其他两个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这很奇怪吗?可惜我并不觉得。上一次在明月湖不也有一个蛇妖使用类似于这样的幻术,让他以为在他面前的是邹容与。她以为自己就会因此毫无反击之力了吗?她们想得太简单了。邹容与在他心中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
樗里子冷笑,两个手掌的掌心分别凝聚了一团火焰,他迫近狐妖,吓得她们连连后退。她们就是用媚术害了多少男人,死了也是罪有应得,那么就让他来成就正义吧!
“不要!”三个狐妖终于知道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她们惹毛了樗里子,而且樗里子功力在她们三个人总和之上!
“你我本是同类,何苦相互残杀?”一阵飙风将那三个狐妖扇到十几米之外。在樗里子面前,出来了一个一身黑衣的老女人,她身上的骚味真正是臭得樗里子大吐特吐。
其实有狐骚味是不能避免的,但是她们完全是可以使用人间女子用的胭脂水粉掩盖,并且每日行善,积累功德,自然狐骚味越来越淡,但是她们都没有去做。也难怪刚才那三个女子身上的骚味那么重了,原来是为老不尊,带出来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姥姥!”那三个狐妖惊喜地叫着。
哼,老狐狸!那老子一并收拾好了,免得再出来祸害他人。樗里子手中的能量球更加强大,光也转动了晃眼。
“看来是非打不可了?”老狐妖问樗里子。
这不是废话嘛?难道自己这个样子看上去不像是打架的?樗里子也不废话,毫不客气地将手掌心的能量球丢过去。老狐妖避开了,能量球向她身后得到三个狐妖砸去,反应快的没中,但是有一个没有一条腿,有一个伤到了手臂。正凄厉地叫喊着。
樗里子得意地笑起来。只是老狐妖趁他笑的这个功夫进攻樗里子,他赶紧收回心神,专心应战。不管老狐妖的修炼得如何,都活这么老了,到底是吸了多少男人的精力,功力肯定也不会差就是了。
两个人在林中轰轰地炸了半天,吸引过来一群人远远地围观,其中不乏江湖人士。最后老狐妖被逼得显出真身,樗里子哈哈哈地笑起来,容与樗里弓对准她的尾巴,任由她冲向自己。没等老狐妖的爪子挥中樗里子,她的尾巴就被樗里子一箭射中,然后扎在树干上。
旁边响起一阵喝彩之声。樗里子得意地挥手,大声地回应着他们:“谢谢捧场!”
断尾之痛该是狐类最痛的一种伤,纵然它们有多少条命。老狐妖暴起,疯狂地攻击樗里子,而樗里子占了上风之后,心中信心十足,打起来也是沉稳,每次找准了狐妖的破绽去打,很快老狐妖被打得奄奄一息,在地面上抽搐着四肢。
那三个狐妖看见了纷纷逃窜,樗里子嘴角挂着冷笑,一下子拔出三把箭,拉弓,朝着她们射出去。百发百中!三狐妖也都显出了原形。
樗里子收回箭,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就走了。
围观的人也都散去,只有一个胡须拉杂的大叔走上来,“小兄弟,你刚才用得弓叫什么?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樗里子白了他一眼,“让你见过那还了得!”这可是邹容与特意为他做的。
大叔嘻嘻地笑着:“小公子,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
樗里子嫌他婆婆妈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冲着他吼了一声:“能什么能!”
大叔尴尬地搓着手,讪笑着说:“能不能给我观摩观摩?”
“不能”樗里子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开什么玩笑,他自己平时对这把弓箭可是十分宝贝的,自己害怕会磕着碰着,给这个脏兮兮的大叔拿,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见樗里子态度坚决,大叔转念一想,“要不我请小兄弟你去喝酒吧?”樗里子想了想,喝就喝,还怕他能怎么样不成。要是这个大叔胆敢做出什么坏事,他定剁了他的爪子!“带路!”樗里子挥手。
那大叔便乐呵呵地在前面领路。走了一段距离,终于看见一家酒馆,开在荒山野岭也是不容易。来这里喝酒的人都是风尘仆仆的路人或者流浪在外的江湖人士。
个个满脸风尘,饱经沧桑。行走在江湖的人自有一股洒脱,而出门在外的人胸中怀着思念。但是不管是谁,无论是长得多彪悍,还是多祥和,心中都是刚柔并济。和人挤人的尘世不同,他们各有各的落魄与无奈,但是活得也足够畅快。
看他们喝酒,樗里子觉得自己的心也痒痒的了。“小二,上酒!
还没有坐下来,樗里子就大声喊着小二,等他坐下来,小二也就拿酒过来了,还拿了小菜。“客官慢用。”小二放下东西便弯腰退下。
“慢喝能喝出什么滋味?“大叔教训了一声,又笑着给樗里子倒上酒,“小兄弟,来,我们痛痛快快地喝酒!”
樗里子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喝了两口,这酒很粗糙,很烈,他喝得太急,没想到被呛到了。“没事吧?”大叔赶紧给他拍后背,他就说这个长得斯斯文文的小兄弟怎么会这么喝酒。大叔说着又给樗里子倒满了酒,往樗里子面前推。
樗里子咳了两下,没忍住,又断断续续地咳,拿起筷子给自己夹了点菜。终于才慢慢地缓过来。“这酒不好喝。”樗里子吐槽着说。
“小兄弟,看来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呐!”大叔意味深长地说。
“难道你没有?”樗里子反问。
大叔坐回自己的位置,“酒都是好酒,没有差的酒。主要是看喝的人懂不懂得品。”